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邊道邊扭到萬妖王面前,誰知,只聽到一聲刀刺入肉體的聲音,伴隨著上一秒她臉上還掛著的嫵媚神色,下一秒卻讓痛苦二字凝固在臉上。
她那一雙柳葉眉痛苦的緊擰在一起,低頭一看萬妖王手里的刀已捅穿她的身體。
且還贈了她一句:“騷貨!就你還想勾引本王!”
隨之,慕湘表情更加痛苦,口里不斷往外溢血,再低頭一看,萬妖王正用手里的刀在她體內攪動。
她表情愈發痛苦,難忍,感覺有只手在她體內挖取什麼,待她反應出萬妖王要在她體內挖取的是什麼的時候,她體內的元丹已在萬妖王手里,且還冒著熱氣。
之后,在萬妖王松手的同時,使了把力,直接把她連人帶刀推插到東海龍宮的大殿門上。
萬妖王手握元丹,踩著血淋淋的沉尸,一躍而起飛出東海。
海底的茫茫沉尸如被五馬分尸各處都是,血迅速把整座碧清碧澈的東海染得通紅。
九重天寒月宮寢宮。
這兩日慕惜事事不順心鬧心煩,她扶著額坐在桌前剛打了個盹,夢中莫名出現一系列的血腥畫面。
這樣的夢她還是頭回夢見,打從夢中驚醒后,她便莫名心慌起來。她正想喚鯉兒來陪她外出走走,卻見鯉兒從外急匆匆地跑進來,進來后還報憂不報喜地報了句,“公主不好了……”
鯉兒臉上一片濕潤,雙膝跪地挪到她膝前又是一聲,“公主不好了……”
慕惜淡定起身,邊扶鯉兒起來說話,邊問:“什么大事不好了,難不成萬妖王殺上九重天了?”
鯉兒連連搖頭,“不不是,我聽仙使說方才溟君派天兵來報,東海……東海被萬妖王屠害了。”
“你說什麼?”慕惜沒了方才的淡定,語氣輕到不可再輕,彷如是用氣息在問。
鯉兒哭著重復道:“東海……東海被萬妖王全屠害了。”
“不會的,不會的……”慕惜急促的跑出寒月宮,鯉兒在身后不停追,一路追到南天門與慕惜一同下界,來到了東海海畔。
海水皆被血水染紅,紅得把頭頂的半邊天都照映成了紅色。海面層層浮尸,血腥味濃烈,死氣沉沉。
與其說它是東海,還不如說它是血海。
這哪里還是曾經仙氣蓬勃的東海?
“父王,母后……”慕惜悲切得很,化作真身躍入海底。
“公主。”鯉兒也跟著化作真身,隨慕惜潛入海底龍宮。
海底水晶龍宮倒塌,猶如被狂風肆虐過的糟亂,腳下皆是不成形的尸首。珊瑚礁上,海草上,巖石上,處處是血。
大殿門上,慕湘被一把刀直插腹部,身前還有一個血窟窿,死的慘不忍睹。
“二妹……”慕惜撲到慕湘身前,雙手捧起慕湘的臉,淚水盈盈。
“萬妖王,我一定要殺了你——”慕惜的聲音傳遍整個東海。
……
慕惜強被鯉兒帶出東海后,悲極生樂,一路時泣時笑,步不成步。她的面紗被風吹落,臉上的劍痕觸目驚心,面色憔悴,沮喪。
東海全屠不剩,慕湘元丹被挖,她越想越悲憤。
為報奪愛之仇她逆天改命,冒著天道輪回報應不爽之大不為,到最后仇沒報成自己反倒落了報應。
牽累父母妹妹慘死,那血淋淋的尸體一直在她眼前揮之不去,還有慕湘身上的血窟窿似一直在往外流血,聲聲喊著:姐姐,你做了逆天改命的錯事怎牽累了我們?你于心何忍,于心何忍……
“啊……”慕惜抱頭痛呼。
“公主,公主你不要嚇我……”鯉兒無比慌亂。
一聲痛呼后,慕惜哭的地久天長。
日落時分,她情緒漸入穩定,忽得從地上直立立地站起,面無表情好似地獄鬼煞,把鯉兒驚了一大跳。
“公主,你還好嗎?”慕惜神色猙獰的無法辨別,是鯉兒從未見過的。
“回宮。”慕惜語氣冷的沒一絲情感,溫度,就連聲音都變得不如從前那般柔軟,似不是她的聲音。
鯉兒想,大概她家公主悲傷過度,方才喊了幾聲嗓子嘶啞導致聲色變了。
看她的神情有些嚇人。
鯉兒應了聲“是”,跟著慕惜返九重天。
返九重天回寒月宮途遇不少仙娥,她們瞧見慕惜臉上的劍痕,眼神微妙,依著卑微的身份對她施禮數,可走過慕惜沒多遠便議論的沸沸揚揚。
因有過前車之鑒,鯉兒心驚膽戰的把目光斜過去偷偷觀察了一眼慕惜的臉色,同時,心里不由擔心議論慕惜的那兩個仙娥的生死安危。
因上回有兩個仙娥背后議論慕惜,恰巧被慕惜聽見,當時慕惜就讓那兩個仙娥一命嗚呼。這回,可莫再把這兩個仙娥給殺了。
經鯉兒一番小心翼翼的觀察后,發現慕惜依舊面無表情,而身后的那兩個仙娥也已走遠,她想應該不會有什么事了。
然,她思緒剛落定,聽見身后傳來兩聲慘叫……
她一個顫栗后身體發僵,側頭再探慕惜的臉色時,見她額際出現魔印,朱唇深紫,眼眉飛斜上揚。
她周身水澤之仙氣全失,相反,圍繞著的是濃烈的魔氣,活乃一念入魔的現象。
鯉兒知道她家公主已不是從前的那個公主了,她隨也不是逃也不是,亦不敢再去看慕惜一眼,僵直著身子目視前方地走。
天帝把寒昱安頓在寒月宮的寒池里修復仙身,而自寒昱閉關后,天浴雪的雪蓮真身便被他安置在幻境中不在月室,故而,渝白這才不用時刻守著月室。
寒昱修復仙身,渝白責任重大,受天帝命令把守寒池。
他抱著劍剛打了個哈欠重新抖起精神,就聽見有腳步聲靠近,與此同時感覺到有絲絲魔氣跟著腳步聲,將近。
他奇怪。九重天界的南天門把守森嚴,連只蒼蠅都飛不上來,何來的魔氣?
正納悶著,見從墻角投過來兩道影子,身影嬌俏一前一后,他熟知這是慕惜和鯉兒。可隨著地面上慕惜的倒影越來越近,那魔氣也逐漸逼近。
渝白感覺到不妙,當即緊握了握手中的劍,隨之,見慕惜從墻角飄了過來。
沒錯,是飄,她雙腳完全沒沾地從墻角飄了過來。她身后的鯉兒臉色煞白,全身發抖,可見這一路她跟來跟得多么堅強而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