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生硬的語氣抬眸看著她眼里的怒氣，心里一松“還氣呢？我跟陳紫意真得沒關系，我發誓。”

我發誓，我發誓，我發誓。

忽然她雙眼模糊了，隨即年少的他鄭重的舉著手發誓，而周圍解釋血泊，以及尸體。

“我發誓，我不會告訴她，他也不會尋仇，陌城還是陌城，陌家一切我都將一力承擔。”

“少爺，您別鬧了。”陌家忠仆出聲勸解。

陌老爺子死死的盯著那女孩，眼里發現的是十年前傳來兒子死訊的那一刻，那天他一夜白頭，看著緊緊五六歲的陌城留下眼淚。瞬時瞳孔里的女孩動了。

她撿起地上的槍笑了。“哥哥，他們為什么都睡著了。”

陌城聞言轉身

看著天使般的容貌她笑的更甜了。

可沒人知道她笑里藏了多少恐懼。

她只知道笑了，那些人就會可憐她，給她飯吃，衣穿，甚至給她一個屋子睡覺。

所以她笑，把陌生與恐懼都藏在笑容里。

記憶碎片一閃而過。看著眼前的人她下意識的笑了。

“陌城。”

陌城聞言深深的松了口氣，他真的很害怕。“傻丫頭，吃醋呢很好，但是能不嚇人嗎？”說著上前擁她入懷“我只愛你真的。”

輕輕的推開他“告訴我，為什么，為什么那些人要殺我。”

陌城聞言心里一緊。“煙，煙兒。”

看著他緊張的樣子，都結巴了，不禁笑了。不過是嘲笑。

嘲笑自己的無知，嘲笑命運弄人。嘲笑眼前的傻子，好像真的愛她。

一個家族要殺的人。

不難想像，為了保下自己他這些年做了多少不愿意做的事。

羅家，恐怕也是假的。什么女兒丟了，需要她去安慰。都是假的。

可憐她認真了，還為此不平。

婚禮上羅媽媽那些話，恐怕是不忍心她被騙的太慘吧。“哎！陌城，我該怎么辦呢？謊言，到處都是。”

陌城搖頭，神情痛苦，可有覺得解脫，這一切她早晚要知道，他怕，很怕，而又來的如此早，他還沒來得及準備。“煙兒，你聽我說，我可以解釋。真的，我都能解釋。”

“嗯，你解釋吧。”她看著他眼里依舊充滿了依戀與愛意。

聞言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我，我陌城，跟陌家人不一樣，你知道的，我很反感，若是可以，我連名字都不想，不，我不是，我叫朦朧。”

朦朧。不知不覺她的眼睛染上了濕意。“陌城，朦朧是假的，是你編來騙我的不是嗎？

身份是假，父親是假的，就連愛人都是假的，故事里，故事外的流煙都可悲。

本以為握著一切，本以為是被愛的寵兒，其實呵呵都是假的。”她笑中帶淚，卻難得，心中清明。

看著眼前的人突然，他好像窒息了一般難受。

卻又不知該怎么辦，就像被溺在水里一樣，沒有人束縛，卻掙扎無果。“我愛你，是真的。不管始于什么，結果卻是，我愛上你了，一個愛著別的男人的女人。我痛苦，掙扎，最后解脫了。”看著眼前的煙兒，他覺得這是上天懟他的彌補，恩賜，更是殘忍于凌遲。

本以為她不會記起，本以為他能承受。

本以為他們會幸福的在一起。

可惜，好可惜。他的身份是陌家人。“煙兒，別怕。我，陌城，永遠護你，哪怕只是償還。”

他的神色認真而鄭重，她卻更加的恐懼。償還什么？還有事情是她沒有記起的。拍打著頭部“還有什么？什么。”

陌城死死的抱著她，拉著她的手。“沒有了，沒有了，你想要，我的命給你。”不是陌城才能，才愿。他也能，不管是心頭血，還是命。或者一切。

是她給他的生命填了色彩，與意義。

內丹，回到上界，不過是給自己無盡的生命在一個活著的目標與意義而已。

而此時，他的意義是她。

她對陌城的愛戀，他好生艷羨。他想要，想要她的依靠，依戀。今后還有愛意。嘴角默默揚起轉瞬即逝。今后她還會愛自己。“愛我好嗎？我真的身不由己。”做白朦朧時，身不由己的控制不了雷劫，明知蕭無涯道貌岸然，卻無法阻止。做了陌城仍舊對那個老頭妥協了。背負著世仇的身份，可依舊止不住向往她的心。“真的對不起。”

她不想哭的，可是他的話字字見血，刺的她疼痛難忍，血流不止。

她居然對著一個仇人，依戀，甚至步入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