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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聽說自那日起,若菊便一天天好轉,疹子一點點消下去,腹瀉腹痛都有緩解。

呵呵,若說不是我做的,連我自己都不信。

這日,我在勤政殿陪李銘沉,高捷進來報說皇后求見。

我在勤政殿待的時日里,時常見其他妃嬪,或是送吃食,或是探望來求見,皇后來到是第一遭。

“那我先回避了吧”我說。

“無妨,皇后必定說后宮的事,你聽了又何妨?”李銘沉說。

我復又坐了下來。

皇后頭頂鳳冠,衣著樸素,卻擋不住氣度華貴。

她落落大方的進來,我起身請安。

她給李銘沉請過安,李銘沉便說:“皇后坐吧”。

“謝皇上”,皇后朗聲說。

畢竟是皇后,李銘沉對她與對其他妃嬪大有不同。

很是尊重。

“臣妾來是有要事稟報,剛好皇貴妃也在,那就一同聽了”,皇后坐下后說。

“何事?”李銘沉問。

我看她如扇羽般的睫毛,也蓋不住她清明大氣的雙眼。

“哎……是聞昭儀”皇后憂心忡忡的把話說了一半。

莫不是她告到了皇后那里說我陷害她?皇后這是來問罪了?

她又探了口氣說:“臣妾聽太醫院的人說,聞昭儀已經十來日不準人請脈,今日臣妾帶了張提點去長樂宮,軟硬兼施才把了脈,這一把脈……”。

“皇后說話也學會遮遮掩掩了?”李銘沉說。

“不是臣妾遮掩,只是怕皇上和皇貴妃傷心”,皇后說。

“說”李銘沉變了臉色。

我看皇后神態,必是大事。

“聞昭儀她……早已胎死腹中”?;屎蟪镣粗翗O。

我看到李銘沉的手輕微抖動了一下。

一時間,皇后和李銘沉互相看著對方都不再說話。

怎會?

怎會胎死腹中?

難道她不是自己故意吃了蝦蟹?

是我冤枉了她?

我瞬間又是憂心,又是后悔,又是心痛。

那孩子,那孩子已經七個月了,再堅持一下便可看到這個世界,成為最尊貴的皇子或是公主。

她還會喚我一聲姨娘……

“聞昭儀如何?”李銘沉問。

“悲痛欲絕,一時難以接受,也一直說有人要害她”,皇后說。

李銘沉轉頭看我說:“我們去看看她?”

我原想她是故意吃蝦蟹陷害我,可是看這情形明顯不是,我怕她還在誤會我,我去了怕她更加傷心,便說:“皇上去吧,我先回星月宮了”。

“好,你先回去吧,不要太擔心”,李銘沉說。

我一時說不出話,只輕輕點頭。

“皇貴妃未免對親妹妹太過于淡漠了,”皇后看著我說。

我看她面無表情,薄薄的嘴唇輕啟著。

我沒做聲,跪了安便走了。

隨便怎么說吧,即使合宮的人都說是我做的,只要我并沒有做,只要李銘沉知道我沒有做便好。

我回到星月宮,碎文給我揉著如同灌了銅鉛的腦袋。

我即使再厭若菊,我也并不惱恨她,并不希望她到如此境地。

況且此事,若爹爹知道了他該多傷心啊。

他老了,真的接受不了這種事情。

“娘娘對此事怎么看?”碎文邊揉著我的腦袋,邊柔聲問。

我看了一眼愁眉苦臉的初月,便說:“初月,你先去休息吧,有碎文伺候就行了,我也準備就寢”。

初月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我知道她有心事,完全不是因為若菊,她是擔心若菊再胡說八道。

待若菊退了出去,我便問碎文:“你怎么看?”

碎文說:“依奴婢在宮里二十年的經驗看,昭儀娘娘這一胎,絕對是有人做了手腳,必不是昭儀娘娘本人,她應該不會拿孩子的性命冒險,”。

“你覺得會是誰?”

“奴婢不知,只知此人必定陰狠謹慎,連太醫院都無從查起,又讓昭儀娘娘懷疑了您”,碎文說。

“或許真的是她自己福薄,誤食了什么,也不見得一定會是蝦蟹,也不見得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腳,她與這孩子無緣罷了,懷疑我也是應該,我面上一向對她不喜,又對她身體口味了解”。

“娘娘……”碎文還想說,我便按下她的手說:“不必說了,我困了”。

我已經睡下,李銘沉才回來。

他輕手輕腳的躺在我身側,我說:“若菊如何?”

他驚了一下說:“我以為你已經睡下了”。

“你沒回來,我怎么睡得著?”我說。

李銘沉伸手把我摟了過來說:“聞昭儀她……自是悲痛欲絕,只一直說必是有人害她,我已經命皇后嚴查了”。

“她是不是還在懷疑我?”我問。

“明里暗里有提到你的意思,我都給斥回了,早前看她才情出眾,經此事再看她真是糊涂至極”,李銘沉說。

我往前挪了挪身子說:“她懷疑我也是應該,我對她向來沒有好臉色對她,又因她懷了你的孩子我起歹心也是應該”。

“你一向鄙夷不磊落之人,又怎會做這種事?!崩钽懗琳f。

“或許嫉妒使我面目全非啊”我說。

“就算真是你做的也無妨,只要你開心,他們對我來說都無甚關系”,李銘沉聲音有了困意,人也開始說糊話。

“昏君啊,昏君,得多么昏聵的皇帝才會說出此話”,我說。

“哈哈哈,我現在也理解了那些為了女子而王國的昏君”李銘沉說。

我信他說的話……,雖是玩笑。

在我心里他重要過一切,我想他也一樣。

我愛他勝過在自己,我想他也一樣。

這件事也驚動了太后,她很是傷心,命皇后嚴查。

若菊這件事成為了宮里的頭等大事,人人自危。

若菊一直在自己宮里養身體,我也并未前去探望,嫂嫂來宮里看我之前先去看了她。

說她整個人憔悴的不行,也不愿與嫂嫂多說。

嫂嫂說她也是聽哥哥說昭國最近一直蠢蠢欲動騷擾邊境。

若再不老實,哥哥便要帶兵彈壓了。

我和嫂嫂都不想再讓哥哥出去了,可是爹爹一心為國為民,一心希望哥哥報效國家。

待嫂嫂走后,我便去了勤政殿,我看李銘沉正與幾個官員在談政事,便悄無聲息的躲在了屏風后面。

我雖長在盛京,但以前在閨閣,現在在后宮,對官員一向是認不清的。

只隱隱約約聽有人說:“皇上自帝皇貴妃進宮以來,民間一直天災不斷,現在北方又鬧了洪

災,皇上天災都是百姓受苦啊,還請皇上早做決斷”。

我聽他提到我,便故意豎著耳朵多聽了幾分。

李銘沉說:“你說國事,說天災,你提皇貴妃做什么?難道洪水是她發的嗎?”

我噗的一聲笑出了聲,又趕緊把嘴捂了起來。

“皇上,您太過寵愛皇貴妃了……”。

“怎么?朕的家事,你也要管?朕可有因為皇貴妃耽誤國事?照你這意思就是發了洪水朕就應該把皇貴妃發配出去填洪水?”李銘沉嚴厲的說。

我又被他的毒舌給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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