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艇在深海緩慢前行，屏顯上標志著目的地，潛艇按著目的地行駛，外面的燈光已經關閉，沉晝看著監(jiān)控畫面。

深海下，原本是一望無際美麗多彩的深海物種在游旋嬉戲，此時充滿了破敗感和空落，漂亮的深海物種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利齒相刃的怪物在游走。

深海一片渾濁，往日的美景已經不再。

許召和商戎靠站兩側，目光未曾離開過監(jiān)控畫面。

潛艇會前行到達某個海岸口附近，越遠離燈塔中心越安全。

“沉小姐會的蠻多的，很是熟練，以前操作過？”許召第一次見到一個女孩如此操練潛艇設備，在他們國家，不是沒有，而是沒有叫沉晝這名字的潛艇員。

許久沒有得到沉晝的回答，許召慢吞吞的伸出左手，拉起袖子點開一個電子手表，一個顯示屏出現在空中。

藍色顯示屏畫面里，全是密密麻麻的數字和英文，許召點開一個功能，對著沉晝掃描。

“資料庫無匹配。”

“許博士平時也是這樣探索別人的隱私嗎？”商戎不悅的聲音響起，看許召的眼神充滿不善。

許召輕笑一聲，“當然不是，末世來臨，這是國家給予燈塔中心的特權。”

“檢測到有不明生物靠近。”一道機械聲音響起。

沉晝精神力對外擴散，隨即收回轉身。

“會使用潛艇設備吧？”問的是許召。

許召點頭，“基本技能課。”

“把我送出去。”

察覺到沉晝神情嚴肅，許召不再吊兒郎當，問了句怎么了。

沉晝回答：“遇到了麻煩。”

從安全室到進潛艇，沉晝從未說過一句麻煩或者其他，這會說這話，事情明顯不簡單。

“需要我一起去嗎？”商戎問道。

沉晝抬眸：“你能在深海自由呼吸？”

商戎沉默。

沉晝在許召的操作下離開潛艇內部，進入到了深海，她身上有一盞智能燈，在潛艇內的兩人能清晰看到沉晝在海底快速且暢通無阻的游行。

許召問商戎：“她身份是深海異種嗎？”

商戎：“不清楚。”

許召看他，“你怎么什么都不清楚不知道？”

“我不了解她。”商戎沒撒謊，他和沉晝認識時間不長，即便一起戰(zhàn)斗過，他對她的了解，也僅限她講述的那些無從考證的話語。

“那你真失敗，這么漂亮又強大的女人，你居然不想了解。”作為一個科研者，許召第一眼見到沉晝開始，就想從她身上挖掘和實驗，奈何還不是時候。

“我跟許許和洛陽一路逃亡，在半路遇到了她和沈非硯，她是和沈非硯在一起的。”

“這話聽得真是令人惱火。”

商戎將目光放在監(jiān)控畫面里，明明只是一個背影，卻讓他有種已過萬年的感覺，很熟悉，像在哪里見過。

是心動嗎？

商戎不清楚。

“來了。”許召開口拉回他的思緒。

沉晝在某處停下來，雙刀爆發(fā)出蓬勃的力量，直接斬向深海對面，隱約聽到一聲悶吭響，下一秒，一道白光快速朝著沉晝襲擊過去。

沉晝雙腳一點，身影在海底化成一道弧線，身后的波紋跟著蕩漾了下，完美躲開了攻擊，水波蕩漾，將萬年不動的劉海掀起，露出飽滿的額頭，眉間的印記在水里發(fā)出淡淡的光芒。

許召看到那枚印記，腦袋刺痛了一下，仿佛間呼吸不上來，不小心摁到某個開關。

沉晝站在海底，看向對面出現的生物，目光森然。

上身人形，下體魚狀，兩耳藍尖，身呈白色，頭到尾尖，足有三米高。

對方緩慢靠近，在十米處停下來。

許召在深海查找探索多年，一直未曾發(fā)現人魚的蹤跡，此刻見到，心里有的卻不是激動。

白色人魚，妙容姣好，一張嘴，長滿利齒，手握三叉戟，甚至帶著一股氣息。

是來自S級高階異種的氣息。

這顆藍星，明明剛進入末世時代，卻早早迎來了不該屬于這里的高階異種，是等待多時還是蓄謀已久。

無論是哪個，都會讓藍星直接進入毀滅時代。

“我說氣息怎么會如此的熟悉，原來是美麗的執(zhí)艦官，上來就給我沉重一擊，真是看得起我。”

人魚一開口，聲音沙啞又難聽。

不小心按到接收外界聲音功能的許召：......好難聽。

沉晝一向喜歡速戰(zhàn)速決，但在海底會有限制，她發(fā)揮的力量，不到百分之五十，只能另想其他法子。

“在陸地，我不是你的對手，在海底，你不是我的對手。”人魚很狂妄。

“波斯，你一定要和我為敵嗎？”

聽到這名字，人魚恍惚了下，但后面的內容卻讓他失笑。

波斯：“你是高高在上統領整個烏魯木星太空航艦隊，盟主之下代表權最高的統治者，我呢，只是臭水溝里的異種......”

沉晝：“烏魯木星從未拋棄過你。”

“你對我刀劍相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波斯的語氣里，帶著一絲委屈。

“我不知道是你。”沉晝試圖狡辯。

“撒謊！”波斯的表情猙獰。

“波斯，這個表情不好看。”

猙獰的表情瞬間變回原樣，像深海怪物般無情又無理取鬧：“你和我在一起，我就放了他們。”

商戎想起許召說的那句話。

這話聽得真是令人惱火。

雙刀藍焰亮起，強大的威壓在深海攪起波動，帶著不屬于這個時代的空間割裂氣息，波斯本能默默后退。

波斯望向對方的眉間，錯愕、不解、難過、無措，混雜在一起。

“為什么？”磁性又帶著一絲沙啞的聲線，不再是難聽。

這才是他本音。

利齒收回，嘴唇變回人類模樣。

沉晝不語。

波斯憤怒起來，“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做？！”

雙眼通紅如兔，不甘的指責。

“只是站在不同的立場罷了。”

輕飄飄毫無波瀾的一句回答。

波斯瘋了，無能的怒吼，看向不遠處的潛艇，似乎想透過潛艇看到里面的人類。

“他們就那么重要嗎？”他再次反問。

“波斯，你死，還是我死。”不是疑問是選擇。

拿著三叉戟的波斯怔愣，突然笑了起來，冰冷的淚水掉落，與深海融成一體，“有區(qū)別嗎？”

周邊游動小怪物靠近，嗅到波斯身上的味道后又快速離去，沉晝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也不看對面的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