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暮熠像是故意折磨他，過了很久才看著闌驀說：“驀兒覺得這間酒樓好不好？”

“啊！”她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還行。”

“那，你覺得這個人我們該怎么處置呢？”司空暮熠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掌柜的很明顯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心里一緊，聽覺在這一刻放大了幾萬倍，聚精會神地等著闌驀的回答。

闌驀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停了一會，最后才不緊不慢開口，“阿熠，他死了的話我還能吃到好吃的飯菜嗎？”

“能，我只要把廚師招進王府就行，但時候還不用跑這么遠。”

“嗯。”闌驀點頭，“聽著不錯，那就殺了吧。”

掌柜的心涼了，抬頭，怒目圓睜，“不，王爺饒命。饒命啊！”

可惜，周圍的人都只是用憐憫的眼光看他，卻沒有一個人上前為他求情，畢竟為了他得罪司空暮熠，真的不是一個劃算的買賣。

掌柜的也很快被拉下去，司空暮熠也沒有再待下去的欲望了，直接把后面接手的事扔給了暗風，自己抱著闌驀回了王府。

“阿熠，那個掌柜是不是個假的？”闌驀坐在軟榻上，目光轉向身邊看書的司空暮熠。

司空暮熠放下手里的書，食指和中指無意識敲打著書的邊緣。

“嗯，有一種換顏術可以改變人的容貌和聲音，不過，會這種換顏術的人應該已經沒了。”

“沒了？”

他放下手里的書，不過指尖還是在無意識的敲打，“幾百年前吧，那時候幻鷥大陸還是多國并立的狀態，其中有一個霖國，人數極少，以女子為尊，相傳那個國家里的每一個人都會一種邪術，將自己的樣貌變成另一個人的樣子，后來大陸戰事紛起，霖國覆滅，這種換顏術就再也沒出現過。”

闌驀聽到這來了興趣，她能將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是因為她的宇宙之力，可是那霖國皇室可是些普通人，竟然也能更換容貌，這就很令人奇怪了。

“莫不是霖國皇室還有幸存者活了下來？”

“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唉。”闌驀輕嘆氣，“京都這局勢越來越亂了。”

司空暮熠看見她唉聲嘆氣又憂愁的樣子笑了，拿起書在她頭上輕拍，“小姑娘想那么多干什么，你只管每天無憂無慮就好，其他的交給我。”

某小姑娘一臉憨笑，點頭點成撥浪鼓。

司空暮熠又忍不住去揉她的頭發，不得不說，闌驀的發質是真的好，烏黑發亮，說不出的柔順，他一向摸著摸著就不想放手了。不過，想起闌驀剛才說京都局勢混亂，眼中卷起暗黑煙霧，神秘又令人令人發憷。

闌驀扁扁嘴，又摸我頭發。

闌驀身體雖然只有三四歲，但是她的頭發卻已經長到了腳踝，司空暮熠每天都會給她梳發，在他的蹂躪下，闌驀的頭發很快就成了雞窩。

“你要給我重梳。”闌驀嗔了眼司空暮熠，語氣軟軟的。

話說完她整個人就被抱起，轉眼就被放在了梳妝臺前，司空暮熠拿起梳子一下又一下梳著手中青絲，莊嚴虔誠，闌驀從鏡中看到，嘴角弧度漸大，就在她發呆的這間隙，司空暮熠已經給她挽好了發。

“阿熠，你要一直寵著我啊！”

“好！”

溫情正濃，門響了，“王爺，乞丐審問出來了。”

兩人沒有多說，默契的開門去了書房。

“王爺，據乞丐所說是一個全身黑袍的遮面人讓他傳出小姐是妖女的流言，他本想跟著那人看看那人是誰，半路上親眼看見他突然消失在原地，最近也不知為何那人讓乞丐加強了對王府監視，而且，關注點好像還在小姐身上。”

闌驀眨巴眨巴自己大眼，“我？關注我干嘛？”

司空暮熠想著，該是他們都想探尋闌驀身上的不同。

子時，京都陰暗一角，一人遮掩在背陰處，露出的一節手指枯瘦而又蒼白，身后掠來一道黑影，戴著猙獰獠牙的面具，單膝跪地，沙啞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尤為刺耳。

“第一樓暴露，掌柜已死。”隨后用他那難聽的聲音將今日酒樓的事又說了一遍，許久沒有得到指示，心中正疑惑，空靈的聲音傳入耳中。

“本座要司空暮熠的詳細信息。”

“是。”

接下來的幾天闌驀幾乎每日都去尋丹古，兩人聊的倒是投機，丹古更是有了將闌驀收為弟子的想法，可惜，這小丫頭貌似只對特定的藥材和丹方有興趣。

這日，闌驀如往常一樣到了九霄閣，不尋常的是，以往在院中等她的人今日卻沒了身影。

她招手喚來一名小廝，“丹古前輩呢？”

“回小姐的話，丹古前輩今日一大早就出去了。”

“那他可說了去哪？”闌驀追問。

“這……前輩倒是沒說。”小廝面上犯難，他是真的不知，末了又想起什么說，“前輩走的時候面容急迫，像是有什么緊急的事要去處理。”

“行，你去忙吧！”

緊急的事？他不是初來京都嗎？難不成京都有什么他認識的人？闌驀越想眉心皺得越緊，她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走在回府的路上，她的擔憂感越來越強烈，四下環顧，走進一處無人角落，神識四散，她很快確定了丹古的位置，那是，元老將軍府！

她猛的睜眼，他怎么在那？

沒有細想，幾息的功夫她就出現在元府的某個角落，施法隱去了自己的身形，徑直向丹古的方向走去。

在知道元家與司空暮熠有仇之后，她當晚就來元府拜訪了下，她現在閉著眼睛都能把元家走完。

她大老遠的就聽到屋內激烈的爭吵聲，“元霆，你到底把他藏在何處了？”

想不到這家伙發起火來也挺恐怖的啊！不過，這么聽起來，這兩人貌似早就認識？她邊想著邊悄無聲息的進了屋子，坐到旁邊的一個椅子上悠閑地聽著兩人爭吵。

“我說過了，我沒有藏他，這些年來我也一直沒有放棄找尋，但是都沒有找到！”

元霆眉目間有了陰戾之氣，心中惱火，也不知這家伙從何處聽來流言蜚語，非說是他把自己大兒子和那林家女娃藏了起來，他倒是希望呢，但是現實呢？他連他們的人影都沒有找到!

丹古很是激動，面紅脖子粗的，全無平日的和藹之氣，“你少裝蒜，如果不是你把他們藏了起來，他們怎么可能逃開兩府十多年的追查，如果你沒有把他們藏起來，你女兒手里那半塊玉佩是從何而來的？別拿給林勁風的說辭拿來糊弄我，姓元的，今日，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