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倆會一直這么好嗎?”
方琪松開了指頭,往他懷里靠了靠。
齊飛說道:“你相信會,那就會。”
“我真怕這是一場夢。”
齊飛壞笑著,手動了動。
“哎呀,討厭。”
“你看,不是夢吧?絲——”
…
“小飛,你別怪我多事,你總得有個固定工作吧?靠接這樣的零散業務不靠譜。”
齊飛寬慰道:“你就放心吧,咱們不會缺錢的。”
“我不放心,不過沒關系,姐養得起你。”
…
第二天,也就是11月3號早上,眾人在餐廳聚到了一塊。
潘寶成問道:“飛子,什么時候回去?”
齊飛已經和方琪說好了,于是說道:“準備今天就走。”
“我們也是。我給咱們訂機票。”
齊飛擺手道:“可別,我們要一路自駕游。”
姚美麗嘆氣道:“唉,真羨慕你們,我們也想,可我媽急著見興飛,只好先回去了。”
姚興飛說道:“姐,姐夫,你們和齊哥一起走吧,我先坐飛機回去,媽也就不著急了。”
姚美麗瞪眼道:“那可不行,我倆得把你帶回去,免得你又玩失蹤。”
“什么玩失蹤啊?我那是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好不好?”
“咳咳,小飛,聽你姐的。”
潘寶成打斷道。
“好吧。”
姚興飛不情愿道。
這時昨晚那三個女孩,有說有笑地進了餐廳。
“琪姐,飛哥,這么早啊?”
“早。”
韓郁香湊過來問道:“飛哥,你過來了,是不是準備帶琪姐好好游玩一下?我對周邊都熟,需不需要導游?不收錢,只要管飯就行。”
“去去去,我來。”
易小蓮將她擠到一邊。
“飛哥,我比她專業,而且不用管飯。”
陳姍可憐兮兮道:“飛哥,不管她們誰來,讓我跟著好不好?”
方琪歉意道:“不好意思,三位靚妹,我們準備直接回秦省老家,沒時間游玩了。”
韓郁香哀嘆道:“哎,還想和你多處兩天呢。”
易小蓮促狹道:“我看你是想和飛哥處兩天吧!”
陳姍小心翼翼地伸來手機:“齊哥,加個微信好不好?”
齊飛笑道:“有事找琪姐就行。”
方琪偷偷一樂,撞了撞他的胳膊肘:“你這樣很傷人家面子的。”
齊飛抬頭一瞅,見陳姍嘟著小嘴、皺著眉頭,一副要哭的表情,連忙用微信一掃,發送了請求。
陳姍頓時破涕為笑:“嘻嘻,琪姐真好,飛哥真是好男人。”
其余兩人如夢方醒,頓時也要加。
齊飛一一加了好友,三個女孩笑兮兮地盛早餐飯去了。
姚興飛頹喪道:“齊哥,教教我唄。”
齊飛一本正經道:“這沒法教,魅力是天生的。”
“唉,羨慕嫉妒恨啊!”
“叮頂叮頂叮滴答…”
齊飛手機這時響了起來。
“抱歉,接個電話。”
齊飛起身走到餐廳一角,接通了電話。
“喂?媽?”
“小飛,你是不是先去小琪家里?”
齊飛忐忑道:“媽,按理說要先上咱們家,可從春城回來順路,你看?”
“我和你爸沒那么多講究,既然順路,就先上上小琪家吧,我想給你說的是,別空著手上門,讓人笑話,說話注意點,別像在家里一樣…”
齊飛哭笑不得,連忙一一應下。
掛斷電話后坐了回去,方琪問道:“你家里電話?”
齊飛說道:“咱們家里電話。”
“嘻嘻,對。”
“嗡——”
方琪手機這時也震動起來。
“小飛,公司電話,我接一下。”
說著起身走開,很快又返回來了,還將齊飛拉到了一邊。
“小飛,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齊飛說道:“當然是好消息了,先高興一下再說。”
“好吧,上次那個案子要重審了,甲方那個人員找到了,也愿意作證,還提供了物證,石總承諾,只要官司打贏了,除了委托費用外,再給咱們團隊加兩成費用。”
“切,我上次的酬勞是八千,兩成也就一千六,聊勝于無吧。那壞消息呢?”
“壞消息就是,除了這個案子外,又接了一個活,地點在桂省潭中市,我看看,資料已經發了過來,我給你轉發過去。不用著急,吃完飯慢慢看。”
“嘿嘿,其實這倒算一個好消息,只不過時間不巧,算了,辛苦一下,就當給咱們攢家底了。”
回到餐桌前,齊飛一聳肩膀道:“成子,我們接了個活,暫時回不去了。”
“太好了!”
臨桌上聽動靜的韓郁香頓時脫口而出。
齊飛翻了個白眼,韓郁香連忙說道:“飛哥,別誤會,我不是幸災樂禍,是覺得又能和你們處兩天了。”
齊飛嘿嘿一笑:“那就要讓你失望了,回不去不等于不走。”
“哦。”
…
一頓早餐熱熱鬧鬧地吃完,齊飛坐在天井小院里,打開資料看了起來。
新任務涉及一個游樂場,是剛投運的滑車發生了墜落事故,造成三人死亡,一人重傷,六人輕傷。
游樂場賠付了五百多萬賠償金,又支付了巨額罰款,還被責令停業,弄不好還會被關停,間接損失難以估量,對老板來說可謂是血本無歸,還可能被提起刑訴,因此將設計方、土建公司、安裝公司、監理、供貨商都告上了法庭,一來挽回損失,二來減輕壓力。
于是,涉事其中的安裝公司委托咨詢公司代理這個案子。
方琪這時也過來了,揚了揚手機說道:“小飛,上次那個案子還得等二十多天才會復審,所以咱們得先去潭中市。”
齊飛問道:“那復審時需要咱們返回春城嗎?”
“這個到時候才知道。”
“什么時候出發?”
“明天下午羅律師他們就到,咱們得比他們早點。”
齊飛點頭道:“也是。什么時候讓他們等咱們就好了。”
“嘻嘻,我是沒什么指望了,就看你的了。”
齊飛打開千度地圖,搜索了一下路線,發現開車得十來個小時,于是說道:“琪姐,咱們今天就得出發,明天就晚了。”
方琪說道:“行,我也是這么想的。”
齊飛說道:“你和三個小丫頭道個別吧,我去收拾東西,然后退房,把成子他們送到機場后直接去潭中。”
…
當天夜里十一點,兩人抵達了潭中市以西十五公里處的山泉鎮(杜撰),那個游樂場就座落在這里,為了方便起見,咨詢公司一行人選擇在這里的“山水人家”下榻。
山水人家與游樂場比鄰而居,是一個農家樂式的度假酒店,集餐飲、住宿、果園、苗圃為一體,自然韻味十足。
房間是一座座單層或二層木屋,彼此間隔約二十米,住宿費從298元到998元不等。
按照咨詢公司慣例,方琪預訂了若干套998的房間。
兩人一路勞頓,匆匆吃過晚飯,散步了半個來小時,隨后洗洗睡了。
第二天早上晨運之后,洗去滿身的汗,神清氣爽地在屋外的田間小路上跑步。
齊飛這才想起,他有好長時間沒有鍛煉了,好在脂肪沒有增加,肌肉也沒有松弛,不過以后得注意了。
當天下午四點左右,羅律師、曹教授、龔奇共六人趕到山水人家度假酒店。
多出的三人年齡都在二十三四歲,分別是一個女見習律師,名字叫馮銳,身材高挑、相貌清秀、表情冰冷;
兩個年輕男子,一個身材瘦高、臉型瘦長、戴著黑框眼鏡,這是曹教授的學生,叫樓曉東,看著斯斯文文、沉默寡言;
另一個男子身高中等、肩寬體闊,四方臉板寸頭、濃眉大眼厚嘴唇方下巴,是龔奇的助理,叫趙成杰,臉上總帶著笑意。
簡單介紹之后,眾人先去房間放了行禮,之后集合起來開了個短會,強調不能與其他幾家涉事公司的人單獨接觸,也不準擅自前往事發地;
分工仍和上次一樣,齊飛負責地基與基礎部分,令他有些無語,滑道加上滑車才多大荷載?問題肯定出在結構和設施上面,因此他這次很可能就是個打醬油的角色。
除了他們之外,還委托了一個測量小組。
第二天,眾人步行到了游樂場出事地點,發現周圍已經拉了警戒線,還有人專門值守,離了老遠就被擋住了。
羅律師見狀,讓眾人先稍等一會,這一等就是整整一天,中午時眾人便回了度假酒店。
晚上十點多時,羅律師與馮銳才滿臉疲倦地回來,發給了每人一個工作牌,總算有了參與的資格。
第三天就順利了很多,暢通無阻地到了出事的滑道旁,現場勘察起來。
齊飛順著事發地點上下段各觀察了幾十米,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樣,沒有明顯的沉陷,只有輕微的裂縫,但更大可能是混凝土熱脹冷縮引起的,到此為止,他的外業部分就完成了。
曹教授這時有了重大發現,滑道彎道外側的一截幅板發生了明顯變形。
為了獲取精確的數據,曹教授讓測量組把這部分拍攝成立體像對,并用軟件解析成圖;
再結合滑車的速度、滿載重量、滑道曲線半徑等參數,經過一番分析計算,斷定這就是滑車墜落的主要因素。
但到這里還沒完,測量組將整條滑道測繪成圖后,與施工設計圖作了比對,發現了些小問題,但不足以造成滑車脫槽。
現場勘察到此為止,接著又檢查資料,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不少疏漏,但都與事故無關。
內業至此也完成了,資料打印了厚厚一摞,各自簽名后交給了羅律師,這些都將成為己方證據。
眾人等了整整一周后,也就是11月10日,游樂場所在的區法院開庭審理這樁案件,因為被告眾多、環節繁冗,所以持續了一整天才判決下來。
最終的背鍋者是供貨商,然而,供貨商是個皮包公司,這次根本沒有現身,法庭是缺席判決的。
但這些已經與齊飛他們無關了。官司打贏了,這次任務也就結束了。
齊飛也沒想到這么順利,對他來說真是打了一圈醬油,直到拿到一萬六千元酬勞時,他還懷疑是不是做夢。
算一算,不到二十天賺了兩萬四,好像非常劃算了,這還是他沒有拿到注冊證,否則酬勞要更高。
當晚眾人聚餐時,齊飛得知,他和方琪不用去春城了,可以從潭中直接北上漢水,而且方琪的假期順延一周,總算可以回家了。
意外的是,馮銳也要北上,目的地是長安,負責辦事處的籌備,包括租辦公地點、招聘等等,好在并沒有與他倆同行,否則就要多個電燈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