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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分贓

  • 王候從種田開始
  • 兇猛的老狐貍
  • 3079字
  • 2021-02-28 23:57:32

半個時辰之后,嗣昭一伙和賊首們串通好了口供,幾百山賊也消失在系舟山深處,高瓚和趙弓高才帶著10幾個斥候到達山寨,大隊人馬還不見蹤影。

嗣昭和敬思站在山門之外,見這些家伙逡巡不敢進,把他們喚進山寨,嗣昭把他們的祖宗十八代好生問候了一遍,才問起柵關那邊的戰況。

趙弓高笑呵呵的說道:“郎君馬驚走失,我聽從郎君吩咐,冒著大火來到柵關下,到處都是跑的七零八落的賊子,小人冒死打開了柵關大門,老高這才帶著人馬殺進來。”

嗣昭笑罵道:“好你個巧舌的鴝鵒雀兒,賊子都跑的七零八落了,你還冒的狗屁死。”

高瓚大聲說道:“是俺老高帶著弟兄們殺進來,才徹底殺散了賊人?”

嗣昭問道:“斬首幾級?捕虜幾人?”

高瓚臉一紅,說道:“賊子腿快,都跑的不見蹤影,沒有斬首捕虜。。。我等不要軍功,落下幾個財帛就心滿意足了。”

嗣昭說道:“這個時候才到山寨,關口那邊的財物早讓你們搜檢一空了吧。”

高瓚說道:“那么大的火,還能剩下什么,不過是幾匹細絹,一些藥材罷了,錢緡不多,更沒有珠玉寶貨,不過我們也不是光顧自己,不講義氣之輩。”說著從一個土團兵手中拿過一把大弓,一胡祿羽箭,遞給嗣昭。

嗣昭接過一看,正是養父留給自己的硬弓,好生欣慰。這些年來,這把弓就像是自己的兄弟,陪著自己走過多少艱辛,一弓在手,膽氣倍增。

寶弓回到自己手中,心情也好了許多,對這些貪生怕死的土團兵感覺好了些。臉色也緩和了許多,收起弓箭,問道:“老彭那賊廝鳥吶?為何官兵大隊還不到?”

趙弓高憤憤的說道:“官兵已經到了柵關,那劉鎮將好生兇橫,把我等罵的狗血噴頭,說我們陷主將于危亡,罪該萬死,又讓我等為大軍斥候,打探山寨這邊的消息,這等送死勾當,為何哪次都是我們!”

高瓚往山寨深處看了看,遲疑的說道:“可是這山賊哪里去了?”

嗣昭淡淡說道:“山賊看到柵關已破,驚恐逃散,我的同伴高司倉、安敬思等趁機掙脫束縛,沖出檻牢,幾個賊首被創投降了。”

趙弓高看了看身邊幾個土團,嘆道:“早知道破賊這么容易,還不如跟著你到山寨來,何苦跟這些賊廝鳥在柵關這邊廝混。”

高瓚卻四處張望,遲疑的道:“那山寨里的資財。。。”

嗣昭說道:“細軟都帶走了,我們幾個如何攔得住,大約還有些粗苯的,只要你們拿的動,都是你們的。”

十幾個土團兵一聲歡呼,沖進了山寨,四處搜檢財物。敬思卻搖頭道:“你哪里找的這些貪財無賴,比山賊還卑劣。”

嗣昭說道:“這些家伙本是聶氏家奴,能是什么好人,你等落到他們手里,那可有的苦頭吃了。不過從一開始,我就沒指望秀容縣,那里都是聶記的勢力,所以我一早就先到了赤塘關,說服了劉黑塔,再到秀容縣敲登聞鼓。”

劉黑塔和陳果率領大軍到了山寨的時候,已經是午時時分,官兵一擁而上,開始瘋狂搶掠,一具馬鞍子,一塊狗皮也不放過。

幾個主將聚在大堂,高文集與他們見了禮,千恩萬謝,然后幾個家伙開始分贓。

贓物主要有兩方面,一個當然是山寨的東西,這個賊巢已經有十幾年了,山賊們帶走了一部分,但是布匹、錢緡、繒絮、糧油、牛羊馬匹等大宗物資無法攜帶,這些東西也非同小可,為了爭搶財物,已經有官兵在廝打。

另一個方面當然是這幾個賊首,剿滅盤踞系舟山幾十年的老賊,怎么也算個不大不小的軍功,無論對秀容縣,還是赤塘關,考評上都是大大的一筆,足以成為升官的資本。

陳果說道:“臨行之時竇令公有言,今日一定要把賊子的首級帶回秀容縣,還請劉公將賊首交給在下,也好給竇公交令。”

劉黑塔笑道:“你可問錯人了,人不是我俘虜的,我可沒資格交人。”

陳果轉向嗣昭,說道:“還請王郎君成全,秀容縣感激不盡。”

敬思忽然說:“不行!秀容縣只想這些山賊的首級,可幾百山賊,你殺的完么?”

高文集也說道:“秀容縣肆意殺戮,只能堅定山賊對抗官府之心。我等吃了老大苦頭,總希望根除系舟山匪患,安靜地方,造福百姓,不是讓你們殺人泄憤的。”

陳果說道:“你們所說的并非無理,可我如何向竇公交待?”

劉黑塔笑道:“我說句公道話,幾百山賊,就擒住這么幾個,就算你把他們交給竇令公,就能交差么?何況竇令公本是文官,這軍功能落得什么好處?我看你不如落些財帛,這軍功就讓給本將如何?”

陳果暗想,老竇的意思,是殺光山賊,掩蓋秀容縣、聶記和山賊的勾連。結果興師動眾,山賊都跑了,只剩下這幾個半死不活的,就算是殺光他們,又能掩蓋什么?老竇那腌臜想法,根本實現不得。

可是人交到劉黑塔手里,誰知道這些亡命徒會亂說些什么,秀容縣的把柄可就攥在赤塘關手中了,老竇是無論如何不能答應的。

想了許久,老陳才說道:“在柵關前,我秀容縣土團殺死了18個賊子,我以為,這些首級交給赤塘關請功,幾個賊首交給秀容縣,大家都有些功勞,豈不是好?”

劉黑塔臉一沉,說道:“那18顆首級,是大力郎君單人獨騎,奮勇殺賊所得,頂多算是義民,如何成了秀容縣的軍功?”

陳果說道:“王郎君是受我派遣,率領我秀容縣土團兵殺賊,不算秀容縣算什么?連這座山寨,也是我秀容縣攻克的,那些俘虜,自然也是我秀容縣俘獲的。”

劉黑塔冷笑一聲,說:“那安郎君、高司倉,也是你秀容縣土團不成?”

陳果惱怒的說道:“不是我秀容縣,那算是何人?”

劉黑塔說道:“高公是沙陀軍司倉參軍,王、安兩位郎君也是沙陀軍良家子,此役當然是沙陀軍首功,你以為是你秀容縣不成?”

陳果叫道:“真真是豈有此理,我秀容縣派兵來救,功勞竟然是陷賊之人的,那我等算什么?”

劉黑塔指著堂外,大聲說道:“那么多財帛都歸了你們,你說那算什么!”

見兩人爭執起來,嗣昭說道:“二位且慢爭競,聽小子一言如何?”

陳果說道:“王郎君且說一句公道話。”

嗣昭想了想,說道:“我等到太原公干,不幸陷賊,蒙二位搭救,小子十分感激,決計不敢貪二位的功勞,也不會要這里的一文財物。我想說的是,如今賊還未破,大家就起了齟齬,如何能竟全功?”

劉黑塔苦笑道:“賊人進了深山,不見首尾,還能到哪里去找?”

嗣昭說道:“賊進深山,如魚入大海,但魚餌在我們手里啊。呂大等人,與諸賊大多是同族,即使不是同族,也頗有恩義,只要善待呂大等人,不難招降系舟山盜伙,倘若二位能商議妥當,此事就包在我身上。”

劉黑塔點點頭,說道:“若是能一舉瓦解系舟山群盜,這軍功就很可觀了。”他看了陳果一眼,說道:“我能做到善待呂大等人,你能么?”

陳果尷尬的說道:“此事自有竇令公做主,我可不敢保證。”

嗣昭說道:“既然如此,這幾個匪首在秀容縣不過是刀下鬼,在赤塘關,卻是一件大大軍功,自然是給赤塘關好處更大?是也不是?”

劉黑塔毅然說道:“若匪首交給我,能夠招降這系舟山盜伙,山寨的財物我分文不取,都留給高公從人和陳縣尉部屬,如何?”

高文集說道:“不必,我等也分文不取,都留給秀容縣。”

嗣昭看著陳果,問道:“如何?”

陳果不由得心動,這可是一大筆錢,就算是得罪老竇去職,也足夠逍遙后半生,要說不貪,那是不可能的。也是自己的土團兵太過不爭氣,沒有赤塘關鎮軍不敢單獨剿賊,幾個斥候也實在乏善可陳,拿什么跟人家爭。

沉吟良久,一條毒計在心中暗生,且先應下他們,再做計較。

秀容縣縣尉陳果終于說道:“既然是眾意,我也不能違背,就這么辦吧。既然財物都歸了秀容縣,我也不能一文不拔,今日這慶功酒是不能不飲的,就算是我做東吧。”

劉黑塔笑道:“一件腌臜事,總算是圓滿了,如此就歇兵一日,大伙都樂呵樂呵。”一滴血沒有流,就得了一件不錯的戰功,等于是沙陀兄弟奉送,他心中如何不喜。

嗣昭卻皺起了眉頭,聶記和山賊的勾當眼看遮掩不住,秀容縣也難逃干系,這姓陳的這么好說話么?幾句話就把刀柄遞給了劉黑塔,這可不像是他所認知的官府。

當年支謨、賀拔志等人,被逼到絕處,買兇殺官的事情都干的出來,秀容縣難道就會束手就縛?不不不,他心中不由得起了強烈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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