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專家呀,我這準備回華洋港,你這是?”
“噢!我回三里溝給我媽送藥,咋啦?”
“三里溝?”
“噢,這個慢慢再跟你解釋,我走了。”
韓本華坐上火車,隨后康明也準備過票上車……
自中秋假期結束以來,盡管孟世旭滿頭白發,臉上也刻滿滄桑的皺紋,顯然蒼老了許多,但他仍然繼續堅持著自己的工作。
“多虧了,自從康明又回去后,孟春這孩子學習成績還真提升了不少,希望她能繼續保持下去。”孟世旭說到心坎兒里去,他含著眼淚輕輕嘆了一聲,并低聲說著:“養家糊口,不容易啊,我只好珍惜當下了,孩子們,祝你們越來越好……”
朝陽悄悄爬上樹梢,灑落在孟家那樸實無華的小院。
孟世旭原來干的車工,雖是勤勉又能干,本該可以一直做下去,但因為自那次肩膀出現了問題,導致工作中一次失誤,被上級處分,從而被迫下崗。
下崗之后,孟世旭轉行了。走上一條既輕松又能逗小孩的工作——做賣糖人的生意。過去,7歲孟春一直嚷著去大世界,如今的孟世旭,只有站在街角吆喝,一邊喊一邊等,這樣的小本經營,東西很難賣出。最糟糕的是街道的巡查人員來砸攤,這讓孟世旭更是心煩氣躁。
盡管如此,孟世旭沒有心灰意冷,而是繼續回家搗模具。再精心打造一下,使糖人不僅豐富,還要有衛生和質量保證,要怎樣才能吸引更多人,這一點他在想:無論大人還是小孩,都對新鮮事物或者稀奇的新品種充滿好奇心。
除了禮拜天,孟春都在上學,能在晚上陪著孟世旭的就只有孟夏。7歲的孟夏,眼中閃爍著好奇與天真,她是多么地乖巧,不僅遞茶還為孟世旭捶背,顯得她小小年紀就學成了有孝為先。
孟世旭在孟夏開學的第十周,他看著小妹妹整天折騰,就是因為自己沒有一個像樣的筆盒,略感心疼的孟世旭聽聞事情經過后,他忙著在孟夏熟睡中給她用木頭精心雕刻木質筆盒,為了做這個筆盒,孟世旭花了一個晚上把它完成,到凌晨才閉眼,昏頭漲腦。
有一次早餐時間,晨光照落在窗棱,父女仨正準備開始新的一天。
孟春和孟夏,她們的人生正處于不同的階段。
孟春,作為長姐,每次向妹妹樹立精神榜樣,尤其在父親不在家的時候,她總能承擔起一個成熟的義務,可以替代父親教導孟夏。
“爸,早!”
孟春聲音洪亮,驚醒了孟夏那張睡意朦朧的小面龐,她們都步履輕輕地移到飯桌前。然后孟世旭便端著早餐小心翼翼地走出來,并且呼喚著吃早餐。
孟春出來就看到孟夏,于是就猜到孟夏她早已經坐在那兒了。
“小夏?你起這么早啊,怎么了?看見姐姐不開心啊,還是爸爸批評了你?”
這時孟夏輕晃手里的木質筆盒,那是由孟世旭親手制作的筆盒,她眼神流露出一絲不滿足和嫉妒感。
“不是,都不是…”孟春感覺有些納悶,她現在才發現孟夏手里的東西。
“那你是干嘛了,大早上的不要流淚哦,你的淚不值錢。”
“咦,你手里的是?”孟夏聽見孟春要問她正題了,心里不是滋味的孟夏猶豫了一會兒,但還是回答了。
“姐姐,前兩晚我早就睡覺了。昨天我拿上爸爸雕刻的筆盒去上學,沒想到每當下課時,他們耍我,拿這個筆盒戲謔我,我忍氣吞聲,看見同桌的筆盒是那樣的精美,和我的差別太大,她還說了一句…”
“你的筆盒好丑,建議你趕緊換了吧,不然你就是乞丐了。”
孟夏想起同桌的這句話,不悅逐漸膨脹。“姐姐,我巴不得要和她絕交!”
“我的筆盒不就是俗了點,他們也不至于這樣對我啊…”
孟夏心中所有的哀嚎和不爽全都傾訴了出來,孟春也都聽到了,她輕輕拍了拍妹妹的小肩膀,有同情心地安慰道:“姐姐知道了,下次要是開家長會,讓爸爸去教訓一下那些熊孩子,他們過分。”
“姐姐,你看這木頭筆盒,爸爸說是他親手做的,它太普通了,我也想要一個和同桌一樣漂亮的筆盒。”
孟夏低聲說道。而孟春看著妹妹,眼中閃著一抹理解之光,她也輕聲回答:“小夏,不要只看別人的花哨,這筆盒雖然和他們的有著明顯的差距,但它是爸一刀一刀刻的,里面充滿了他對你的愛。”
“所以你不能辜負咱爸的這片心意啊,懂不懂?”
“可是…”
“爸關心咱們,咱們也要接受爸的愛,這樣我們家真正的關系才是最寶貴的。”
孟夏聽到這里,似乎看到了孟春的眼神隱藏著一股特殊的電力,心里還是感到有些不安。
“好吧,那姐姐,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用爸爸做的木筆盒。”
“好啦,我們快點吃,早餐都涼了,等下爸爸還要送你去上學呢。”
孟春已經上學去了,緊接著孟世旭準備好自行車,孟夏也背上書包,收拾好所有東西也上學去了。在這個過程中,說它漫長,時間也不夠用;說它短暫,美好生活又遲遲不來。
2001年的秋天很快就要向我們見面了,正是十月一號那天首都京城的天安門廣場,鮮艷的五星紅旗隨風飄揚。國慶節小長假,孟春打算跟好同學到處逛逛,順便學點有意義的小技巧,學習相關的扶貧政策,還有社會道德的修養,感情的培訓等等。
而孟夏這個年僅七歲的小學生,在國慶假期內,她天天圍著父親轉,說是要給她報個繪畫班,因為孟夏承接了姐姐當年的思維,也喜歡畫畫,后來,孟世旭強忍辛苦還是給她報了名。
肩膀忽然酸麻脹痛,干點粗重的體力活就很難受,孟世旭知道身體發出暗號,提醒自己不能太勞累,沒有什么比健康還要重要。
孟世旭想來想去那愁苦的眼神,他不得不去醫院檢查一下,鬧不好這可能是舊病復燃,要是這樣的話,家里的一切可能會倒下,支撐著整個家的頂梁柱,希望孟世旭能安然無恙。
孟春有一次在大路中央的電話亭撥通家里的固定電話,一直在嘟嘟嘟,卻沒有接通。孟春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當她的同學叫住了她,她便暫時不在意。
“奇怪,小夏去上了畫畫班不在家,這個時候爸爸應該在家干活啊?”孟春拿出智能手機看了看時間。
孟春陷入了沉思,同學小芳喊住了她。孟春她仰起臉,望著那耀眼的太陽,熾烈瞬息,總感覺有件不詳的事情發生,要是這樣,孟春接下來還會和同學打算履行下一步計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