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將我交給南域的人嗎?”問出這一句之后,祁昇等著楊修圳的回答,心內(nèi)忐忑。
“交給南域的人?呵,那豈不便宜你了。”聽見祁昇這話,楊修圳卻是當(dāng)場一笑,惡狠狠地道。自己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抓著的人,交給南域,他從沒這么想過,別說南域,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他也不會將人交出去。
“……聽你這么說我便放心了。”而聽到楊修圳這個回答,祁昇無語了半晌,木著臉看著他,卻是放心了許多,緩了緩勁兒這才回答說。他的打算與后續(xù)發(fā)展息息相關(guān),有他這個想法在,自己至少有時間被救,清一在外面,想來也等不了多久。
“放心了?你這未免也放心得太早了些。”走到祁昇面前,楊修圳趾高氣昂,得意洋洋,只感覺過往的那些不如意如今消散了大半,而剩下的,想來也很快就要消散了。
“那你想要如何?”對楊修圳的想法祁昇向來是理解不了,他此次一路追來,又調(diào)動了楊家如此多的人,后面想做什么,真的是怎么猜都猜不到。只是,雖然向來不合,但在他這兒,性命是有保證的便是了。
“我想要如何?先走著吧,來人,將他給我押上。”盯著祁昇看了半晌,對方卻一點慌亂的表情都沒有,楊修圳也不泄氣,想了想,讓人押著他,一行人這就出發(fā)了。
跟在楊修圳身后,悶頭走了半晌,祁昇本以為是要去哪兒呢,卻沒想著最后竟走到了河邊,然后楊修圳在前一行人徑直去了錦瑟,直接上了最高的那一層。
“你還記得吧,想當(dāng)初我輕身功法一塌糊涂從山上摔下去的時候,你和沈鈺可是笑得開心極了。”原本是想與他一同玩耍的,沒想著他先和沈鈺湊一塊兒,更沒想著自己還被取笑了,即便現(xiàn)在想起來,那個丟臉的感覺楊修圳還能感受到。
“……”聽了楊修圳這話,祁昇認認真真的想了想,就是想不起來他所說的從山上摔下去的事情,他有從山上摔下去過?
“你還記得的吧?”看著祁昇思索半晌一言不發(fā),楊修圳沒忍住接著問了一句。
“不知這是何時的事情?”并不記得,看著楊修圳,無論怎么想,祁昇對于他所說的這件事情并無印象。
“你……不記得了。”陰下一張臉,楊修圳語氣陰沉,自己記了許多年的事情,在對方那里可能早已忘記,單想到這一點,他就覺得承受不了。若他不記得,那自己這么多年算什么呢,單純的找麻煩嗎?
“大約是時間相隔太遠,你說的我確實沒什么印象,而且,你當(dāng)真確認那是我和沈鈺嗎?”自己和沈鈺都不是會取笑別人的人,更何況自己修煉向來不順,又怎么可能取笑輕身功法還未學(xué)好的人呢,畢竟在修煉一事上,和他人比起來,自己才更有可能被取笑吧。
“怎么,我還能在這種事上誣陷你不成?”猛地站起身,楊修圳來回踱步,氣急了,一手撐在桌子上,微微俯身看著祁昇,道。
“我并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小時候的事情,經(jīng)過時間的洗禮,再經(jīng)過記憶的整合,我并不覺得會是當(dāng)初原本的樣子。”不論記憶對它是進行了美化還是丑化,祁昇只覺得一個人的記憶并不能完全準確,楊修圳與沈鈺不合還在自己之前,他到底是因為這件事而針鋒相對,還是因為針鋒相對然后將這件事扣在了我和沈鈺頭上,究竟是哪個情況,只有他自己清楚,或者說,他自己也已經(jīng)不清楚了。
“別說些聽不懂的,反正你就是覺得我是在找你麻煩是吧?”仍舊是生氣,但又沒到頭昏腦脹的地步,此次一路追過來,楊修圳本就只是想著與他做一個了結(jié),過往心心念念的事情,做了便罷了。
“難道不是嗎?”對楊修圳的想法并不了解,正如他所說,祁昇就是覺得他在找麻煩,以前也是,因此他只反問了回去。
“是,我是在找你麻煩,給我把他的修為封了。”面上多余的表情全都收了起來,楊修圳看著祁昇,眼神冷冷的。他即將離開大燕,而自己將會一直往前,過往的那些事情,從今天開始,一刀兩斷。
在楊修圳吩咐之后,立刻的便有人上前封了祁昇的修為。
“你到底想做什么?楊修圳!”他那么直接的就應(yīng)下來,承認了,祁昇一下子就覺得有些不對,修為被封,不安的感覺浮上來,他皺著眉,少見的有些慌張。
“想做什么?你不與我餞別,我便自己來送上一場,僅此而已。”從這一代開始,皇室,武家,祁家雖未結(jié)盟,但已與結(jié)盟無異,楊家插不進去,也做不了什么,而祁昇和沈鈺之間,自己也插不進去,同樣的也做不了什么,如此而已。
“我們關(guān)系向來不好,是需要餞別的關(guān)系嗎?”楊修圳口中說出的這番話,祁昇這才真的是理解不了,前面的好歹還勉勉強強。針鋒相對那么些年,雖沒什么深仇大恨,但互相膈應(yīng)是一定的,如今他這么一說,竟好像不是那個樣子。人與人之間理解的差距,有這么大的嗎?
“不需要,我逗你的,我就是在找你麻煩。”一腳踹開窗戶,再一腳踹在窗戶下方的墻上,第二腳,第三腳,直至將那墻也踹開了為止,洞口大開,外面的風(fēng)呼呼的吹了進來,吹得人的衣裳頭發(fā)胡亂飛舞著,楊修圳回身將祁昇拉到了邊上,這才回答說。
“再見了,祁昇。”面色冷冷的,伴隨著這句話,楊修圳直接就將祁昇從那踹開的洞口那兒推了下去。看著他掉下去,楊修圳心里一時竟不知究竟是什么感受,但想做的做了,這未央城便也沒有停留的必要了。
“楊公子。”清一趕過來,便只看見了楊修圳伸手將祁昇推下去的那個場景,聽見聲音,他偏頭看過來,發(fā)絲飛舞,眼神冷冷的。對上那眼神,清一一瞬間只覺得自己心都涼了,飛撲到那洞口往下看,卻已經(jīng)沒了祁昇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