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Andrew又發了一條信息。

Andrew:“可以偷笑，但不可以有顧慮，開心點”

呃，偷笑，雖然有點喜悅，但是還沒有到偷笑的地步。

我默默回復“沒有顧慮，只是在思考人生”

Andrew:“？？？我還有這作用？”

我:“并沒有”

Andrew:“知道頂嘴那就證明還好，有問題隨時找我”

我:OK，手動比心?

叮咚，小一給我發來一個信息。

“薄荷，晚點去散步嗎？我剛剛開車路過操場那塊，看到上次買團團的阿婆今天出攤了。”

立馬回復:“去，我們馬上到家了，你在前面路口等我。”

發完信息我就和我媽交代了一下等一下要去買糯米團，看她要什么口味。我媽升出兩個手指頭，說道，“兩個豆沙椰蓉糯米團子。”

待老李的車停穩了，我便一個箭步沖出去了。小一速度超快，我出來就看到他悠閑得倚靠在白墻上，墊腳玩。

見我朝他的方向跑來，他馬上站好，朝我招手。

小一笑著和我并肩往前走，說道，“你可真有精神，剛剛在公園還看你一副好累的樣子。”

“你也很有精神，還要開車回家，又等我。老實交代你回來的一路上，是不是都超速了。”

小一聳肩，無奈道，“并沒有，是完全在合理的配速下進行的，只是我比你們快了一個綠燈，后面就全是暢通無阻了。”

“所以，你說，時機是多么的重要吖。”

“對的，看到你和小馬小克兩個關系那么好，想到上次的查察，確實時機太重要了。”他笑著說這些，語氣里卻有惋惜的意味。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和查渣關系也還好，但是，現在確實是和馬克兩個關系更好。其實我一直都知道，感情上是有偏差的。當我不再是查渣心中最重要的那位之后，他也不會是我心中最重要的那位。而，馬克兩個，可能是期許不一樣，我從來不會把他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但是他們卻把我放在很高的位置。那我只能更交出心了。”

這段話有點繞，繞得我自己都不知道有沒有說清楚這其中的意思，但是，不重要，小一能聽懂。

快要走到操場的時候，我聽到小一說了一句，“不知道我和Andrew，那個在你心中位置會更高呢？”

“啊？”這我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Andrew認識兩年，在我心里他是一個毒舌的領導，對我很好，我從來不覺得他會傷害我，因為感覺自己從來不在他的層次里。

小一目前為止認識兩個月，在我心里他是一個陽光成熟會陪我一塊玩鬧的“弟弟”，或許因為父母的原因，與他相處我更會展示出大人希望的我的樣子。

“時間上，Andrew占優勢，但是親近度來說，你簡直堪比我親弟弟的待遇吖。”

此話說完，我看到小一的臉越來越黑。大概半晌之后，他送了一個白眼給我，頗無奈地朝斜對角的糯米團團小攤走過去。

我知道每次叫小一弟弟，他就會變成這個模樣，心態好像瞬間發生了改變一般。這是目前可以很高得轉變話題的唯一辦法。

我給自己挑了一個芝麻口味的，一個豆沙口味的，兩個椰蓉口味和一個豆乳味的。小一笑我貪心，自己只拿了一個椰蓉口味的。

我忙不迭地打開袋子，隨意挑選了一個送嘴里。阿婆特別貼心地給每個團子套上了袋子，不僅不會吃的一地，還不會粘在一塊。

“你說，人要是也和團子一樣，躲在袋子里不就不會粘到一塊了嘛。”我咬了一大口，口腔里是豆沙的味道，腮幫子咀嚼，享受著糯嘰嘰的口感。

“要是都躲起來，應該就不會有人看到他們在阿婆的臺子上，一個個圓滾滾排列開的可愛樣了。也不會吸引到你了。”小一指著操場，我也跟著他的步子往操場走過去。

隨著第一口的咬開，團子里面的餡料開始朝我強勢圍攻，每一口都是甜甜的豆沙與厚實的糯米皮在交融，我開心得搖晃著腦袋，真想把這種快樂分享給所有人。

“薄荷。”小一叫我。

“嗯。”我回應他，回頭看到他落后我一兩步的距離。

他見轉過頭來，笑著瞇著眼睛，喊道，“薄荷。”

我朝他走了一步，立在他跟前，還算高的我，在小一跟前瞬間矮了一截，我作出比身高的手勢，右手掌橫在額頭前點了點，又伸手到他額頭比了比。小一的左手握住我的手腕，表情看起來有點凝重，我看到他輕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兩秒之間加重了力度，我吃痛得抬起拎著團子的左手打上他的手。

“看吧，你才是‘妹妹’。”說完，小一才放開我的手。

我沖他哼哼道，“幼稚。還說自己不是弟弟。”怕他報復，機智得往后面彈跳開，然后一溜煙地跑遠了幾步，拉開我們的距離。

他也不惱，笑著追了上來，依舊悠閑地站在我的身側。

這次輪到我向他提出疑問了，原本我想問問查渣的，但考慮到我們倆還在冷戰階段，只能向小一求助了。小一笑著問我，是工作碰到了什么問題嗎？

這話說完，我才算意識到，Andrew那家伙還會影響到我工作啊，難題難搞難做事了。

“我有一個朋友。”這熟悉的開頭，我看到小一輕微挑眉，透露出不相信的微表情。

“他被上面的女領導表白了，他認識女領導兩年時間，平時交集不多，自認為自己也沒有辦法給人家好的未來，現在還在糾結怎么處理。小一，如果是你，你會怎么辦？”我面不改色心不跳拉扯出一個性別置換的問題，其實也是差不多的情境，能解決問題就是好問題。

“女領導？你朋友是男的？”

“當然了，你是不是想偏了。”我先發制人。

他笑著說，并沒有，只是習慣得把我的朋友默認為女性。

小一吞吞吐吐醞釀了半天，終于在我的軟磨硬泡之下，說道，“重點是，他喜歡與否。最大的前提是喜歡不喜歡。”

“這個我也問了，他有點懵，估計沒有想過。”喜歡不喜歡？

小一說，“喜歡其實是一種既簡單又難去描述的東西，有人喜歡的是一個人的狀態，有人喜歡的是和她在一起的感覺，或者喜歡人的外貌、身材、條件。你可以問問你朋友，心里假設好一個場景，如果沒有和她在一起，對自己的生活會有什么影響。如果自己是接受沒有對方的生活的，那么就拒絕，反之則適當考慮在一起。”

我，“這個社會并不會有人會因為沒有誰而活不下去的。”

小一，“但是會有人能因為一個人而活的更好。比如，更開心、更順遂。沒有人會愿意一直做一個獨立的個體的，大部分的人都是在花費時間尋找。”

我，“我以為你會說，如果我朋友和女領導分手了，場面肯定尷尬不好處理，所以還是不要在一起的好，不能耽誤自己的前程。”

小一笑著拍了拍我的額頭，“很難判定一個人的前程會不會被耽誤的。就算是傍上了大款，富婆也不代表什么，人總是會因為自己的優秀吸引到不同的人的，重點是自己的選擇。”

聽小一說完這段話，我的腦海里浮現出，小一交著富婆女朋友，還寧死不屈百折不撓得專心搞自己事業的模樣，不自覺得還笑出了聲。

小一站定，離我湊近了距離，抬手就在我額頭上來了一擊，嚴肅板著臉說道，“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腦子里在想什么壞事情。”

仿佛被蚊子輕輕地叮了一下，我一副不痛的模樣，不服輸地往他跟著再挪了一步，迅速得用拳頭朝他肩膀錘了一拳，隨后往后蹦跳開，耳邊則回蕩著我放肆的笑聲。

“你說的很有道理。”我跳著往前竄了幾步，轉身面對小一，后退著走一步一步走，“我也感覺她有點扭捏了，談戀愛而已嘛，想那么多。潛意識里還是她自己覺得自己配不上領導吧！”

小一慢慢地踱步，光線照在操場上，夕陽剛好灑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嘴唇勾著上揚的弧度，他笑著說，“那證明他心里對感情是看得比較正式的，感情當然要清清楚楚得開始了。”

“看來你曾經有不清不楚得經歷。”我故意從他的話里找到一點蛛絲馬跡打趣并成功得轉移了話題。

我看到他身后的倒影，呆呆僵持了幾秒才開始繼續移動。而他的面上則始終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只是嘴角呈現緊繃的一字狀態，他倒吸了一口氣。

“不要緊張，逗你玩的，弟弟。”見他的嚴肅樣，想了想還要轉移一個話題，果然叫了他弟弟之后他立馬又笑了起來。雖然，苦笑的成分也有，但是面上的表情變得十分的緩和了。許是見我一副輕松的模樣，他問到，“你都不好奇嘛？”

我搖頭道，“不好奇吖，你有感情經歷不是很正常嘛？”

小一:“聊到這種感情的問題，不想了解一下？”

我:“不想。”

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