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迎親
- 舞姬風(fēng)華
- 五月的風(fēng)與山
- 2028字
- 2020-09-22 10:45:43
迎親的日子到了,我隨著府中的人看著熱鬧,心卻隱隱作痛。
許是在倚天閣出嫁,迎親的隊伍直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
看著周圍的人熱熱鬧鬧,我有些恍恍惚惚,想著綠萼該如何歡喜的披上嫁衣,該如何激動的在婆子的攙扶下上轎。
迎親的隊伍終于到了,大紅喜轎一顛一顛地遠(yuǎn)遠(yuǎn)而來,直到停在了王府門前,嗩吶齊吹,婆子上前與管家交涉了一番,小轎在一片喜慶中進(jìn)了偏門。
我慢慢的踱回了院子,白芹許是見我神情一片哀傷,不曾說什么,只默默的陪在我身邊。
我像是被抽光了身體所有的力氣,無力地伏在了桌案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正在迷糊間,我感覺仿佛有人在摩挲我的頭發(fā),睜開眼竟發(fā)現(xiàn)是一身喜服的王煜。
喜服的映襯下,他更加顯得芝蘭玉樹,晃了我的眼。
他深深的看著我,不發(fā)一言。
突然他蹲了下來,為我理了理凌亂的發(fā)絲后,站起身離開了。
我多想抓住他的衣袖,告訴他不要走,但終是沒有這個勇氣。
第二日,白芹新描了一個梅花樣子,我正與她商量該如何繡出來。
只聽得一個趾高氣揚的聲音在院中響起:“綠萼主子讓舞女綠芷前去拜見。”
我心想著:又要相見了嗎,倚天閣一別,如今已一年多不見,現(xiàn)在卻以這種方式見面,實在不是我所愿。
我隨著那丫鬟到了綠萼所居住的院落,只見綠萼歪靠在美人榻上,神情倨傲,新染的丹蔻細(xì)細(xì)的閃著光,她慢慢翻動著手指,好似在欣賞著顏色,并不向我投來一眼。
我向她福了一福便站著等著她的指示。
“這么久不見,你出落的越發(fā)動人了。”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盛贊,我有些驚愕,朝她的臉上望去,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傷疤淡了許多,只略略有些明顯,但幾乎無損于她的容貌。
見我端祥她的傷疤,綠萼輕笑著撫了撫傷疤后說道:“多虧了王爺從各地尋來各色去疤藥,我的傷疤才好的這么快。”
我心中一痛,原來他竟這樣上心嗎
“你眼睛生的再美,不也不及我的容貌半分么,你恃寵而驕的日子已經(jīng)過去了。”
我深吸一口氣,終還是提醒她道:“我們不都是一個替身么,我落入了這個圈中,不想你也陷入進(jìn)來,個中苦痛只有自己才能體會,其中的苦澀你并不知道。”
綠萼訕笑一聲:“我倒是沒有嘗到苦澀,我嘗到的只有甘甜,榮華富貴我有了,高大帥氣的夫君我有了,甜甜蜜蜜的生活我有了,我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呢。倒是你,霸占了這么久我的生活,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
我暗自嘆了口氣,自己的一番好意還是付了流水。
“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在嫉妒你,你生的比我好,又有那么多人疼愛你,跳舞又出眾,我拼命的想要追趕你但卻無濟(jì)于事。”
“慧娘娘是是死于你手嗎。”我咬著牙問道。
“不妨告訴你,的確是我弄死她的,是她袒護(hù)綠青的,綠青讓我容貌變成這樣,她居然還要袒護(hù)綠青,我咽不下這口氣,便毒死了她。”
綠萼神情扭曲的說著這一切,她的臉上充滿了怨毒和憤怒,像是對著慧娘娘和綠青的怨毒,更像是對著所有人的怨毒。
“你就是個瘋子。”我咬著牙說道,眼淚撲簌簌的滾落下來。
“我就是個瘋子,是生活把我逼瘋的,你知道毀容后被當(dāng)作棄子有多痛苦嗎,每日以淚洗面,怨恨著所有人。”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得到你想要的了,過上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生活了,可以收手了吧。”我說道。
綠萼沒有接下去回答我的話,她沖我揮了揮手:“我乏了,你退下吧。”
我斂了斂神色,行了一禮便離開了。
回到屋中,我思索著綠萼的話,想到她終還是躲不過自己的心魔。
“小姐,外院的送來了新到的小廝,您要不要過問一下。”白芹進(jìn)屋說道,她邊說邊沖我眨著眼睛。
我見狀便點頭同意了。
走到院中,看到了新來的小廝,我吃了一驚,竟是小旭,只見他一身小廝常服,端端正正的站在那邊。
我心想,就憑他的身手,來給我當(dāng)小廝,實在是殺雞用牛刀了,不知那位箋王爺在想什么。
我不便過問下船后的幾天,他去了哪里,就讓他下去歇息了。
晚間,我簡單洗漱了一下,換上了單衣便準(zhǔn)備要歇息。突然,房門被大力地踢開了,闖進(jìn)了一道身影。我與白芹都嚇了一跳,但看清是王煜時才放下心,他似乎喝了許多酒,醉意朦朧。
我示意白芹退下,上前扶過了王煜坐在椅凳上,只見他發(fā)絲有點凌亂,面色坨紅,看來喝了不少。
他咽了口口水,能看到喉結(jié)上下滾動。我就倒了一碗水遞給他,他抖著手接過了水碗,一下子便飲盡了,放下碗時,他一個沒扶穩(wěn),碗掉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幾瓣。
我正要彎下腰去撿拾碎片,他倏地抓住了我的手臂,力氣直大到捏出了紅色的印子。
我有些無奈的看向她,只見他深深的看著我,面色顯得越發(fā)紅了,瞳孔幽深,我似乎能在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
他的酒氣噴薄在我的臉上,氣息濃烈,我不由向后仰了身子,想要離他遠(yuǎn)一些。
他看了我良久,居然離開了椅凳,半跪在地上,拉著我的手,把頭伏在了我的腿上。
我瞬間驚呆了,這要讓他人見到了還不知如何編排呢,我不禁望向了房門,確認(rèn)白芹離去前是把門鎖好了。
“娘親,孩兒好疼,心好疼,我好想你。”他似囈語地說著。
我僵硬著四肢任他靠著,緊張的不發(fā)一言,不知該如何處理眼前的情況。
見我不說話,他似是詫異的抬起了頭,眼神朦朧的望著我,好像只要我不說話,他就要一直這么看著我。
我猶豫了好久,只能慢慢的抬起了僵硬手,撫上了他的發(fā)絲,慢慢摩挲著:“煜兒乖,娘親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