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為什么他不來找我?
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擱了呢?
還是說……
這倆年在罪門……
只是她躺在病床上做的一場夢?
“猗猗。”溫爸喚道,“怎么了?回家后經常發呆,是不是身體還不舒服?”
竹猗回了回神,問:“爸,做夢的話,是不是過不了多久就會忘了?”
溫爸道:“嗯,記的再久,也會丟失一些細節的。”
可那么久了,對于那些細節,她都記得一清二楚,所以罪門,不是夢,是真實存在過的。
可是過了這么久,他依然沒有回來找她……
……
“打贏了我就能出去嗎?”
“自然,那時我們會銷毀罪門的一切,不過要是輸了,我、白未然,還有我家雪瓊,都會死,只有凈心間不會消失。”
……
“不對不對,完全不對!”竹猗忽然道。如果阿然他們全都死了,凈心間怎么還會存在,自然是隨著主人一起消散了。
“猗猗,怎么了?”溫母上前抱著痛苦不堪的竹猗,看向溫爸,“你對她說什么了?”
溫爸一臉的擔憂,道:“沒有啊,我馬上打120,猗猗,你再忍耐一會奧,醫生馬上就到了。”
溫母心疼的哭泣著:“我可憐的女兒啊……”
暈死過去的竹猗又被送進了醫院,這個月,竹猗已經這樣好幾次了。
醫生懷疑是竹猗有臆想癥的精神疾病,可做腦部CT的檢查結果卻是精神一切正常,也許是那場車禍對她造成的影響太過巨大。
夜,沉的寂靜。
竹猗忽然從睡夢中驚醒,鬼使神差的,她下床去抽屜里翻東西,翻了一個又一個,就是找不到她要找的。
窗簾沒有拉上,有一樣東西,在月光下發著銀色的光芒,竹猗眼眶有些濕潤,走到梳妝臺前,顫抖著拿起那串銀色的十字架項鏈,它在皎潔的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竹猗再也忍不住了,終于流淚哭了出來,只是她不想吵醒隔壁的爸媽,于是捂著嘴,無聲的痛哭。
你們都騙了我。
凈心間已經消失了,罪門也不在了……你們也回不來了……
阿然……
雪瓊……
珈莫……
……
……
……
第二日,溫父和溫媽母正在吃早飯,竹猗從樓上走下來,穿著白襯衫,黑褲子,頭發扎了起來,臉色不蒼白了,她笑著向父母打招呼:“早啊爸媽。”
溫父與溫母楞住了,筷子都沒來得及放下,目不轉睛的盯著女兒。
“怎么了,我臉上有花嗎?”竹猗道,坐了下來,很自然的吃起了父母為她準備的早餐。
溫母笑了起來,她說:“覺得我們家猗猗,今天特別漂亮。”
竹猗笑道:“那是遺傳了媽媽的漂亮。”
溫父還在楞神中,他的女兒自出院開始,就一直是悶悶不樂的樣子,有時還會忽然的情緒不好,忽然變成以前的樣子,他激動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竹猗也回歸了從前的生活,繼續做起了設計師,她的畫室里,除了她的設計稿之外,還有一幅幅的畫像。
畫中的男子,有著一頭烏黑微卷的頭發,笑起來的眼睛彎彎的,有酒窩,是一個很好看的男孩……
“溫總監。”助理敲了敲門,“有個新來的設計師,您看,您需不需要帶個倆天?”
“讓她進來吧。”竹猗道。
見了來人,竹猗楞了楞,試探性的喚道:“娉婷?”
娉婷有些疑惑道:“溫總監認識我嗎?”
竹猗回了回神,此人是娉婷沒錯,只是不知道她為什么不認識自己了,于是竹猗道:“你資料上有寫,你先做我三天的設計助理,我再給你分部門吧。”
娉婷謝道:“好,謝謝總監。”
不只是遇見娉婷,竹猗還遇見了其他的“熟人”。
比如伊蘭,她變成了隔壁公司的老總……
還有自己去咨詢心理醫生的時候,那名醫生是夏承宇,他的妻子,剛好就是琪娜。
……
還有等等等等……
員工a:“誒你們聽說過嗎嗎?最近發生了好幾起失蹤案。”
員工b:“聽說了,特別奇怪。”
“怎么奇怪?”竹猗問。
員工a:“溫……溫總監……我們沒有開小差,我們是在好好工作……”
竹猗:“我又不會吃了你們,說吧。”
員工b:“好吧,那我可說了,這個奇怪就奇怪在,這些失蹤的人,都是未伏法的大壞蛋,他們失蹤要是死了就是活該,要是是集體逃跑,要叫警察把他們都抓回來,誒,溫總監你怎么了?”
“沒沒事。”竹猗道,“我今天有事,要出門一趟。”
“噢,好。”
……
a市已修建不久的高速公路,橫跨在大海中間,瀝青色的大道在烈日金色的余暉下,干凈而又圣潔,天空靜如秋水,云層在紅色烈日邊縹緲著……
高速公路上,車流量不少,竹猗開著車行駛在這條大道上,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就是一直沿著這條大道行駛。
在她沒有察覺的期間,陽光不再刺眼,變得溫和,周遭飄起了不少的霧氣,這條公路上,只剩下她一輛車,云與霧氣交接的似是成為一體。
車子沒油停了下來,竹猗也下了車,在沒有察覺的某一瞬間,萬籟俱靜,風停止了吹動云霧,仿佛時間都為此而停歇……
在朦朧間,她看到有人一身白衣,周遭被金色的陽光籠罩,他于這白霧茫茫中,不快不慢的像她走來……
那人用她最熟悉的聲音,溫柔道:“竹猗,是我,我回來了……”
(完結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