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拉著蔣臻臻的手,感激的不知說什么好,“多謝姑娘,多謝姑娘,姑娘菩薩心腸,一定會有好報的。”
八九歲的男孩對著蔣臻臻彎腰拜禮,“謝姐姐救了我娘,阿正感激不盡。”
五六的女童也跟著哥哥學樣子,“謝姐姐救了我娘,阿玉感激不盡。”
豆娘看著乖巧懂事的兩個孩子,又忍不住淚水直流。
蔣臻臻一左一右將孩子扶著,“你娘把你們帶的真好,好了,夜色不早了,快帶你們的娘回去休息吧。”
豆娘淚眼婆娑的看著蔣臻臻,蔣臻臻拍胸脯保證,“放心,我說話算話,明兒辰時,你就去擊鼓,門口有狀師,到時狀子我也給你寫上一份,別尋死覓活了。”
豆娘拉著兩個孩子對著蔣臻臻跪下,“謝姑娘大義相助,太感謝姑娘了。”
蔣臻臻將她們三母子扶起,“快回去吧,天不會塌下來的,只要你們是無辜的,就會有人愿意幫助你們。”
大娘又對蔣臻臻說了好些好話,豆娘看著大娘的腿一邊彎著,上前扶住,“伯娘,你腿怎么了?”
大娘嘆氣,“沒事,老了,腿不好使了。”
阿正也一邊扶著大娘,“娘,伯奶奶來的路上摔了一跤。”
阿玉也跟著開口了,“伯奶奶一定很痛。”
豆娘心疼的又哭起來,“是我不好,是我的錯。”
大娘給豆娘抹去眼淚,“孩子,你沒錯,當年要不是你沒日沒夜的照顧我,我早就病死了。”
蔣臻臻看不下去了,走到尤五昕身前,一把拿過尤五昕手里的韁繩遞過去,“來,豆娘,你讓大娘騎馬回去吧。”
馬可不便宜,雖然這是一匹老馬。
豆娘忙擺手,“姑娘,使不得,伯娘我背回去就好,我力氣大著呢。”
阿玉拉著豆娘的衣角,閉著眼睛打哈欠。
“沒關系,你看,孩子都困了,明日你們還可以騎著馬來。”
豆娘看向尤五昕,尤五昕點點頭。
隨后豆娘接下蔣臻臻手里的韁繩,然后扶著大娘上馬,又抱起阿玉放到大娘懷里,幾人又對蔣臻臻千恩萬謝后才走了。
蔣臻臻看著尤五昕,“明明是我遞給她的韁繩,她怎么看你點頭才接啊。”
尤五昕從蔣臻臻身旁走去,“大概她也知道這馬是我的吧。”
蔣臻臻臉色一紅,馬是人家的,卻被她大方的送給豆娘了。
“沒事,”她跟過去,“明日那老馬就能還你了。”
兩人對著城墻走去,尤五昕沒說話,蔣臻臻快步走到他身旁,“難道你覺得我被騙了?”
豆娘哭的多慘啊,要不是他們路過,這小子耳朵又尖,豆娘真的會上吊死了。
“沒有,豆娘是真的可憐,她沒騙你。”尤五昕放慢腳步,“你帶路吧,這里我不熟。”
蔣臻臻甩著雙手大步往前走去,綠羅裙被風吹起,長發也飄起,有些散亂,上上下下沒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突然她停下腳步,轉身回頭看著尤五昕,“不對啊,你都知道我是誰了,我還不知道你姓什么呢。”
“我姓尤。”
“尤可是國姓。”
“那又如何?我家就只是個開鋪子的。”
“那你名字呢?”
“五昕!”
蔣臻臻重復念著,“尤五昕啊,”尤五昕,她心里嘀咕,叫尤昕多好聽,加了個五,就土多了。
畢竟只是商賈之家,文化底蘊不高,名字也就沒那么講究了。
尤五昕停下腳步,看著動作慢慢的蔣臻臻,“大小姐,能快點嗎?”好幾天了他就想找家客棧沐浴更衣,好好休息休息。
“知道了,”蔣臻臻加快腳步,帶著尤五昕走到了城墻腳下。
“到了,就這里。”
尤五昕抬頭四下張望,這邊城墻挨著一個矮破,矮坡上只有棵歪歪的老樹。
“你說的小門呢?”
“在這啊,”蔣臻臻腳踢著一個比膝蓋高一點的洞口。
“這、是小門?”
“對啊,我平常都從這里出入的,可方便了。”
尤五昕雙手閣腰上,眼神涼涼,“什么小門,這是狗洞吧。”
“這要看你是怎么想的了,如果你想它狗洞那它就是狗洞,如果你說它是小門,它就是小門。”
蔣臻臻彎腰作勢要穿過狗洞,卻看到后面的尤五昕正在后退四處張望著。
她退出來,“你干嘛呢,城門已經關了,就這小門可以進。”
“那狗洞打死我也不會鉆。”
尤五昕走到樹下,看著城墻,估摸了一下高度,自己完全可以從樹上飛躍過城墻。
蔣臻臻走過去,學他的樣子看看樹又看看城墻,“你難道想飛過去?”
“應該能行。”
蔣臻臻大笑,“你以為你是長著毛的鳥啊,還飛。”
尤五昕看著她,認真解釋了一下,“輕功好的人,是可以飛躍城墻的。”
“我知道,只是你能飛?我不信。”她張開手,“真能飛的話,那你帶我飛試試。”
尤五昕打量蔣臻臻嬌瘦的身材,“你不重,應該可以。”
說著他一把抓起蔣臻臻的后領子,提氣跳上樹,踩著樹借力,“嗖”的一聲,帶著一臉驚奇的蔣臻臻安然落地了。
在城墻內,蔣臻臻雙腳用力踩著地,不敢置信,“真飛進來了?你還真能帶我飛進來了?”
尤五昕抬頭望著城墻,“延州城的城墻沒御京的城墻高。”
蔣臻臻停止跺腳,“你輕功還真是厲害。”
尤五昕嘴角勾起,忍住得意的笑,語氣無比謙虛,“還行吧。”
遠處有身穿盔甲的守衛速速跑來。
“喀嚓喀嚓”的聲音是守衛身上盔甲在抖動以及腳步聲。
十來個護城守衛手持長矛將尤五昕跟蔣臻臻團團圍住。
為首一個壯實大漢冷喝,“誰,竟敢偷翻城墻而入。”
尤五昕后退,蔣臻臻舉著雙手,大眼睛撲閃撲閃,聲音脆脆,“葛叔叔,是我。”
大漢眼睛一瞇,“大小姐?”
“是我啊,別緊張,把兵器放下,嚇到我了。”
姓葛的大漢手一揮,守衛齊齊把長矛收起。
“大小姐,你平常不都是從狗……小門進來嗎,今夜怎么翻墻了?這么高的城墻萬一摔了怎么得了。”
“沒事,”蔣臻臻指了指尤五昕,“是他帶我飛進來的,他輕功挺不錯的。”
大漢姓葛名威,是延州城將領之一。
葛威上前幾步打量著尤五昕,尤五昕迎著他的目光微微頷首。
少年風塵仆仆,衣服單薄,卻站的筆直,眉眼清俊,神態淡然,面對他審視的目光,絲毫不懼。
蔣臻臻見葛叔叔目不轉睛的看著尤五昕,腳步上前橫在他們之間,“葛叔叔,別看了,他不是壞人。”
“這小子眼生呢。”
“是啊,他不是延州人,他要從延州路過去京都的。”
葛威心下了然,“求學歸來的學子啊。”
“對啊。”
“行,你們走吧,”葛威看著尤五昕又道:“在延州城,沒人敢欺負我們大小姐,小子,安分點,知道嗎?”
尤五昕點頭,隨后葛威帶著守衛離開了。
蔣大將軍離世多年,但這守門將領對他的女兒倒是多有維護,可見他們對大將軍的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