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人靜，萬家燈火，馬路上偶爾有汽車駛過。

蕭華、賈小主、馬遠三個人相互攙扶，踉踉蹌蹌走著，每人手里提著一瓶啤酒。

三人在一個小區門口停下，蕭華望著樓房黑暗的窗口，還是不敢相信：“小芳，她真的走了？”

蕭華拿出手機打電話，電話里傳來“嘟嘟”的盲音。

賈小主：“她走了，別想了。”

馬遠：“走，咱們接著喝酒去！”

蕭華：“不，我不信，我不相信！”說完，他一掉頭進了小區。

蕭華在702室門前停了下來，猶豫了一下，舉手正準備敲門。

不料電梯門打開了，一位女房產中介人員帶著一對中年夫妻走了過來，看了他一眼：“你是干什么的？也是帶人來看房的？咱可得有個先來后到啊，我的客戶已經來了，得我先帶人家看！”

中介人員說著拿出鑰匙開了門，屋內一片狼籍，早已人去樓空。

……

三個人在街頭一個小花壇上坐著，吹著晚風喝著啤酒。

馬遠唱起崔健的歌：“我要從南走到北，我還要從白走到黑，我要人們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誰……”

賈小主：“論搖滾還是數崔健牛逼，我就喜歡他的風格，有股子野勁兒！”

蕭華：“你拉倒吧，嘴里喜歡搖滾，你丫寫的那些歌也就是校園民謠加流行歌曲，不倫不類！”

賈小主：“我承認，你丫有本事別唱啊，你寫一個試試？就這樣寫了怎么著吧？有本事走一個！”

蕭華：“走就走，誰怕誰啊！”

三人酒瓶交錯：“走著！”

夜風徐來，街頭上的景象在燈火的映襯下斑駁迷離，在賈小主三人眼中變得朦朧起來。

蕭華悶了一大口酒：“他媽的我就不信，她連電話也不接！”

蕭華發瘋一樣重拔著電話，電話里始終上是一陣盲音。

蕭華：“他可能把我拉黑了，賈小主，你打，你給他打！”

賈小主拔打電話，也是一陣盲音。賈小主無奈，向著蕭華兩手一攤。

蕭華明顯有了醉意：“馬遠，你打，你打打看，我只要聽她說一句話！”

馬遠拔打電話，同樣無人接聽，無奈地搖搖頭。

蕭華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我真的不敢相信，小芳就這么走了……就這么走了？”

馬遠：“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不還有我們這幫哥們嗎？”

賈小主：“這事誰也沒想到，想開點吧蕭華。”

蕭華：“我也想開點，我也想，可是……可是我想不開！”

蕭華終于把持不住，嗚嗚得哭起來，哭得像頭野獸在哀號。

……

天朗氣清，晨光熹微，一派明媚天氣。

教學樓前停著一長排大轎子車，負責送學生的老師和接收單位的同志拿著名單挨個點名，點到名字的同學拎起行李，敬禮、上車、和老師、同學們揮手告別。

學校的廣播，播放著那首經典的催淚歌曲，在為同學們差別，和此情此景相當匹配：

不要問，不要說

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一刻，偎著燭光

讓我們靜靜地度過

……

老師點到陳清杰的名字，阿杰向小主幾個人點點頭，眼睛濕潤：“永遠的好兄弟，再見了，哥幾個，常聯系！”

老師：“蕭華！”

蕭華：“到！”

蕭華登上大巴車，對著賈小主和馬遠慷慨陳詞：“大丈夫生于天地間，若不能建功立業，豈不與草木同朽呼？，兄弟們，來日再見！”

“馬遠！”

“到！”

馬遠沖賈小主笑了笑：“記住，一定不要太想我，如果實在太想我了，就望一望夜空中的繁星，那里，有我尋覓你的眼睛！”

賈小主：“能不能換點新詞啊，大學泡了四年妹子，就用這一句，臨走還給我又用上了！”

馬遠用手一指：“你，是我泡了四年的兄弟！”

大巴車啟動，賈小主眼睛也紅了：你個衰仔，歡迎經常過來泡我啊！”

老師：“賈子墨！賈子墨！”

賈小主好像沒有聽到，依然望著一輛輛離去的大轎子車發呆。

老師：“賈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