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移栽果樹最好的時間就是春天,沈子云看上的山屬于村里的集體土地。
劉二強聽到沈子云想要山地,就知道人家又有招了。現在的問題是,自己怎么能摻和一下,多賺點就是點。
李天喜對這件事特別上心。他來找徐立功,問村集體的錢夠不夠,投入一點,大家的日子就能好一點。
徐立功肯定的說不夠,村里集體經濟就那么點錢,什么都干不了。李天喜就先回去了。
李天喜和沈子云在夏云春家里碰頭,想個解決的辦法。
“資金!”李天喜說:“村里的錢不夠,就是跑貸款,咱也得先拿錢把地包了。”
“那就拿唄。”沈子云說的輕松。“承包費我出,村里想入股我同意,不想就算了。至于買樹苗的錢,我也出得起。”
“那就好。”
劉二強有點不明白了,村里集體再不濟,也應該有點錢啊,怎么用錢的時候總是捉襟見肘呢。
他把徐立功叫到家里問:“村里的錢怎么回事?”
“怎么了?”徐立功心里有點打鼓。
“怎么了?”劉二強說:“我問你,村集體的錢呢?一問就沒有,那錢呢?”
“這錢都在賬上寫著呢?”
“咱一沒有大的招待,二沒有大的花銷。村里是窮,但窮不成這樣。沈子云包地的錢,機動田,機動山也有點收益。”
“咱那點……”
“你別蒙我。”劉二強義正言辭的說:“我是不懂算賬,但李天喜懂。現在村里的山地包了,沈子云給錢。瞧李天喜的架勢,村里集體經濟,肯定是要入股,還有那些低保戶什么的,也可能入股。現在李天喜是紅人,他要弄,我也沒有辦法。我是給你機會。”
劉二強已經發現不對勁了。憑他對徐立功的了解,他就知道徐立功騙他了,而任期內要真出事,他和李天喜也都逃不了干系。
徐立功悻悻的回家,他知道瞞不住。所以他得拿錢抹平。
媳婦對徐立功是頗有怨言,埋怨他不該這么做。
“我就是點子不好。”徐立功還狡辯:“我爹那會兒,也這么干。誰說啥了?”
“那是啥時候?現在是啥時候?”
徐立功也只能感慨道:“是啊,時代不同了。”
沈子云在山上查看山得情況。劉爺爺拄著棍子上來了。
沈子云發現了劉爺爺,趕忙跑過來問:“您怎么上來了?”
“我來找你。沒事”劉爺爺喘著氣說:“這地方我總來,現在上來有點費勁了。”
“爺爺找我什么事?”沈子云恭敬的問。
“孩子,聽說你要包山?”
“不光是我,還會有別人。”沈子云說:“種果樹,那幾棵沒人要的梨樹,結出來的果味道不錯。”
“你就辦好事。”
“這樹要是明年結果,咱村就更好了。”
“移栽得不少錢呢吧?”
“沒問題的。”
“爺爺支持你。”劉爺爺說:“有誰要是在擋道,或者再說三道四,我來解決。”
沈子云笑著點點頭。“謝謝爺爺支持。”
“你讓爺爺開眼界了。”劉爺爺感慨的說:“一輩子沒見過做生意做成這樣的。”
那陣村里對沈子云議論紛紛,劉爺爺幫著安撫,現在經過展銷這事,大家都相信沈子云有辦法了。
藍蛛山的村民準備要種蘑菇。洪河村里種蘑菇的農戶,這過年這段時間賺了些錢,多的三五千,少的一兩千。剛剛開始,這個收入大家還是很滿意的。
韓家兄弟的老舅,打探了幾次了。兩兄弟都在晴楠干活,也許能知道情況。
韓虎忙了一天了。回家時候,老舅在家等著他。
剛一進門,劉環珠就說:“老舅來了。”
“那整點飯。”
劉環珠炒了四個雞蛋,弄了一盤六號腸。韓虎從柜子里拿出了半瓶酒。
“來老舅。”韓虎給老舅倒上酒,“我叫豹子去。”
“別叫他了。”老舅說:“我就是有點事問你。咱爺倆兒喝點。”
老舅先喝了一口,吃了一口菜。他說:“廠里咋樣?”
老舅找韓虎,是因為韓虎心眼實,什么都說。韓豹說話就沒有準了,“五吹六稍”。
“進貨呢。”韓虎實在的說:“好幾家的貨都往這供呢。”
“你們收貨價呢?”
“還行吧。”韓虎夾起一片腸放進嘴里。嚼了嚼說:“咱家還珠能干,這段時間賺了五六千呢。要不在家也呆著,這錢和我打一個月工差不多。”
韓虎老舅五十多歲,身體一般,干不動工地活了。他就在家里種點地,偶爾打個零工過活。要是能種蘑菇賺錢,那是比較好的。
“你們投入多少錢?”老舅試探的問。
“細數不一定了。”韓虎說:“十萬肯定多。”
“哦。”老舅有點猶豫了。藍蛛山村的條件是不太差,但是真一下拿出這么多錢,也是有點困難。特別是孩子要結婚那種,這十萬一出,錢就緊吧了。
“老舅想要種蘑菇?”
“想想,想想。”老舅沒咬住口。
“有貸款。”韓虎說:“咱家還不如你家條件呢。”
老舅知道貸款的事,也知道沈子云借錢的事。可他這兩樣都享受不到。他能找沈子云借錢嗎?那沈子云的錢是幫著洪河村的。貸款的事,在他心里是沒有那么容易的。
這一晚,老舅喝得微醺,他就住在了韓虎家里。
劉環珠在炕上鋪好了被子,她問:“老舅咋想的?也想要種蘑菇。”
“老舅老兩口在家,不種蘑菇也沒啥來錢的道。”韓虎說:“現在鎮上的棒小伙一個頂倆,那些人都不愛帶老舅了。”
“是啊。”劉環珠說:“前年從房上摔下來,把大家伙都嚇壞了。”
韓虎說:“人不服老不行啊。現在我這腰,原來五六袋水泥不算事,現在也就那樣了。”
“你要是身體好,比什么都強。”
“是啊。”韓虎嘆口氣,“常年干活,身上有傷了。以后真得注意。”
韓虎兩口子的話,說的很小聲,還是讓老舅隱隱約約聽到了。這一夜,他輾轉反側,想著怎么能干點事呢。
“找找張雍江,也許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