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日后的傍晚,平安號緊趕慢趕,順著大海的其中一條支流,到達一座煙霧繚繞大山附近。
萬物復蘇的季節,原來白色的冬天變成了五光十色的春天。樹梢也開始長葉了,葉子嫩嫩的,可愛極了。
兩條船,被停靠在內湖入口處的蘆葦蕩,大伙乘著小舟,來到海天一線之地,僅供三人通過的狹小入口,勉強容納小舟的穿行,兩岸懸崖峭壁高聳入云,濃翠淺碧青苔薄薄的覆蓋在崖壁的巖石上。
青年力壯的男人們,一路劃著小舟,揮著石刀砍伐著,生長在水里半人高的水草。
進入狹小的通道,天空上方的光亮仿佛被輕紗籠罩,往里走兩岸的甬道,越發顯得暗淡潮濕,這會討厭的蚊子和蜘蛛網,隱藏在這些水草和崖壁之間,大伙揮汗如雨的時候,一群米粒大小的蚊子一窩蜂迎面而來,還好大家事先有所準備,大伙臉上都蒙著布巾,頭上都戴著斗笠,身上也披著草毯子,也算簡單防護服了。
劈過荊斬過棘,一段半里長的通道,經過一刻鐘又一盞茶的時間,總算再見天日。
映入眼簾的是,一副湖光山色的春景,五光十色的山花倒影在湖水上面,而平靜無波湖下面,清澈見底,魚兒歡快的游著。
天空中,可以看見藍藍的白云,被微風吹拂飄來蕩去,變換各種形狀,和春風嬉戲玩耍。
小舟上的客人們,都不忍打擾這副美好的畫卷。
泛舟在湖面上,慢慢行至半柱香,即可見到高出湖面,約三至五米的陸地,上得岸來會發現,呈斜坡的地勢,逐漸上升五至六米以上,才漸漸平緩。
首先是大片大片,一眼望不到頭,夾雜低矮灌木叢中,點綴著繁花似錦的野花,野花周圍環繞著小蜜蜂,一群外來的人們,漸行漸近,能看見寶蓋草、紫云英、婆婆納……微風吹過香氣撲鼻,腳下的枯枝被踩的嘎嘣脆響,人影晃動,驚走了辛勤勞動的蜜蜂隊伍。
一行人上岸,兩刻鐘之后,穿過荒野,走到靠近山林的山腳下,蔥蔥郁郁的樹木,顯而易見的愈來愈明顯。
叮叮咚咚的水留流聲,聲聲入耳,在安靜的山澗之間尤其清晰。
大伙都好奇的跑過去,從山上流下來的山泉水,叮叮咚咚砸在山腳下的一塊凹陷的石板上,再由石板接住,流入地勢較低的小水潭中。
或許,水滴石穿就是這樣形成的,石板足有半米,中間凹陷的弧度形成了一個類似于,家里炒菜的鐵鍋的模型。
許久沒喝水的人,不看到干凈清澈的山泉水還好,如今看到了,原本還能忍受的人,此刻好似都口干舌燥起來,咽著口水,興奮的走到泉水邊,被泉水吸引的走不動道。
不知道是誰,發出驚嘆:“哎,這水,好清澈呀!”
大伙還沒來得及回答,一個六七歲的男娃子,走到石板旁,用黑不溜秋的小臟手,接住一捧水,咕嚕咕嚕的灌進嘴里。
眉眼彎彎,嘴里念叨:“好好喝,甜的!”
見此情形,有這么好喝的水,先喝為上,一個個都不客氣,有的還斯文點,用水壺打一壺水,就著水壺喝,有的簡直了,撲到水潭邊上,所幸一頭栽進去,大口大口的牛飲。
蒼老干瘦的手,捋著白花花胡須的老大爺,吹著胡子,瞪著眼睛,沒好氣的喊道:“亮娃子,你怎么回事!就這么肆無忌憚的咕嚕下去,合著別人都干看著?就等喝你的口水?”
旁邊的大媽,大著嗓門,不悅的尖聲,瞪著叫亮娃子的道:“就是,我們大伙都沒喝呢!再這樣,等會子,可別吃飯咯,沒見過這么樣的,光顧著自個,給后邊的留些體面吧!”
還有幾個附和的,小聲竊竊私語瞄著做了壞事的亮娃子道:“誰說不是呢!”
弄得喝水,正喝得興致勃勃的人亮娃子,辛辛的起身,心虛的眼睛到處亂飄,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走在一邊氣哼哼的不說話。
就在山泉流下來之前,拿著水壺,打了兩壺水,劉大蘇昂首闊步走向張蘋果,“給,媳婦,嘗嘗這水,清香甘甜,別有一番滋味。”
女人,接過男人的水壺,小口小口優雅的喝著。
“嗯,好水,清甜解渴。”
兩人在這幽靜的環境下,太陽仰望霞光滿天,相視一笑,席地而座,張蘋果頭靠劉大蘇的肩膀上,憧憬著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