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關心他?”
落座后,旁邊的安祚眨眨眼,又大又黑的眼睛凝視著陸丹,干凈又詭譎。
陸丹聽到聲音,收回自己望向少年的視線,腦中緩緩打出一個問號:“嗯?”
安祚向薛哲喻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想到今天計劃的單獨相處被意外插入,陸丹皺皺眉,看著安祚,眼底是不參假的認真。
“不。”
出乎意料的回答。
安祚挑了挑眉,剛要說些什么——“我喜歡他。”
“砰——”像是盤子落地成碎片,安祚面無表情地捏緊了手中的筆,忽略陸丹語氣里的真誠,心中有些無來由的怨氣和好笑。
“我長大了給你當新娘子,好不好啊?”
大概是該死的占有欲吧。
安祚自己并不喜歡陸丹,聽陸丹承認喜歡別人時,卻突然感到有些窒息。
他還在等眼前的笨蛋什么時候記起他,這人眼里恐怕只有薛哲喻吧。
重色忘友。
安祚在心中唾棄陸丹,卻也不想想,他們什么時候是朋友?
同桌而已。
不求同桌給她制造機會,這下總不會跑來當電燈泡了吧?
陸丹輕聲回答時,剛好響起上課鈴聲,她不確定安祚有沒有聽到。
看著對方拿筆準備做筆記的樣子,這也太快進入狀態了吧?這就是年級第一嗎?
怕了怕了。
聽著講臺上的老師進入課堂,陸丹很快收回了亂跑的神思,集中精力聽講。
被誤以為在準備寫筆記的安祚卻早已神游天外。
第一次見到陸丹是在五歲。
老爸去國外出差,老媽是急診科的醫生,兩個不負責任的家長把他扔給了大伯。
大伯是個書記,從政。
那年大伯正好下鄉,為聯合農家人零散的東一片西一片的田地,大面積機械化種田,用機器代替人力,深入和鄉親們談發展農業的事情。
他一個人在家怕傭人照顧不好,干脆把五歲的他一起撈來了。
安祚在大伯談事情的時候偷溜出去,那個老伯伯吸得旱煙味道實在難以忍受。
他有些埋怨大伯把他帶到鄉下來,他寧愿一個人在屋里拼樂高,也不想來鄉下受苦。
小時候精力旺盛,沿著小道一溜跑,就到了村頭,再往前,兩邊就不再住人家,盡是茶園、稻田和土地。
園區很零散,跟他以前見過的蔚為壯觀的一大片根本不一樣。
他走到小溪邊就停下來了。
說是溪流都是抬舉。
那是一條穿過茶園的小流,也許應該叫水溝?
石橋大概一米寬,一人長,是兩塊完整的青石板,很厚實。
水溝兩邊是小小的堤。
就在青石板旁邊兩三步長的距離,就有向下的臺階,一個小小的長方形平臺,應該是過路人在那兒洗東西的。
安祚一個人站在橋上看水,看遠處來時的路。
大路離村里隔著好幾畝田,可站在橋上,可以看得見路上的汽車、摩托還有行人。
他們就是從那兒經過進的村。
他看不到更遠了。
可安祚知道,從那條路上往回走,經過村里的牌樓,會有一個小小的集鎮。
“喂——你怎么站那兒!很危險!”
驀然驚醒,一招不慎,他整個人栽進水溝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