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相爭
- 壞壞丫鬟不好惹
- 佟佳東珠
- 2264字
- 2014-04-19 17:57:20
還不過三杯,趙秦禾便有了醉態。
他端了杯子在手中許久,忽的一咬牙,將杯子狠狠摔了出去。
自打李幻山那一輩兒,他跟著打江山拼血汗,鞍前馬漢幾十年,龍威鏢局走到今日,他是出了大力的,不然,李幻山臨去的時候,也不會將李泰和龍威鏢局托付給他!
“兄弟,你知道,李當家去的時候,龍威鏢局就已經開始走下坡路,所以李泰初掌龍威,一心想做出些成績,好挽回昔日名聲,這我都是看在眼里的。要不然,戴福成來下單的時候,我明明知道這鏢是個險鏢,依著龍威如今的境況,是萬萬走不得的,可就為了李當家臨死時那不甘愿的眼神,我索性就賭了一把,親自上陣!可是,如今鏢丟了,李泰一蹶不振,我心里有些話,扎的我徹夜難眠啊…。。”
這鏢,丟的邪性!!
榮宸安眸子動了動,悄無聲息的看向趙秦禾。過到半百的漢子,面容悲戚,咬牙切齒,似是胸中有千言存萬語,憋的他眼珠子都快要凸出來。
緩緩喝光了杯中酒,榮宸安輕輕放下了酒杯,這一次,他沒像以往一樣再往里頭倒酒,‘叮’一聲,微微彈了彈杯,狀似無意道,“你懷疑,這里頭有詐。”
“這里頭就是有詐!!”
像是往滾開的水里倒了油,趙秦禾眸子里都快炸了鍋。
“從一開始,那箱翡翠,就只有李泰一人見過。后來我問李泰,李泰說他驗過貨了,全都是上好的翡翠,非一般俗品可比。等到上了路,戴福成雖然派了人隨同前往,可一路上,他們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曾講過,更有甚著,就連那鏢車的箱子,他們都很少靠近,言說走之前戴福成交代過了,讓他們在外圍看守,送鏢的事,還是得我們的人來做。當時我就懷疑過,這么值錢的東西,既然是不放心,派了人來跟著,哪里有不近身看著,在外頭看守的道理?最后到了朔風,你知道朔風那地方,緊靠著通州,說是河北的地界,其實都管它做京城的門戶,京畿駐軍和通州守備對那地方嚴防死守,一向不敢輕慢,怎么著,走夜路就不安全了??可戴福成的貼身保鏢強硬的很,非說朔風不安全,走夜路是鏢行的大忌,一定要住一晚,第二天再進通州。他頭一回提要求,我雖然不以為然,可這一路上,總是被那一箱子翡翠干擾和戴福成的家丁態度干擾,總覺得杯弓蛇影,哪里都不安全,所以也就應了下來。如今想來,如果不是戴福成的保鏢橫插一杠,這貨,怎么能丟??”
趙秦禾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看榮宸安的眼神凌冽的像是要吃人。榮宸安皺了皺眉,不解道,“你懷疑戴福成,可是,即便是龍威鏢局倒了,與戴福成,有什么好處?”
趙秦禾怔了一下,忽的欲言又止,悶著頭不吭聲。榮宸安挑了挑眉,卻不說話,只等著他開口。好半天,趙秦禾終是不吐不快,“這,這只是我猜測,你知道今兒,我為什么把你約來這里?”
用手指頭指了指桌面,趙秦禾神色閃過一抹憤怒,榮宸安搖搖頭,“我不知道。”
“約莫是一年前,戴福成的二公子戴有德跟李泰為了這里的頭牌妓女連雙月鬧齷齪的事情,你可有耳聞?”
榮宸安皺了眉略想了想,點頭道,“好像是有這么回事,戴有德看上了連雙月,要納她為妾,無奈連雙月不肯,是李泰出面,言說和連雙月心心相印,戴有德這才罷休,可對?”
“兄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哪里是我家少東家和連雙月心心相印,那是連雙月畏懼戴福成勢力,又不肯輕易就范,正巧我家少東家同她來往過密,她便懇求李泰,讓李泰出面為她擔了虛名,保她一時。你且想,那戴有德的惡名這真州城里誰沒聽過,即便龍威鏢局不可小覷,又怎會入了戴有德的眼??戴有德不依,還揚言要李泰好看,李幻山本不想為個風塵女子得罪戴福成,可無奈何李泰牽涉其中,為保兒子臉面,也不得不同戴有德硬碰硬,甚至是將剛剛接手的的戴福成的貨物退了回去,以給兒子撐腰!事情一發不可收拾,李幻山也后悔于自己輕舉妄動,無論如何,李泰為連雙月強出頭,理虧都在咱們!后來,虧得找了中間人,李幻山請戴福成吃了一頓酒,表面上看言歸于好了,可是我幾次從旁人嘴里聽說,戴有德說李幻山不識抬舉,敢跟他們戴家作對,總有一日,要龍威鏢局在真州消失。當時聽了這話,我不屑于戴有德的人品,再加上后來龍威和戴福成之間的生意又恢復正常,我便沒有再往心上去。如今出了事,我細細一想,難不成,這貨物被劫,是戴福成給龍威下的套,目的就是為了報一年前之仇,戴福成這人,可不是心胸寬廣以德報怨的主兒啊!!”
一聲長嘆,趙秦禾面上掩飾不住的痛心疾首,“這事情過后,連雙月雖然沒有嫁給戴有德,可不照樣同戴有德你來我往。雖說妓女行當做的本就是這本買賣,拒不得人,可是個人都能看得出,連雙月同李泰,并不是那么回事,當初強出頭,也不過是書生意氣,一腔熱血罷了,以戴家的為人,吃了這么大的虧,怎肯甘休??我私下里同李泰說過許多次,要他不要再同這連雙月來往,再加上李幻山那時候身體已經是很不好了,勸他學著鏢局事物,好棒李幻山分憂,可李泰表面上答應的頭頭是道,可還不是照樣廝混與連雙月,花前月下,你且想想,若你是戴有德,你甘不甘愿吃這份啞巴虧??”
終究是恨鐵不成鋼,招來天大的禍患罷了。
趙秦禾雖滿腔憤怒,卻無可奈何,說是戴福成干的,可是,證據呢?
龍威一早就報了官,可盜賊至今都沒有下落。幾次去衙門催,知縣府尹愛答不理,百般搪塞,這本就是憑空消失的東西,他們把現場查了個百八十遍,都一絲線索沒有,還怎么去抓賊??
沒有線索,現在也沒有證據,那天大的賠款尚且沒有著落,估計再過幾日,龍威鏢局要倒閉的風兒就得放出去,屆時候,即便龍威鏢局能湊夠那筆賠款,以后,真州城里,怕是也沒有龍威鏢局的容身之地了。
真當是戴有德昔日之言。
想到傷心處,酒氣上頭,趙秦禾豆大的淚珠啪啪往下掉,嘴里胡言亂語了幾句,一頭歪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榮宸安凝眉靜思,沉默了半響,終是喚了小廝進來伺候著趙秦禾睡了,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