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來重新專注的看著意識畫面里發生的一切。
劃過一些瑣碎的片段之后,時間很快便來到了下午,鍾來和他爸鍾天慶驅車一同來到子午崖山腳下,通往道觀的路是不通車的,所以他們只能走山路慢慢爬上去。
“老爺子怎么還沒到呢,我記得小時候來見祖師爺沒走這么遠的路嘛?!?
鍾來面露難色氣喘吁吁。
走在前方的鍾天慶卻大氣未喘的回說:“你還記得上一次來探望你祖師爺是什么時候嗎?”
“應該是小學三四年級吧?”鍾來饒著頭說道。
“看來你記性不差嘛,那會你是一路玩,我一路背你上的山,當然沒這么累?!?
“還別說,您都七十好幾的人了,看上去像四十幾歲的人,而且體力還這么好,我還真挺佩服你的,是不是祖師爺爺給了你什么秘方,您也教教我唄!”
鍾來這是故意岔開話頭。
“想學呀,上了山請你祖師爺爺教你,你們這會的年輕人,都給電腦玩廢掉了?!?
鍾來見自己再說下去也是自討沒趣,加上這崎嶇的山路累的他夠嗆,索性閉嘴得了。
“來客請留步,前方清修重地,不得擅入!”
前方山坡處傳來說話聲,兩父子皆停下了腳步。
只見鍾天慶說道:“想是陳師弟吧,我帶著兒子來看師傅的,不比拘謹?!?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樹林之中竄出一位身穿道袍,頭箍發髻的年輕道士向他們走來。
“原來是鍾師兄,我還以為又是那些不懂規矩的游客,來打擾師傅清修的?!蹦敲朗挎倚χf道。
鍾來似乎想要上前回應,卻被鍾天慶抬手給攔了下來。
鍾天慶似笑非笑的說道:“陳師弟還是一如既往的恪盡職守,有你在師傅身邊,他老人家肯定清凈了不少。”
意識之境內鍾來怒不可歇,“這人就是殺我的幫兇!”
“你著什么急,先看下去再說?!?
老頭意在將鍾來的心緒給穩定下來,因為鍾來元神周圍的炁體波動,開始變得極不穩定。
鍾來聞聲便不再多言,此刻還不至于如此的歇斯底里。
意識畫面里年輕道士流露出一副得意之樣,而鍾天慶身后的鍾來突然上前,雙手對著年輕道士結太極陰陽印并說道:“這位是陳師兄是吧,祖師爺讓你來看門,還真是有勞你了?!?
“你是從哪冒出來的,陳師兄是你叫的嗎?”年輕道士正色道。
“我·····”
沒等鍾來開口,他便又被鍾天慶攔了下來。
“這是我的兒子,名叫鍾來,他很久沒見師父他老人家了,師父也經常念叨想這孩子,所以帶他來見見,他和陳師弟你歲數一般大,應該能聊得來,鍾來·····叫師叔,叫什么師兄沒大沒小的?!?
鍾來似乎是礙于鍾天慶的顏面,迫于無賴之下,只好重新抱拳作揖并叫了一聲陳師叔。
隨后陳道士說他要去田里摘點蔬菜,簡單的告別后徑直的朝著下山的方向走去。
“這個姓陳的嘴怎么那么欠,您是師兄怎么還恭恭敬敬的?!?
鍾來滿臉疑惑的看著鍾天慶。
“看來你還非得多鍛煉才行,要留在你師爺身邊,往后就不免要和他打交道,我沖他發火,有你好果子吃嗎?”
畫面里的鍾來頓時沉默不語。
而此時老頭出來說道:“臭小子你真該和你爸好好學學,他這么會做人,怎么養出你這么個兒子?!?
鍾來沒有回應老頭,他已經記不起當時的心境,好像是有些不忿,但又覺得他爸說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總之鍾來此前是驕縱了些。
鍾天慶的聲音又在畫面里響起。
“他叫陳峰,還有個叫陳林,都是你師爺領養的孤兒,你們三個的年齡差不多,之后再道觀對他們態度好點,畢竟你得叫別人一聲師叔?!?
鍾來看似有些不情愿,可還是答應了鍾天慶。
略過無聊的徒步畫面,他們終于來到了虛塵子的道觀門口。
雖說是道觀,實則就是一間不大且背靠山壁的四合院,院前是一片茶園,院子左右是一片竹林,論清凈那倒是自然。
鍾天慶兩人踏過小徑越過茶園敲門進入院內,院內正好有位年輕道士在劈柴。
鍾天慶立刻迎上前去,“小陳師弟,師傅他老人家在嗎?”
劈柴的道士轉過頭來,一副眉清目秀瘦削嬌弱的樣貌。
意識之境內鍾來的元神開始快速的波動,由此前的白色慢慢在向著紅色轉變。
“咦·····原來是鍾師兄來了,師傅在內堂打坐,估計要等晚飯時間才會出來?!?
陳林小道士話音剛落,只聽見正前方傳來一股蒼勁有力的說話聲,“是天慶來了吧······帶著鍾來娃娃進來吧!”
鍾天慶和陳林作過揖之后,便領著鍾來往主屋走去,過程中鍾來回過頭看向陳林,陳林小道士俯身拾起一根木頭,默默的又劈了起來。
“臭小子····你記住咯,這只是意識畫面,此刻你如何憤怒都是沒用的。”
“誰見了殺自己的兇手,還能抑制得?。俊?
“你之前到達羽化境之時,心緒挺平穩的,怎么這會兒又變回去了?”
實則老頭知道,這是因為鍾來吞噬了夕的靈炁的緣故,即便夕是神獸,但獸的部分占了一大半,所以野性難訓是理所當然的。
鍾來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緒,紅色的靈炁慢慢退去,波動也隨之平穩了些。
意識畫面里鍾來跟著鍾天慶進了主屋,屋子里的陳設簡單至極,一張桌子一張床榻就再無它物,奇怪的是屋里卻不見虛塵子的人影,只有放在桌上的香爐冒著屢屢縷縷青煙。
“老爺子····祖師爺爺人呢?”
鍾來摸著腦袋,滿臉的不解。
“你祖師爺在內堂,跟我來。”
“這山崖下明明就一所房子,哪來的內堂?”
鍾天慶并不搭理鍾來,他兀自來到床榻旁的一張字畫前,這張寫著‘道’字的字畫足有兩米高一米寬,鍾天慶將字畫掀開,原來后面是個洞口,這個洞穴不深,鍾來跟著鍾天慶沒走一會就來到了燭光點亮的洞穴內部,一位胡子花白道骨仙風的老者,正盤腿閉眼坐于中央,這便是鍾來許久未見的祖師爺,虛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