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塵沙起,云化雨落地。
距離秘境出口東北方向一萬里,慘烈的戰斗持續了一個時辰。
面對著數倍于己的宗門修士,小隊長目光冷冽,身體顫顫巍巍的站立在血液浸染的土地上。
周圍戰友皆以亡故,面甲碎裂,露出的是一張略顯俊美的面孔。
呼哧!
劇烈的喘息聲回蕩在耳畔,手中的長槍斷裂成兩截。
漫天的虹光飛射,這是催命的煙火,璀璨而又迷人。
“你們在抗衡命運的時候,命運何嘗不在捉弄爾等!”
小隊長咧嘴一笑,血液止不住地從口中流淌。
雙眸緊閉,丹田內一個玲瓏的元嬰急速膨脹。
轟!
強大的氣浪席卷八方,炙熱的驟風擴散,將方圓百里的林木化作火海一片。
宗門修士雖然早有準備,面對元嬰中期強者的自爆,依舊有不少人隕落至此。
爆炸的轟鳴聲回蕩在高空中,朝著遠方飛速傳播。
稍遠處,落云宗眾人面色平靜。
洛陽軍隊雖然狂妄,但是這種悍不畏死的精神,卻是值得他們尊敬。
三方聯合的隊伍站立在周圍山巒上空,目光陰沉,沒有人因為勝利而感到一絲絲喜悅。
近五萬修士的圍剿,面對五千的軍隊,隕落的人員數量竟然達到了近兩萬出眾。
尤其是哪位隱藏在隊伍中的小隊長,憑借一己之力,竟然擊殺了他們近二十位元嬰初期弟子。
這可都是各大宗門的心頭肉,掌中寶。
對此,不少宗門領隊長老紛紛氣急,嚷嚷著造化之地的份額,他們要多要一些作為補償。
這些要求很合理,王姓長老自然是滿口答應。
造化之地本就子午須有,他們就是全要,王姓老者也無所謂。
畢竟,諸位道友索要的貧道都答應,但是有沒有,那可就另當別論了。
就在眾人準備清掃戰場之際,卻見遠處飛來數百道身影。
領頭之人,腳踏飛劍,一襲綠色云紋長袍,正是豐神俊逸的云飛揚。
“是落云宗!”
倒是有不少宗門認出對方,紛紛開口驚呼。
畢竟當初云飛揚在化淵堡以無敵之姿,擊潰同級六大精銳兵士的場景,依舊在很多人口中傳播。
身為五品宗門的天驕弟子,其身份訊息自然被諸多宗門按照探查。
這份戰績,早就在秘境開啟之際傳播開來。
只是進入秘境之后,落云宗宛若消失一般,沒人知道他們的蹤跡。
甚至有不少人私下里猜測,落云宗極有可能全軍覆滅了。
當然,對于一些六品宗門而言,落云宗弟子除了一個云飛揚,其他人皆是不足為懼。
況且,一個天才而已,在這秘境內又能掀起什么波瀾?
對方所依靠的,無非就是云凡那可怕的震懾力,失去了光環保護,在這秘境內,終究會被他們宗門的天驕輕松超越。
如今落云宗降臨,許多人都是面色凝重,看著一行人不斷接近,倒沒人愿意率先開口。
倥侗門王姓老者面色變了又變,有懷疑有喜悅,諸多情緒夾雜,倒令他此刻思緒有些混亂。
喜悅的是,可以乘此機會將落云宗與他們捆綁在一起,到時候秘境結束,便可以利用云凡的實力,牽制軍方領隊的強者。
至于疑惑,那便是當初為何司廷濟等人傳信,言說遭遇落云宗的襲擊。
不過稍作一想,王姓老者忍不住搖搖頭。因為當初擊殺那幾位散修之后,他們仔細的勘察了一番戰場。諸多行跡顯示,倥侗門弟子共遭遇了兩波散修的襲擊。
且失蹤的弟子,很有可能被第一波散修提前帶走。
落云宗襲擊的消息,是司廷濟等人傳信給他們的,也就意味著這其中訊息可能是被人逼迫作假。
好讓倥侗門的注意力轉移到落云宗身上,然后對方隱匿暗中,笑看雙方廝殺。
畢竟,有誰會襲擊他人之時,不隱藏自身身份,傻乎乎的暴露宗門訊息?
深怕別人不知道似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旦選擇報復,無論勝敗,倥侗門接下來,都將遭受落云宗云凡的瘋狂報復。
例如那同為六品宗門的囚崖宗,如今已是淪為歷史,堪稱前車之鑒。
嘶!
陰險至極!
只不過老夫如此睿智,豈會中了這般淺顯的陰謀。
王姓老者撫須而笑,瞥了一眼搭在手臂上的玉手,久違的陽剛之氣,蠢蠢欲動。
“若接下來順利,希望可以將功補過。”
拍了拍保養極佳,依舊細嫩的纖手,王姓老者看著鶴發童顏的老嫗師妹,臉上露出一絲狼性的渴望。
眾人目光遠望,靜靜地望著落云宗一行人御劍飛來。
“今日聯盟之戰,諸位表現還算入目,倒也打出了我輩修士赫赫雄風!”
人還未至,云飛揚的話語卻已回蕩在眾人耳畔。
言語不溫不火,強調不冷不淡,頗有一副點評的姿態。
不少宗門天驕弟子面露慍怒,冷冷地看著對方,努力的克制自身。
“戰局已定,道友此刻前來,就是為了彰顯自身存在,宣揚落云宗威勢嘛?”
玄月宗一位天驕弟子站出,手持染血長戟,目露兇戾的怒喝。
“你是何人?”
飛劍停在數十里外,云飛揚目光一瞥,看著玄月宗天驕弟子,漫不經心的問道。
“哼,在下乃是玄月宗天驕,柳白堂!”
話語剛落,卻見柳白堂面色倨傲,周身氣息爆發,一股元嬰初期巔峰的威壓散開。
“不還意思,沒聽過!”
云飛揚面帶微笑,搖了搖頭。
“哼,也難怪,像你們這種孤陋寡聞的家伙,離開了云宗主的庇護,在我眼中什么也不是!”
柳白堂嘴角一撇,雖然心中憤怒,倒也沒有魯莽上前。畢竟落云宗云凡護犢子的性格,可是傳遍了整個洛陽郡。
“聒噪,我若出手,倒也算以大欺小,也罷,肛門師弟,你便替我出手教訓一下吧!”
“是!”
朱肛悶躬身行禮,隨即從人群中走出,朝著前方飛去。
“狂妄,今日,我倒要看看如何教訓于我!”
柳白堂大笑,手持長戟飛出,看到朱肛悶的面容長相,不禁又是嘴角一撇,“果真,落云宗弟子如傳言那般丑陋不堪!”
“哈哈哈!白堂師兄,莫要留情,三招將其打趴下!”
“什么?三招,對付這種貨色,我看白堂師兄一招就夠了!”
數萬修士,還有許多宗門因為遠離落云宗的原因,倒也心中沒有太多顧忌。因此此刻,雖然沒有如同玄月宗那般出口諷刺,但臉上也都浮現絲絲嘲諷笑意。
玄月宗眾人的譏諷,朱肛悶毫不在意,低垂著眼瞼,靜靜地站立半空中。
這種不通不癢的言語攻擊,若是真的有用,還要刻苦修行作甚?
“一招!”
就在這時,朱肛悶緩緩伸出一根手指,朝著柳白堂開口說道。
“哈哈哈,看來你還有算有自知之明,自認不敵我一招。也罷,等下我出手便饒你一番性命!”
柳白堂長戟一揮,周身靈力涌動,戟刃攜裹無盡威能,迸射出刺眼的光輝。
“玄月斬!”
柳白堂大吼一聲,單手持戟,筆直地朝著朱肛悶快速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