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丹稀里糊涂和江逾淮成了親,一開始還不大適應(yīng),后來就漸漸好了。
江逾淮倒是看著很高興的樣子,休沐的這些天,帶著陸丹幾乎去遍了京中的景色優(yōu)美區(qū)。
洪峰寺的桃花林。
來到此方世界,這還是第一次不帶目的地出門,陸丹淺淺地吸了一口氣,沉浸在桃花撩人的香氣中。
滿目俱是賞心悅目的粉,寺里的桃花開的正好,艷麗逼人,腳下卻已鋪了一層厚厚的粉色花毯。兩人讓小廝丫頭們遠遠地跟著,就一道踩在軟軟的桃花花瓣上散步,步伐不疾不徐,仿佛走在云端一般。
至一風(fēng)景秀麗處,兩人便停下來細細觀賞,江逾淮見一株桃花開得正好,便隨手折下一支,簪在了陸丹的的發(fā)髻上,愈發(fā)襯得人比花嬌,一時倒也愜意悠然。
轉(zhuǎn)眼春秋。走過夏天的荷塘月色,秋天的紅楓林,冬天的溫泉山莊,這對新婚夫妻迎來了兩個新生命,姐姐江熾,弟弟江炟。
這是一對可愛的龍鳳胎,也是曾經(jīng)拋棄過原身的那雙狠心的兒女。陸丹對他們的心情很復(fù)雜,但是對自己歷經(jīng)九死一生誕下的孩子很難厭棄起來,更何況他們生得那樣玉雪可愛。
漸漸的,又是三年過去。謝迎雪以一種猝不及防的姿態(tài)闖進了江逾淮的生話。雖然早有了心理準備,但陸丹還是開始患得患失。
直到,江逾淮生日那天,來了一堆客人,男女分席而坐。
熱氣上頭,江渝淮去院子里散酒氣,恰被陸丹撞見謝迎雪和江逾淮笑著聊天。
——終于來了。
陸丹心中如一塊石頭落了地,多看了幾眼,似要記住這個場景。
最終也沒有上前,轉(zhuǎn)身走開了。
仿佛一種不幸開始的預(yù)兆,翌日,兩人發(fā)生了一場口角,陸丹氣極反笑:
“是了,我一生平順,倒是比不得她半世風(fēng)雪了,怪道你憐她。”話才出口,陸丹就自覺不妥,忙要旋身離開。
可是才走出花廳不遠,江逾淮就追了上來,一把拉住她。偏生陸丹走得又急又快,這一拉江逾淮雖因為擔(dān)心弄疼她,沒敢太用力,卻也直截得她一個踉蹌,向后倒來,恰恰落在了他的懷里。
陸丹卻像是濺了熱油一般,忙將自己整個挪出來,一閃,就亭亭站在了隔著江逾淮有一米寬的地處,先整理好了衣裙發(fā)飾,暗暗深吸了一口氣,嘆道:“是妾身無狀,夫君若想,便正正經(jīng)經(jīng)迎個良家姑娘回來,妾身自會打理好一切。只一件,萬不要在外面惹出些風(fēng)流孽障來。”
江逾淮不是這樣的人,他潔身自好,即便是在原身有多重動作的那幾世,江逾淮也沒有納妾,更是給了原身應(yīng)有的體面。可是陸丹心中不快,口中便也口不擇言起來。
江逾淮聽得一愣,半晌沒動靜:怎么就扯到這個份上?他憐惜誰了?哪有什么“她”?
他想解釋,但是又不知道有什么好解釋的。又見陸丹面上保持著微笑,語氣柔和平靜,行為也足夠溫柔端莊,江逾淮一時竟分辨不出她是真心話,還只單純是氣話。
他這個小妻子什么都好,可就是太內(nèi)斂了,總是教他去猜她的意圖,他又不是神仙,哪里能事事都妥帖?她不說,他看出來了,做了就是。可是她不肯說,他又看不出來,久而久之,又怎能沒有隔閡。
他愈是想,愈是悲從中來,不覺間潸然淚下。
這一下,陸丹慌了,情不自禁往前一步,又謹記著原身人設(shè),終于還是頓在了原地。
江逾淮更是難過:“我素日知道你外表看著軟,其實心腸比誰都硬。這么些年,我從不肯多看旁的女子一眼。我知你性子冷,卻不曉得你的心也是捂不熱的。今兒忽地提這些傷人的話,莫不是已經(jīng)厭棄了我,不愿同我好?既如此,那便罷了。”
說完,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