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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黑白世界

  • 繽紛與黑白
  • 孔煒
  • 1342字
  • 2020-09-03 22:03:51

年輕人繼續(xù)往前走著,在這里他卻找不到他自己的家在哪,他周圍全是衣著破爛,不修邊幅的人,他們毫無生氣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他們之間沒有言語,只自顧自地走著,路牙子上有很多席地而睡的人,他們之間也毫無聯(lián)系,各自呆呆地坐著或躺著,若不是偶爾驅(qū)趕縈繞在身邊的蒼蠅,那就如同一具死尸了,年輕人過去跟他們說話,帶著一般對陌生人的熱情,這次他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熱情,因為那些人對他來說仿佛是外星人,他有種強烈想了解他們的沖動,但很快這種熱情就被澆熄。

他從他們那里得了冷淡回應(yīng),他們仿佛把他當(dāng)做是一個隱形人,沒有人理會他,甚至還嫌棄地躲避他,挪了下位置又繼續(xù)躺下,年輕人心里受挫,他從未被這樣對待過,他感覺這種感覺非常不好受,就好像他已經(jīng)死了,身邊的親人都在哭,他努力揮手,喊叫,但親人們看不見他,聽不見他呼喊,焦急,恐懼,孤單圍繞著他,他開始害怕這種感覺,他想假裝笑笑,讓自己開心,忘掉這種感覺,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笑不出來了,他開始感覺到了慌張,因為在這里,他的天性正一點一點地被磨滅。

他想著那些整天嘻嘻哈哈的人,但腦子里那些本應(yīng)該嘻嘻哈哈的面孔逐漸變得猙獰扭曲,帶著可怕的笑聲正撲向他,他嚇得拔腿就跑,跑了一段路才反應(yīng)過來那是幻覺,他重新打起精神,好讓自己不再想那些東西,這時,他想起了老者的話,只要找到睡著的五個人或動物就可以回家,于是他環(huán)顧四周,但他發(fā)現(xiàn)這里遍地都是因煩惱失眠的人,他們個個都面容憔悴,神志不清,眼圈烏黑卻無法入睡,他焦急地尋找著,終于看到地上躺著一個老人,他欣喜若狂地跑了過去,輕輕地呼叫了一聲以確定他是不是睡著了,那個躺在地上的老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表情扭曲,瞳孔放大,兩眼發(fā)黑,痛苦地擠出點聲音:“藥!藥!”年輕人不懂他要什么,老人的表情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知道那不是他們那里的快樂,也不是這里的“快樂”,他覺得眼前的這個老人跟這里的人不太一樣,更不是他們那里的人,但他看得出來老人需要幫助,于是他立即向周圍人呼喊求救,可周圍的人聽到他呼叫便立即躲了開來,他們就像看見一堆糞便,見了就捂著鼻子躲開,年輕人無奈又著急,他手足無措看著老人的五官逐漸扭曲,可他不知此時要怎么做,這時老人突然拉住了他的手,年輕人哆嗦了一下,同時有一股強烈的感覺涌上了心頭,堵住了他的心,老人很想說話,但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他緊緊拉住年輕人的手,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年輕人很害怕,也很內(nèi)疚,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也不知道如何處理這種感覺,于是,他索性甩開老人的手跑了出去,他邊跑邊哆嗦,因害怕而全身發(fā)抖,他很內(nèi)疚,就像剛剛殺了人似的,他不敢回頭,他害怕那個老人烏黑的眼睛,害怕從他嘴里發(fā)出的任何一絲聲音,他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這個地方正如老者所說的是個恐怖的地方,像惡魔的聚集地,他不停跑著,直到累了才停了下來。

年輕人彷徨地在街上走著,他想逃離這里,這里的一切都讓他感覺到不自在,他努力地尋找著睡著的人,他在這骯臟,潮濕的街上搜尋著,與身邊的行尸走肉磕磕碰碰,遭受著冰冷眼光的攻擊,終于,功夫不負(fù)有心人,在眾多失眠的傀儡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女孩,小女孩在墻的一角睡得很安靜,滿臉的污垢下藏著張可愛的小臉蛋,年輕人瞬間看到了希望,他歡喜地走了過去,在小女孩身旁坐下,努力地閉著眼睛,想象著他就是小女孩,努力地融入她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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