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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寧溪村怪事

瑞寧城的城西有座小村,因村邊一條清澈小溪流過,故名寧溪村。

正是上午,本是正該勞作的時間,村子里卻十分寂靜。

阿牛悄悄打開一條門縫,看到外面沒有一個人,他不禁長呼一口氣,輕輕打開門,走了出來。

天色有些陰沉,村里挨家挨戶都緊閉著房門,窗戶也關上了,小小的村莊空蕩無人,著實詭異得緊。

阿牛穿著一件薄衣走在村間的小路上,一陣風吹過,他縮了縮頭,捂住衣領,心里咒罵這天氣說變就變。

本來村里就出了怪事,村長叮囑最近幾天千萬別出門,父親又得了風寒,他不得不出來找村醫討個方子。

他經過一片空地,兩口黑色棺材靜靜擺放在空地中央,左邊的棺材蓋上赫然有一大灘凝固的血跡,讓人觸目驚心。

阿牛只瞅了一眼就低頭不敢再看,他猜測那灘血是從隔壁村里請來的仙師吐的。

昨天天還沒亮,村頭的鐵柱和他婆娘被發現死在家中,死狀怪異,村長請來了隔壁村的仙師做法驅邪。

聽說這仙師法力高強,驅邪無數,在方圓十里的幾個村里挺有名氣。

昨夜仙師做法,他在家里照顧生病的父親,很早便睡了。

夜里他迷迷糊糊中只聽得一陣慘叫,把他嚇得頭死死縮在被子里,害怕得一直沒睡著。

不知道那仙師怎么樣了,萬一被那些邪魔怪異給……

據說這些邪魔怪異最殘忍嗜血,吃了人連魂魄都不放過,聽起來就覺得恐怖可怕!

阿牛很茫然,在寧溪村活了二十幾年,村里人們生活安逸,從不惹事,怎么會突然惹得邪魔降臨?

他閉著眼繞過棺材,心中祈禱:

我就出來一會兒,可千萬別有什么東西跟過來!

他走過空地,心驚膽戰地左右看了看,一路小跑,跑到村尾一座平房外。

“許太夫,許太夫!”

他敲了敲門,小聲呼喚道。

沒人回應,阿牛又敲了敲門,臉上有些焦急,不禁低聲求道:

“我是阿牛,我阿爹這幾日感染了風寒,病得臥床不起,求您去看看吧!”

仍然沒有人回應。

“難道許太夫不在家中?”

阿牛失望地轉身要走,冷不丁聽到門內有細微響動,頓時止住了身子。

有人在?

他將耳朵小心地貼在門上,恰好聽見了一絲濃重的喘氣聲。

好像干完重活后呼出的疲憊之音,又像是重病之人在茍延殘喘。

“許大夫?”

阿牛又試著喊了一聲,沒想到那道喘氣聲突然消失了,屋里變得詭異的安靜。

他只好對著門哀求道:

“許大夫,你在里面嗎?快開門??!我阿爹病越發重了,急需醫治!您給開一道方子也好啊!”

等了好一會,還是不見應答,阿牛又是驚疑又是擔憂,余光看見旁邊一扇窗戶上的糊紙有些破舊,露出一角縫隙。

他心中微動,悄悄地走了過去,低頭從縫隙偷瞄了進去。

這一看,他差點沒叫出來。

屋里有兩個人。

一個是許大夫,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扎著方巾的頭部靠在后面的墻根,眼睛瞪得大大的,卻毫無神采,身體干癟,胸膛上有一只人頭大小的黑色蘑菇。

仔細看去的話,那詭異的蘑菇好像長在許大夫身上,微微搖擺。

而許大夫的旁邊蹲著另一個人影,他背對著窗戶,看不清面孔。

此刻他正盯著地上的許大夫,或者在盯著那只黑色蘑菇,偶爾發出一絲喘息。

原來剛才那絲喘息聲就是這人發出的。

徐大夫死了?

那蹲著的人是誰?殺人兇手?

阿牛驚恐地捂住了嘴,一點一點往后挪動。

沒成想一陣陰風吹來,他穿得單薄,風涼颼颼地吹入衣服里,他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屋內那人的頭猛地扭了過來,正好與阿牛眼睛對視,阿牛渾身一顫,嚇得立刻轉身就跑。

那人臉上堆滿了皺紋,一對眼珠從未有的冷漠死寂,整個人冰冷冷的樣子,一點不似人類的鮮活。

但憑著多年的熟識,阿牛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是村長!

村長殺了許大夫?

他看見我了!

阿牛心臟都快跳出來了,無比驚慌,瘋狂朝家奔去。

路過空地那兩口棺材時,他無意間瞥了一眼,渾身冰涼,一道涼氣從腳底冒到了后腦皮。

那兩口棺材上被封得牢牢的頂蓋都被打開了,露出空洞洞的棺內,尸體消失無蹤!

嘶!

阿牛深吸了一口氣,腳下不減速度,喘都不敢喘,跑得飛快,沒一會就跑到了家外。

推開門,他忽然停下了腳步。

一種難以言喻的驚懼情緒蔓延全身。

他剛剛直接把門推開了!

他記得很清楚,他剛才離開家時明明把門鎖上了!

這門上的鎖哪去了?

他心道不好,沖進屋內,頓時手腳冰涼。

床上躺著一位仰面朝天的老人,胸膛血肉模糊,身下的床鋪一片血紅,還有鮮血從床鋪向地面滴下,顯然剛死不久。

老人眼睛睜圓,臉上驚恐之色凝固,身體看起來十分僵硬,似乎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東西。

“阿爹!”

阿牛大喊一聲,撲向床上的老人,身軀顫抖,看著老人胸膛慘不忍睹的撕口,眼睛紅了起來。

“到底是誰?是誰破開了門,害死了我阿爹!”

他凄厲地吼叫起來。

吼聲傳出老遠,在空蕩的村子里回蕩。

嘎吱!嘎吱!

一陣陰風呼嘯吹進屋內,房門被風力吹得來回晃動。

阿牛只覺腦后頭皮發毛,一扭頭,看見一個黑影忽然出現在門口。

黑影瘦高個,皮膚發青,一雙眼睛黑得無神,直勾勾看著他。

那張臉他很熟悉。

“鐵……鐵柱?!”

阿牛驚聲道。

鐵柱不是死了嗎?

他想起剛才見到那兩口空棺材,心臟一陣收縮。

死人從棺材里跑出來了?

黑影似乎沒聽見他的驚叫,一步一步朝他走來,渾身散發一股冰冷可怕的氣息。

他的雙手指甲漆黑,還有一滴滴血珠從指尖滴落。

“是你這怪物殺了阿爹!”

阿??吹侥侵讣咨系难椋闹信夥v,猛地站起來,幾步竄到墻角,拿起放在那的鋤頭,朝鐵柱瘋狂沖去。

“我殺了你!”

鐵柱面無表情地看著阿牛沖過來,伸手一把拍了過去。

嘭!

阿牛被巨大的力量拍向一邊墻壁,后背撞得生疼,手里的鋤頭也掉落在地。

他控制不住地吐了一口血,無力地坐靠在墻上,看著鐵柱仍然沒有任何情緒地走向他,仿佛一具僵尸木偶。

他不由得往后蜷縮,表情無比恐懼。

“救……救命?。 ?

鐵柱到了阿牛的面前,伸出一只青色手掌,上面的黑漆指甲尖銳到讓他絕望。

阿??戳艘谎鄞采系母赣H,眼中流出淚水。

鏘!

一道鋒利的寒光劃過,鐵柱站立不動,伸向阿牛的手也停了下來。

一顆圓滾滾的物件噗通一聲掉落在阿牛的懷里。

什么東西?

阿牛定神一看,竟是鐵柱的頭!

他愣了愣,反應過來,像被蛇咬了一般猛地將頭扔在地上,迷茫地朝鐵柱身后看去。

“他娘的!我們來晚了,又特么死了一個!”

鐵柱背后一位黑衣黑臉大漢將手中短刀收進腰間刀鞘,望了床上慘死的老人,額頭青筋閃動。

“這可莫怪我??!我可是跟你們同時到的村子!”

大漢旁邊一位個頭瘦小的黑衣人瞥了一眼被阿牛丟在地上的頭顱,小聲說道。

見徐龍沒理會他,王曉池對坐在地上的阿牛問道:“喂!小子,你是寧溪村的人吧!知道昨天死的人在哪嗎?”

這是……來除魔驅邪的仙師!

他們救了我!

看著倒在地上的無頭尸身,兩位黑衣人在阿牛眼里異常高大。

他的眼睛里亮起希望的光彩,慌忙爬起來朝兩人跪了下去。

“兩位仙師!感謝你們為我阿爹報仇!我阿牛無以為報!愿意為仙師差遣!”

“得了,邪魔不是你能碰的,問你話呢!”王曉池不耐煩道。

阿牛連忙道:“昨天死的那兩人本封入棺材擺在村中的空地,誰知我剛才出去找大夫看阿爹的病,回來時瞧見那兩口棺材里面的尸體不見了,其中一個就是鐵柱,被你們砍了腦袋!”

他說著看向屋內躺著的老人尸體,聲音顫抖:“就是這個死了的鐵柱,趁我出門把阿爹殺了!”

徐龍站在老人尸體床邊,低頭看了看,然后又走到鐵柱旁邊,蹲下觀察一會,沉聲道:“魔仆挖心,周圍必然有控制魔仆的邪魔!”

“棺材里兩具尸體都不見了,兩個魔仆,這邪魔起碼是煉氣中期的層次??!”王曉池臉色微微一變,從儲物袋掏出一對鐵爪,套在手上。

“對了!我剛才去許大夫家里,偷看見他死在地上,胸上長著一只大黑蘑菇!村長,村長就在旁邊看著,那模樣,就跟,”阿牛神色恐懼地指著地上鐵柱地頭顱,“就跟它一樣!”

“黑蘑菇?四只魔仆!”徐龍與王曉池對視一眼,均是面色凝重。

“煉氣后期的邪魔才能轉化四只以上的魔仆!”王曉池頓時罵了起來:“我說什么緊急任務,要急匆匆地往這邊趕,就我倆煉氣中期和那顧什么淵的新手來,這不是找死嗎?”

“難不成是派發任務的李老頭搞錯了?”

王曉池見徐龍面色有些難看,眼珠微轉,試探問道:“別不是徐龍你上次和劉副使那件事……”

“別瞎想什么有的沒的!這種緊急任務誰都說不準會出現什么妖魔!”徐龍瞪了一眼王曉池,道:“劉副使豈是你說的那種錙銖必較的人!”

王曉池哼哼一聲,沒說話。

“對了,顧淵他人?”徐龍忽然目光掃了一圈,疑惑問道。

他們三人一起進了寧溪村,可從他的王曉池進屋殺魔仆直到現在,一直不見顧淵的身影。

“他看見魔仆嚇得跑掉了唄!”王曉池揶揄道。

徐龍皺了皺眉,心中對顧淵有了些意見。

“轟隆?。?!”

這時,從村子里突然傳出一陣震耳欲聾的響聲。

被響聲震動,屋內梁上簌簌向下掉落灰塵。

“怎么回事?”

徐龍和王曉池都是一驚,連忙往屋外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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