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王公子這首詩是為哪位姑娘所作呢?”
陳媽媽的話音響起,眾人交談之聲漸漸平息,大家也想知道這樣一首曠古絕今的詩會花落誰家。
“陳媽媽說笑了,所謂寶馬配良鞍,佳作配佳人。姑娘們一個個氣質(zhì)美如蘭,才華馥比仙,各有千秋,又如何能比出誰好誰差呢?!?
王振笑了一下,緩緩道來。
臺上眾女子眼睛一亮,繼而又暗淡下來,看來這首詩卻是不能落在自己一個人頭上了,大家心中都這樣想著。
“話雖如此,這斗花魁卻是不能沒有一個第一名,那只有用最庸俗的法子了,斗金榜?!标悑寢寴烽_了花,如此一來這瀟湘館又將有一筆不菲的收入。
所謂斗金榜,就是臺下眾人用錢財來推選出第一名,這可就是名副其實(shí)的量財而行了。
“來福,張榜?!?
隨著陳媽媽的話音落下,來福帶著十個小廝各持一張空榜,掛于臺上。
“我投師師姑娘白銀五百兩?!焙笈乓粫_了口來。
臺上來福手持毛筆在李師師的榜上寫下五百兩。
“我投月曦姑娘白銀一千兩?!庇质堑缆曇繇懫?。
如同拍賣一樣,叫價之聲此起彼伏。唯有前排之人未曾張口,畢竟前排才是大金主,陳媽媽卻也是不急。
這斗金榜之事以前也曾有過,下面普通玩家先行拼殺,然后才是氪金大佬。
直到后面的聲音平息之后,前排大佬開始廝殺開來。
“我沈萬三投師師姑娘八千兩?!彼琅肿铀坪踅?jīng)過了深思熟慮,終于決定將寶壓在李師師身上。
“哼,我洛北辰投雪喬姑娘八千五百兩?!?
果然是冤家,洛家生一出手,就將李師師的金榜追平。
看樣子洛家生純粹是錢多燒的慌,只為了和沈長風(fēng)斗個你死我活,卻又不高出一兩,讓人費(fèi)解。
這金榜斗到最后,李師師和古雪喬竟然又打平了,王振這個時候覺得有點(diǎn)頭大,因?yàn)樵趫鼍褪K麤]有投注了。
果然,陳媽媽慢慢轉(zhuǎn)頭向他看來。
“來,萬三兄弟讓一讓,在下內(nèi)急。”王振連忙找了個跛腳的借口準(zhǔn)備開溜。
陳媽媽似乎也沒有為難的意思,直接開口說道:“往年我們斗花魁最終只有一位第一名,不過這規(guī)矩呢也不是說只能有一名,今年有幸選出雙花魁,實(shí)在是瀟湘館之幸事。
有請金榜前三的金主與王公子,一起到云馨苑,眾位姑娘們會好好款待幾位。”
來福走下臺來,引著王振與幾位金主向后院走去。
除了沈長風(fēng)、洛家生,另一位金主同樣是年輕之人,樣貌紫色綢緞長衫金絲鑲邊,頭發(fā)束于紫冠,插一金簪,一副富貴之相。
幾人隨著來福來到云馨苑,一個大桌上擺上了酒菜,數(shù)位佳人已靜候在此。
“王公子來了?!?
“王公子快來這里坐?!?
“王公子……”
鶯鶯燕燕迎上前來,王振只感覺眼前一亮,又亮,再亮。
另外三人則是站在云馨苑門口,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看著王振與眾位佳人的背影,嘴角抽了抽。
還是那紫衫青年率先踏出一步,進(jìn)入苑內(nèi)。沈長風(fēng)、洛家生連忙跟上,與那紫衫青年并立而行。
對于這些佳人來說,最缺的便是錢財,畢竟到了她們這樣花魁級別的美人兒,想要贖身需要的銀子何其龐大,而她們的媽媽們可不是大方的主,寧愿花上大把大把的銀子找人來伺候著,也不愿意將錢分潤出來,這可是一棵棵的搖錢樹啊。
但是,佳人們也討厭那些滿身銅臭味的商賈,一句話,不能在一起愉快的玩耍。
“王公子,你才兼文雅,學(xué)比山城,不知是哪里人士?”
落座之后,柳月曦開口問道。
“在下京城人士?!?
前世沒有嫩模會所經(jīng)驗(yàn)的王振心中砰砰的快速跳動著。
“不知王公子家住何方,家中都有些什么人?”柳月曦再次問道。
查戶口呢這是,我就過來看看美女吃頓飯而已啊。
“在下現(xiàn)居城東,家中有一妹子,還有一位兄弟?!?
正待柳月曦準(zhǔn)備繼續(xù)發(fā)問,那沈長風(fēng)卻是坐不住了,好歹花了八千兩,不對,加上之前的字帖,足足一萬七千九百兩,如此巨款之下竟然被晾在這里。
“雪喬姑娘,再過幾天就是京師燈會,不知姑娘有沒有時間,一起賞燈如何?”沈長風(fēng)一臉豬哥笑意開口道。
“哦,要不是這位公子提醒,奴家還忘記了,王公子,再過幾日便是燈會,不知公子可有時間一起賞燈?”古雪喬輕拍額頭,似乎責(zé)怪自己將如此重要的事情給遺忘掉了,轉(zhuǎn)頭看向王振。
“………”沈長風(fēng)一臉黑線,果然還是沒雪喬姑娘留下一點(diǎn)印象啊,自己成為路人甲“這位公子”。
在一旁的洛家生則是偷著樂,他并不是特別在意花魁,或者說此行只是為了給沈長風(fēng)找茬而已,看到沈長風(fēng)吃癟,自然是樂了起來。
“呃……暫時未定,想必到時候是有時間吧。”王振也不好拒絕,模糊的回答道。
“王公子,奴家敬你一杯,你那北國有佳人,絕世而獨(dú)立,定當(dāng)讓眾位姐妹名留千古?!?
王振舉起酒杯,與那佳人碰上一杯,不經(jīng)意間,那女子手上長袖下滑,露出手腕處,戴有一串念珠。
王振不露聲色的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心中卻如同驚濤翻涌。
佛門念珠,這佛門剛顯圣不久,竟然已經(jīng)滲透到了京師之地。
月牙兒,來自臧州達(dá)拉府云霧閣,臉龐明顯帶有西域風(fēng)情,眼睛略帶幽藍(lán),一個異域美人兒,王振心中想著。
再往后眾位佳人不停的向王振敬酒,也辛虧是這酒比啤酒還要寡淡一些,不然王振還真招架不住。
沈長風(fēng)、洛家生、紫衫公子,三人感覺無趣,相互間竟然攀談起來,偶爾碰杯換盞。
不知不覺間夜已深,外堂賓客早已散盡,幾人從云馨苑中出來。本來月牙兒邀請王振留宿,不過王振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和佛門發(fā)生什么瓜葛,借故家中有事,隨沈長風(fēng)三人一同告辭。
想留的人留不住,不想留的人三步一回頭,沈長風(fēng)滿眼不舍之情,最后轉(zhuǎn)化為一聲長長的嘆息,“想我沈萬三才高八斗,富甲一方,竟然不能贏得佳人芳心,甚是遺憾?。 ?
“呸!不要臉的東西?!甭寮疑艘豢诹R道。
“哼,你就是嫉妒我的才華?!鄙蜷L風(fēng)也不甘示弱。
因?yàn)槎坊木壒?,外城東門守將為這些達(dá)官貴人,富家公子留了吊籃。城門是萬萬不敢打開的,萬一在夜間遇上敵襲,這玩笑可就開大了。
以后的史書上會有一筆,夏昭帝某年某月某日,因京師斗花魁,城門深夜未關(guān),致使大夏國破城而亡,這就有意思了。
從吊籃下了東門城墻,王振與沈長風(fēng)、洛家生一同往城東方向走去,不遠(yuǎn)處有沈長風(fēng)與洛家生兩人的馬車停在路邊,看來是準(zhǔn)備充分。
“正言兄家主何處,在下送你一程。”沈長風(fēng)開口道。
“有勞萬三兄了,百勝大道?!蓖跽褚膊慌つ螅鬃鸟R車,不坐白不坐。
“正巧在下也順道前往百勝大道,不如正言兄坐在下馬車如何。”洛家生也開口相邀。
“我說北辰,什么事你都想?yún)⒁荒_,你不是住天運(yùn)街嘛,哪里順道了?!鄙蜷L風(fēng)不滿的說道。
“多謝,今日便不勞煩北辰兄了,改日再行叨擾?!蓖跽裼X得是時候打斷兩人爭吵了,不然回去不知幾時,向著洛家生抱拳道。
洛家生也不再多說,向望著抱拳,然后轉(zhuǎn)身上了馬車,車夫抽動韁繩,緩緩前行起來。
“正言兄,請上車?!鄙蜷L風(fēng)做了個請的手勢。
王振率先登上馬車,沈長風(fēng)緊接著踏上馬車,車夫“駕”的一聲,抽動韁繩,馬車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