趙悅兮突然覺得自己真的矮的夠可以,人家接近一米九的個子和她一米六七的一個站在一起,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這種落差讓她覺得很不自在。
“陸總你這是做什么?”趙悅兮牽動嘴角,皮笑肉不笑繼續說道,“小舍很寒酸,怕招待不了陸總這樣的大老板。”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他可以盡快離去。
“我不介意!”說完,便抬腳進門。
你不介意,我介意!
趙悅兮在心里誹謗道。
陸經年一眼將小公寓的格局盡收眼底,廚房臥室的位置及客廳陽臺布設也一覽無遺。
看到餐桌上那鍋里冒著熱氣的面條,陸經年眉梢下意識的動了一下。
“大清早吃面?”陸經年開口,語氣帶著點自來熟似的隨和,“看來和四年前一樣,都是那么喜歡吃面!”
“實在不知道要吃什么!就隨意給自己做做!讓陸總見笑了。”
趙悅兮將陸經年引到客廳坐下,很快給倒了一杯涼白開。
“不知陸總今天光臨寒舍,有什么事要說?”趙悅兮將水遞給陸經年,隨意問道。
語氣中帶著些許和善,現在的自己還是不要和陸經年起沖突的為好,否則自己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哦,是有一事!”
趙悅兮不明所以地盯著陸經年,他和她有什么事情,非得他大老遠來一趟。
“前幾天你不是向王經理說了辭職一事嗎?這次通知下來了,我就順便幫你帶了過來。補償金也是按照合同給你發放的。”
“可是我沒有提前一個月給人事遞交離職申請,這個還有補償金嗎?”趙悅兮疑惑道。
“你是我朋友,這點小忙我還是能夠幫上的。”
“朋友?”趙悅兮再次發懵,今天的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還是怎么,一下子會有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發生在她身上。
“我這么說,是不是有些冒昧了?”
“不,陸總把我當做你的朋友,這是我的榮幸。”
“早飯沒有給自己熬八寶粥嗎?”
他一臉寵溺的看著趙悅兮:“還記得那時,你總讓我給你熬八寶粥,有的時候半夜三更就把我叫醒。”
趙悅兮盯著陸經年,想要在他寵溺的眼神里看出他偽裝的可能性。
可是末了,陸經年提起四年前發生的事情,著實令她有些摸不著頭腦,是真的已經放下了過去,真的想要和她做朋友。
可是她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那時,陸經年為人耿直善良,性格沉悶內斂,她能夠猜到陸經年的心思,只是幾年過去,他的心思她再也摸不透,也容不得她半點窺伺。
時間真的是個可怕的東西,將她記憶深處的一切,都改的面目全非,時隔多年,留下的只是滿目瘡痍。
趙悅兮收回自己的視線,牽強勾起早已僵硬的唇角,“都怪我當年不懂事,還望陸總不要介意。”
“你說笑了,當年發生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幫助的事,也可以來找我。”
“畢竟當年你父母對我有再造之恩,現在叔叔阿姨不在了,理應我照顧著你。”陸經年不急不緩道。
趙悅兮愣住了,真的把她調查的清清楚楚。
她倒不希望他報什么恩情,她只希望陸經年離她遠遠的,畢竟她那時可沒少欺侮他。
再說她父母對他的恩情,也沒有多少,要不是因為她的關系,他也不會被他母親送來當她的玩伴。
后來陸經年的爸爸不幸出了事,母親不幸生病,趙悅兮母親這才把陸經年的妹妹陸欣昔帶入家中。供她上學,學習她感興趣的各項才藝,給她和趙悅兮同樣的疼愛,只為讓陸經年能夠陪在他們女兒身邊。
只是他們所在的一切,都在陸經年母親病死,妹妹心臟病復發,到最后的死亡,變得不復往存。
這世界留的只剩下他孤單單一個人,她看著陸經年在她面前走的如此決絕,眼神中帶著對她的恨意,咬牙切齒地不惜一切都想要和趙家脫離關系,和她脫離關系。
對啊,要不是因為她,他家也不會變成這副樣子,要是他母親還在,父親還在,妹妹還健在,一家人其樂融融的!
可是現在說來,那些假設都是那么虛無縹緲,因此當陸經年再談那份恩情,就顯的十分地假。
可是他既然都這么說了,趙悅兮也便順著他的話給出了答案。
“陸總的心意,我心領了!只是眼下實在沒有什么要陸總出面幫忙的。”
“四年不見,你怎么變得越發生疏了,一直陸總叫著。”
陸經年再次輕聲道,“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叫我名字嗎?現在也可以這樣叫。”
趙悅兮被他搞得一愣一愣的,但還是有些不可置信,陸經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莫不是真要和她這個窮鬼做朋友。
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像陸經年方才這舉動是想要和她這個貧民窟的人做朋友。
可是看他眼底透露的真誠,又是那么的逼真。
陸經年繼續說道:“怎么突然辭職了,不好好想想嗎?畢竟這份工作你也做了三年多長時間了!”
“陸總不是也說了,我都在這里做了三年多長時間了,因此我想要換個工作環境。”
陸經年知道現在的趙悅兮肯定不會一下子接受他的好意,當然,他并不著急。
他有的是時間,讓她步入他的圈套之中。
陸經年起身告辭,“你趕緊吃飯吧,面怕已經坨了是我打擾到你吃飯的時間了。我還是那句話,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過來找我!”
說話間,順手將自己的名片遞給了趙悅兮。
趙悅兮望著手上的名片,想要說什么話又強忍住了。
“好了,你就別送了,趕緊回去吃飯吧!”
“那陸總慢走。”
原本眼底溫和的神色突然被寒意所取代,陸經年又恢復到往日神情。
看著陸經年轉身離去,趙悅兮臉上堆砌的的笑容也終于慢慢消失殆盡。
她是不相信這個男人今天這反常的舉動,當年他對她的恨意如此重,如此狠絕地和她一刀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