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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女兒心

  • 王候從種田開始
  • 兇猛的老狐貍
  • 3234字
  • 2021-06-20 21:40:28

聶全禮笑道:“沙陀大兄能帶我去見見這些盜伙么?聽說這些家伙一個個紅毛藍睛,都是生吃人肉的好漢!”

嗣昭笑道:“哪里聽的屁話,無非是一些窮的過不去的苦人罷了,和你我并無不同。他們都是總局的朋友,你是總局大掌家,當然要見一見。”

姚昇卻皺著眉頭,久久不語。

高文集心細,見大賬房神色有異,出言問道:“莫非姚公以為有何不妥么?”

姚晟默然良久,緩緩說道:“若是這條水陸真的能通航,自然是好的,可是我擔心三房啊。”

嗣昭眉梢一挑,問道:“莫非有何為難之處么?”

姚昇說道:“石嶺關-秀容這條路,是聶記把持了幾十年的商路,三房之所以愿意縮在秀容縣,安心經營他的田莊,就是因為這里對聶記太過重要。

如果總局今后從赤塘關走,三房在石嶺關數十年的經營豈不是白費了?而且長此以往,秀容縣的貨運碼頭,十有八九會轉到柳葉尖山。三房在聶記的地位,就會大大削弱,郎君請想,聶慕陀會怎么想?”

嗣昭到底年輕,再也想不到聶記還有諸房紛爭,這讓他有些傻眼。良久,他才說道:“難道為了照顧三房的心情,就不走鞋底走鞋幫么?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姚昇看著嗣昭,意味深長的說道:“郎君莫要忘了,在秀容縣,還有一個滿不服氣的聶三郎,再加上一個利益受損的聶三掌家,秀容縣的事情,怕是沒有我們想的那么容易。”

姚昇這話說的頗有學問,即提醒了沙陀人難處所在,又沒有明說自己的態度。

聶全禮不以為然的說道:“我聶記是商賈,省下來的腳錢就是財帛,哪有放著錢財不取的道理?我是總局大掌家,總局的事情我說了算,我要走沙陀大兄那條路,他們能奈我何?”

姚昇不滿的看著聶全禮,說道:“難道為了商路,你要兄弟失和,親族反目么?”

聶全禮要反駁,一時卻不知說什么,他張口結舌,臉憋的通紅,良久才說出一句:“不管是何人,總要講道理嘛。”他轉頭看著嗣昭,問道:“大兄,這可如何是好?”

嗣昭心里也無主意,只得勸慰道:“我等還未到秀容,誰也不知三房想的是什么,如果三掌家通情達理吶,也許就沒有了紛爭。”

他話說的底氣不足,就是他自己,也未必信他的這些屁話。

這些年,他也算有點閱歷了,深知利益之爭最是無情,人和人那么多廝殺,不就是因為利益么,秀容縣的事情,怕真是個大麻煩。

敬思卻滿不在乎的說道:“那還能怎的?就算有紛爭,也是力強位尊者說了算,你們是太原宗家,還讓支房唬住不成。”

聶全禮頓時眉開眼笑,說道:“敬思大兄說的好,我才是太原宗家。”

姚昇苦笑著搖頭道:“諸位莫要忘了,三郎全仁也是宗家。若是事實證明,通商總局就是大郎全義的胡鬧,他聶三郎未必沒有重回太原的可能。”

嗣昭默默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這一刻,他神色陰郁,即使是勇如敬思,也感到背后的一絲涼意。

座上諸君心事重重,氣氛漸漸冷下來,草草吃了幾杯,嗣昭推說趕路疲乏了,就撤了席面,各自散去。

當晚,敬思跑到聶記分號,找到城晉驛分號掌家徐洪飲酒,高文靜早早睡了。嗣昭心中有事,睡不著覺,獨自一人在廊下,借著昏暗的燈火,默默彈著飛錢。

忽聽得噗嗤一聲笑,嬌聲傳來:“你那是死物,自然打的準,若是活物你也能打準,小女子才真的服了你。”

嗣昭抬起頭,葫蘆娘正俏生生的站在燈下,目光流彩,滿是喜悅。

沙陀郎君來了興致,笑道:“你可以試一試啊。”

葫蘆娘一伸手,掌中多了一枚黑黝黝的鐵丸,隨手拋出。嗣昭右指微彈,制錢一閃而過,正中那枚黑丸,金鐵交鳴,錚然有聲。

葫蘆娘贊了一聲好,笑道:“這只是試一試,下面要動真格了,小心在意了。”

話音未落,又一枚黑丸拋出,嗣昭彈指飛錢,分毫不差。誰知葫蘆娘連續拋出,越來越快,而且不是一個方向,嗣昭手忙腳亂,漸漸跟不上節奏。

終于,一枚鐵彈飛出,飛錢擦著黑丸掠過,金風呼嘯聲中,嵌入旁邊一根廊柱。葫蘆娘探頭觀看,那枚制錢深深沒入木中,只有淺淺一截尾部露在外面。

葫蘆娘吐了吐舌頭,笑道:“好大的手勁。”

嗣昭苦笑道:“我輸了,請你吃一碗酒吧。”

初夏的夜晚,萬籟俱寂,明月高懸,星光燦爛,夏蟲歡快的鳴叫,空氣出奇的涼爽。兩個少年男女,靜靜坐在廊下,一邊吃酒一邊閑談。

葫蘆娘低聲問道:“去年冬天在瀟湘館,你與聶老夫人商談總局的事情,老夫人以結親為條件。我記得當時你說,你心忠于他人,所以你狠心拒絕了聶小娘,那么。。。你心里到底忠于何人吶?”

昏黃的燈火下,嗣昭在懷中摸索一番,緩緩拿出一塊紅紗,疊的四四方方,洗的卻有些發白了。

嗣昭撫摸著紗巾,低聲說道:“她是韃靼部的貴女,草原上最美的姑娘,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配得上她。她,就是我的心,沒有她,我的心也就死了。”

葫蘆娘看著燈下的嗣昭,露出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柔情,一時間竟然覺得四肢百骸都不對勁,忍不住咬牙惡狠狠的說道:“所以你偷偷摸摸逃出太原,就是為了逃離我,去會你那個韃靼蠻女子。”

嗣昭的心,已經飛向了遙遠的陰山下,全然沒有察覺到身旁女子的異樣。

他嘆息道:“她是尊貴的女人,只有真正的草原英雄,才配得上她。現在,我只是一個沙陀義兒,哪里有臉面去見她。

等有一天,我為家鄉做了些好事,有了點好名聲,我就去參加草原那雅爾。我要贏得賽馬、角牴和射箭3項之冠,那時候,每相溫狼主就不能拒絕我的求親了。”

葫蘆娘冷笑道:“怕是你一廂情愿吧,既然人家如此尊貴,又如何看得上你個小鬼頭。”

嗣昭轉過頭看著葫蘆娘,認真的說道:“如果她瞧我不起,為何送我紅紗巾?為何說等著我?又為何送我小紅馬?不是為了讓我贏得那雅爾大會,有資格向她提親么?”

葫蘆娘再也忍耐不住,呼的站起身,一言不發,扭頭就走。嗣昭不知這女子為何忽然發怒,站起來叫道:“你去哪里?”

葫蘆娘頭也不回的說道:“回太原。”

嗣昭緊追兩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叫道:“你怎么了!你與聶記有契約,難道點青郎也有毀約之人么!”

葫蘆娘眼眶都紅了,甩脫嗣昭的手,背著身不肯看嗣昭,恨恨的說道:“我毀家賠給聶記就是,十三娘比我更合適,讓她來保護聶記的寶貝兒子吧,老娘不伺候了!”

她忽然轉過身,向嗣昭伸出手,大聲說道:“把我的玉葫蘆還給我!”

嗣昭目瞪口呆,不知這位奇女子為何忽然發這么大火,他下意識的捂住心口,護住那個珍貴的禮物,吃驚的說道:“你到底是怎么了,送人之物又收回,真是豈有此理。”

葫蘆娘尖刻的說道:“有你的紅紗巾就夠了,還要我的玉葫蘆做什么。”

嗣昭長吁了一口氣,說道:“娘子有所不知,此去秀容縣,并不像看起來那么簡單,也許聶記四郎有性命之憂。

在這世上,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我不可能把我伙伴的性命,交到一個我不熟悉的人手中。瓠蘆娘子,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通商總局,哪怕為了你我的情義,你就不能幫助我這一回么?”

嗣昭說的誠懇,聽他說到,自己是他這世上最信任的人,小女子氣已經消了大半。不過礙于臉面,依然冷著臉說道:“我是點青郎,不是聶記的家奴,我保護了她家的女子,還欠她兒子的么?”

嗣昭看著葫蘆娘,說道:“不為了聶大掌家,就不能為了我,委屈一回么?”

葫蘆娘氣哼哼的說道:“不是為了你,我如何會把老母一個人放在太原,千里迢迢去云州,掙一旦之命。可是你。。。你竟全不把我放在心上,一心想著你的韃靼女。”

嗣昭再也想不到,葫蘆娘竟然是為這事生氣,自己愛慕呼蘭,又和這位女殺手有何關系,為何氣成這等模樣。

他結結巴巴的說道:“怎。。。怎會不把你。。。你你放在心上,你如此待我,我愿為你赴。。。赴湯蹈火,可是你和她是。。。不同的。”

葫蘆娘小嘴一瞥,不屑的說道:“赴湯蹈火?騙鬼么,我才不信。”

嗣昭少年時的口吃病又犯了,越著急越嚴重,他憋的滿臉通紅,說道:“我沙。。。沙陀兒郎從。。。從不虛言欺。。。欺人。”

葫蘆娘詭異的一笑,說道:“也不用你赴湯蹈火,你把你的紅紗巾扔到爐膛里,我就信你。”

嗣昭再也想不到,葫蘆娘竟然是這個要求,那是要了他性命也做不到的。他不知該當如何,期期艾艾說不出話,急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葫蘆娘到底是少女之心,見這么勇猛睿智的沙陀兒,竟然被她折磨成這等模樣,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嬌聲說道:“留著你的寶貝吧,騙你的。。。”

銀鈴般的笑聲中,女殺手已經消失在黑暗深處。

嗣昭看著那曼妙的身影,在回廊深處一閃不見,心中惘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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