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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只見她身穿翠綠色的緙絲宮裝,發髻上只簡單戴了幾朵淺紫色的繡球點綴。

只這簡單的裝束,怎會把人趁的如此好看,多一分便就多了許多。

她膚色勝雪,瞳孔漆黑,臉蛋兒小而圓潤飽滿,鼻頭微翹,唇如櫻桃。

沒有施任何粉黛,卻像畫里走出來的,眉不畫而黑,唇不點而嫩。

我本以為這宮里的嬪妃已經各個絕色,好比張賢妃英氣,若菊溫婉,班婕妤水靈。

只是這一位,在后宮足夠讓眾人都失了顏色。

“給皇貴妃請安,昭盈郡主好”。

怎的,聲音都這么好聽,如同天籟空靈婉轉。

嫂嫂原本看著她有幾分癡迷,聽到她請安便柔聲說:“杜寶林見過我?”

“不曾,是剛剛星月宮的內官說昭盈郡主在,看氣度您應該就是了”,她怯生生的說。

為何還如此會說話,什么看氣度,不用想能坐我邊上的自是郡主了。

嫂嫂被她一句話哄的連嘴都合不攏,只看著她笑。

不成想,嫂嫂竟也是貪戀美色之人。

我狠狠剜了她一眼,嫂嫂發覺自己失態,只說:“快坐,快坐”。

杜寶林不敢坐,只看我。

“坐吧”我說。

看她坐都小心翼翼,整個人都散發著怯意。

“皇貴妃,你太嚴肅了,都嚇著人家了”嫂嫂說。

在美色面前,連自己嫂嫂都能背叛我,更何況李銘沉一個正當盛年的男人。

這杜寶林渾身散發出的那種膽小,害怕,怯懦,加上她這美貌,確實會讓人生出莫名其妙的保護欲。

看她這樣子我更是生氣。

若她只是普通樣貌,我還可平衡一些。

“早就想來給姐姐請安,只是皇上不讓臣妾等叨擾姐姐”,她看著我,說的誠懇極了。

“你不用姐姐姐姐的叫,我聽不慣,聞昭儀叫我姐姐那是沒法子”,我說。

“是,皇貴妃”她被我拿話一噎,瞬間更是害怕,只低著頭不敢看我。

嫂嫂大概是不敢相信我竟出口傷人,拿胳膊肘撞了我一下。

我不理她,自對杜寶林說:“你這有了身孕還出來亂跑什么?”。

嫂嫂聽我這么說,猛的一驚,更加仔細去看杜寶林。

“這細看都顯懷了,杜寶林太瘦弱,不說竟瞧不出”嫂嫂有幾分尷尬。

聽話音剛剛對杜寶林的癡迷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臣妾本就身子弱,有了身孕更是沒有胃口”,杜寶林說。

嫂嫂看了看手邊的酸杏干,到底也是沒有拿給她。

算你還知道自己跟誰站一邊。

“你這有了身孕,也進了位份,待生育過后,想是會封個才人給你,天兒這么熱,往后就不要往我這跑了”我面無表情的說。

“是”杜寶林小聲說。

我實在忍不住問:“皇后定給了你很多賞賜吧,有沒有時常去看你?”

“皇后娘娘對臣妾很關懷照顧”。

“那皇上呢?”我又問。

杜寶林面上一驚,說:“皇上,皇上政務繁忙,臣妾很少見到”。

“行了,我還與嫂嫂有話要說,你請回吧”我說。

“是,臣妾告退”,她雙腳有些發抖,想是怕極了。

待她出了殿外,嫂嫂說:“多美的可人兒啊”。

“巴不得自己是男子,娶她進門嗎?”我沒好氣的說。

嫂嫂看出我不悅,也不再與我說笑,只認真的說:“看她這樣子,得有三月有余了?”

我點頭說:“皇后也有了身孕”。

“這……”

“青榆啊,你可萬萬不可與皇上慪氣啊”,嫂嫂說。

“嫂嫂,你就不要勸我了,你想說的話大概碎文已經全說完了,我這氣已經嘔過了,這事算是過去了,只是我沒想到這杜寶林竟如此絕色”我說。

“哎……”嫂子長長嘆了口氣。

“嫂嫂,我且問你,如果哥哥納了妾侍,或者戀上別的女子,你又當如何?”

“我砍了他全家”

……

“哎呀呀,我不是這意思,一時氣急,你這么一問,竟感覺像真實發生了一般”嫂子哈哈訕笑。

“所以啊,你不會勸說我的對嗎?”我說。

“可那是皇上啊,你入宮前就應該心里有數”嫂嫂憂心忡忡。

“我也只能如此勸自己”我無奈的說。

“若他是個尋常男子多好,你們兩個恩愛定勝過我和你哥哥”嫂嫂說。

“是啊,若他是尋常男子多好”。

……

嫂嫂用了午膳才出宮,我用了午膳便叫來因草跟她學制珠釵。

我這學的第一個物件便是金鎖,好將來送給嫂嫂的孩子。

金鎖自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我親手做的有些心血在里面。

我伏在案上認真的畫著金鎖的式樣。

畫了多張都不甚滿意。

碎文進來替了因草磨墨,說:“娘娘,勤政殿的掌事姑姑去了長樂宮”。

“為何?”

“皇上賞了聞昭儀掌嘴十日”碎文說。

“皇上這么做未免太不給若菊面子了,好歹她也是昭儀,嬪位之首,這么做不妥啊”,我停下筆說。

“娘娘奴婢不擔心這個,聞昭儀原是活該,只是這會讓后宮的人更加說您狂妄跋扈,再加一個善妒,怕還會有人說您妖媚惑君”碎文說。

“你當沒有這件事人家就不說了嗎?”我低頭繼續做畫。

“別人說什么我也不放心上,只是我爹的面子我得顧著,你去勤政殿跟皇上說,讓他免了若菊的掌嘴”。

“是,奴婢這就去”,碎文喚了因草過來,退了出去。

自見了杜寶林之后,我就對李銘沉無甚好臉色,他也不惱,只迎著笑臉哄著。

第二日杜寶林竟然又來請安。

我不愿見她,便讓碎文打發她自行回去。

第三日李銘沉得閑,待在星月宮陪我畫金鎖的式樣。

他畫的幾幅都很合我意,我拿著連連贊嘆,都吩咐了碎文收起來,好讓因果教我臨著做模具。

剛凈了手,李銘沉與我說起北地又遭了大旱之事。

仁義進來請了安說:“皇上,娘娘,杜寶林來請安”。

我不著痕跡的看了李銘沉一眼,他面上無波。

今日日頭大的很,我說:“讓她在院里待著吧,既然愛請安,我就讓她請個夠”。

我原本也只是狠話,看李銘沉會不會護著她。

這種大熱天,就算是個康健的人也是站不得更何況一個有身孕之人。

“是”仁義起身。

我看李銘沉還只悠閑的喝茶,便說:“讓她進來吧”。

“是”。

“有的人面上不表現,心里肯定樂開花了”我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的說。

“誰?”李銘沉佯裝不懂。

我亦懶得理他。

杜寶林怯生生的走了進來,如這夏日盛開的白蓮,干凈嬌嫩,還掛著露珠。

“給皇上娘娘請安”,她福下身子,只等著我和皇上說免禮。

我就不說,就讓她福著。

她一時站立不穩,身后的丫頭趕忙攙扶。

“臣妾失儀了”她就著丫頭的手,如弱柳扶風。

而我在她面前只像一個無惡不作的莽夫。

碎文不作聲搬來椅子放在她身后。

“謝皇貴妃”她誠惶誠恐的坐下。

我突然覺得她有些像若菊,膽小溫柔,只是更加膽小溫柔。

想到若菊我更是厭煩。

“這星月宮與你住的甘泉宮又不近,你這么大老遠跑來”李銘沉宛如在和一個陌生人說話。

我這才知道她是住在張婕妤的甘泉宮。

按照她的位份還不能有自己的宮殿。

“我不是與你說了,天兒太熱,即使天不熱,你也不用來向我請安,我不愛受這些禮節”我說。

杜寶林面上尷尬只說:“皇貴妃位份尊貴,臣妾只是想著皇后該受的皇貴妃也該受的起,向皇后請過安后,便來皇貴妃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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