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后——
天使不美麗:“借你吉言。”
浪子不回頭:“也許困住你的不是這座城市,也不是某份工作,而是內心的欲望。”
天使不美麗:“也許吧。我有時候會想,如果我哪天倒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會不會有人為我流淚?過上一年半載,是否還有人記得我?”
浪子不回頭:“恐怕很難。”
天使不美麗:“你誠實得冷酷。”
浪子不回頭:…
天使不美麗:“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想起我,會是什么印像?”
“假設不成立。”
“天又被你聊死了。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
“你不是準備逃離這座城市嗎?”
“你養我?”
“養不起。”
“我很好養。”
“我讀書少。”
“哼,不信算了。”
“今天不忙?”
“今天老板不在,偷一下懶。”
“厲害。”
“反抗不了,偶爾消極還可以有。”
“效果好嗎?”
“沒效果。”
“那就面對現實吧。”
“現實太無奈。你真急著回?”
“貨賣光了,呆在這花費太大。”
“看來真掙著錢了。借姐姐一點?”
“除了錢和感情,其它都可以談。”
“算我沒說。”
“嗯。”
“嗯是什么意思?”
“包羅萬象。”
…
從畢業后,齊飛從來沒與人聊過這么久,一時有些時光倒流的錯覺。
將手機充上電,繼續刷技能書,刷了一堆土木工程類書籍后,頭暈的厲害,澡也沒洗便睡了。
第二天八點五十出門,乘地鐵趕到北站,刷身份證進站,在候車區喝了一個小時的免費飲料后,從專用通道上了直達長安的高鐵。
商務艙票價將近兩千八,不過開車的過路費和油錢也得這么多,齊飛也就不肉痛了。
齊飛的座位在三號車廂,上車后就是一囧,發現艙門竟然關著。
“按綠色按鈕就可以了。”
旁邊的乘務員小伙微笑提示道。
齊飛謝過一聲,一按按鈕走了進去。艙門隨即緩緩關閉。
齊飛是第一個進來的,一邊尋找自己的座位,一邊打量著整個車廂,數了數不到三十個座位,座椅采用1+2布置,齊飛找到自己座位后,發現是在單座一側,這樣剛好,他喜歡清靜。
一屁股坐下后,興致勃勃地研究起了身下的紅色真皮座椅,據說每把價格達到了二十萬,其功能也十分強大,他先擺弄了兩下閱讀燈,隨后試了試調節按鈕,又無師自通地將顯示屏拽了出來。
其他旅客陸續上車,但數量寥寥無幾,連同齊飛一起,也沒超過十五個人,位置也分散著。
新奇過后,齊飛將座位調節為平躺后,拉下窗簾開始補覺。
一個小時后醒來,怎么也睡不著了,于是取出一本本教材刷了起來,外語、電腦,通通化作了技能;
時間還早,又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編寫論文,題材都是以前思考過的,只是當時思路并不清晰,而且知識廣度、深度都有欠缺。
現在就不同了,補充了大量知識后,以前沒有想透徹的問題通通迎刃而解,五個來小時后,完成了三篇,見時間還早,又翻譯出英文版,分別發到了三個建筑類網站上。
下午七點半,高鐵抵達了長安北站。
給父母打電話報過平安后,齊飛又查詢到夏州的車,結果發現,除了擠死人的商務車,也就是黑車外,只有一趟零點的火車。
就這趟吧。
買好票后,在車站外一個咖啡廳里坐了三個來小時,擠上了這趟過路車,每節車廂都擠得像罐頭一樣,與之前坐的高鐵商務艙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齊飛受不了車廂中濃濃的氣味,便站在車廂接茬處熬了幾個小時,于第二天黎明時回到了夏州。
剛出站臺,母親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小飛,回來沒有?”
“媽,我到夏州了,坐的火車,不用接,我坐公交回來。”
齊飛出站后走了一百來米,到了公交站牌下,等了不到五分鐘,三路公交車靠站停下。
…
齊飛的村子叫齊家埝,村里大部分人家都姓齊,僅有四五家外來姓。
終于到家了。
“汪汪汪!”
家里的大黃聞到了熟悉的氣息,急切地吠叫起來。
齊飛取出一把十字鑰匙,打開兩扇深紅色的大鐵門,緩緩走了進去。
家里的宅子占地約三百余平方,有一個寬敞的院子、四間臥室,一個廚房,一個客廳,都是一層的平房,衛生間單獨設在院子一角。
“爸,媽!”
齊飛喊了兩聲,母親先從廚房里出來了,接著父親從后門走了進來。
“小飛回來了?怎么曬這么黑?不過倒是結實多了。趕緊坐下歇歇,累了的話,吃完飯睡一覺。”
“好的,媽。”
齊飛還真累了,整整一夜沒睡,又不是鐵打的。
“對了,爸,媽,這些都是在深城買的,這身衣服是給你的,這套是我爸的,這是給我姐的,這么給小媛的,還有大毛和糖糖的。”
“回來就回來,買這么多東西干什么?以后給兩孩子帶點小東西就行了,可別一買一大箱子了。”
“媽,那里東西也沒多貴,有的比咱們這還偏宜。”
…
小媛是齊飛的妹妹齊媛,他姐則叫齊娟;
大毛是齊娟的兒子,他的外甥,大名叫趙星宇,今年五歲;
糖糖是妹妹的女兒,他的外甥女,大名叫唐麗質,抄襲了大唐長樂公主的名字;今年才一歲半。
沒錯,姐姐妹妹都結婚了,家里就剩下齊飛這個“老大難”,其實二十六七歲遠沒到著急的時候,但父母可不這么想,只想盡快把最后一樁心愿了了。
“小飛,你下午要是沒事的話,我給找你楊叔問問,看那女娃有沒有空,盡快見一下吧。”
該面對的,躲也躲不掉,齊飛索性道:“好的,媽,我見就是了。”
“見了人家女娃子別亂說話,有什么說什么,也別挑剔長相,只要模樣和個子差不多,人本份就行。”
“媽,我知道。”
齊飛的眼光也不挑剔,標準和母親說的差不多,找媳婦不就為找個踏踏實實過日子的嗎?
可他的運氣實在不好,見了有七八個了,都沒看對眼,加上個別極品,已經讓他產生了心理陰影。
“小飛,進來端飯了。”
“哦,好的,媽,你辛苦了。”
“臭小子,和媽貧嘴。”
“嘻嘻。”
…
饅頭、稀飯,涼拌黃瓜,加上一碟蔥油辣子,吃的齊飛胃口大開,不到五分鐘,三個大白饅頭進了肚子,要不是怕嚇著父母,他能吃下五個。
又喝下兩碗紅豆稀飯后,稍微消化了會,進了臥室開始補覺。
父母則去對門家打聽去了,沒過一會母親便回來了。
“小飛,睡著了嗎?”
“睡著了。”
“滾蛋!睡著了說的是夢話嗎?”
母親哭笑不得,這小子越長越倒回去了。
“聽你楊叔說,人家那女娃已經找好對象了,可惜了,聽說那女娃挺乖的,個子高,模樣也好,還是個中學老師,你要早回來十幾天就好了。”
齊飛頓時沒了瞌睡,一咕嚕翻坐了起來,兩眼放光地問道:“媽,也就是說,不用見了?哈哈,太好了。”
“臭小子,你想把媽氣死啊!”
母親頓時不依了,眼睛往邊上一瞅,一把抓起了小笤帚。
“啊——疼!屁股成八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