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中的人名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2021年6月7日,三年前這些還將要參加中考的學生,迎來了國家一年中最盛大的考試——高考。
他們又回到了海濱路的新校區考試,步入學校的那一刻,廣播的音響不停響著柔和輕松的旋律,宜秋為芳心撩起散落的垂發,握著她的手:“加油,我們最棒!”
芳心一樣為宜秋加油,然后就各自趕赴自己的考場去了。
宜秋向前走著,看見有好幾個女孩子排成一排站在孔子像前鞠躬頂禮,樣子煞是虔誠。他一開始還只犯奇怪,今天難道是孔子他老人家誕辰嗎?直到走近了,聽見她們嘴中皆是祝禱考試圓滿理想之詞才突然醒悟過來。朝她們笑笑,豎起大拇指,也衷心希望這幾個女孩子能如愿以償吧。
試室外,三十名考生都焦急地等待著考場解封,有的不停踱步,憂慮重重;有的趴在護欄上眺望遠景,放松心情;有的仍然捧著書,堅持用盡最后的時間汲取知識;還有的遇見附近有相識的好伙伴,兩三人圍在一塊有說有笑,緩解壓力。
第一科考的是語文,8:30,考場解封,聚集在走廊上的考生紛紛通過核驗檢查,到達自己的座位上。擺好準考證和筆,靜靜地坐上20分鐘,等待考試的開始。
8:50,廣播中熟悉的女聲響起:“請監考員甲當眾驗封答題卡袋,確認……”008考場的伊琪聞聲忽然一震,再度想到巖峰。她既傷感又害怕,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思,告誡自己此時此刻不能再為這個拋棄自己的可惡男人而分心,誤了高考大事。然而人的思想便是如此,每每越要克制它,便是變相的越去想它,最終的結果仍是無法擺脫這個念頭的纏繞,也不知這種情思到底對伊琪考試的影響會有多大,這是無法復刻的實驗。
九點整,考試開始了,整個教室鴉雀無聲,大家一動不動地做著題。只有手中的筆,在紙上劃過沙沙作響的聲音,留下一道道青春的印記。墻上沒有秒針的標準化考場自動校時同步時鐘無聲無息地慢慢走著,掌管著在場所有考生的命運……
就這樣,三天緊張激烈的高考結束了,語文、數學、英語、物理、生物、地理六科試卷在廣播的考試終止信號中被相繼寫滿上交。
宜秋、芳心、小雨三人充滿懷念、如釋重負地再度回到昔日的高一(3)班教室。時隔兩年多,曾經那熟悉的三組并列三人布局仍舊沒變。小雨沒有變胖,身材還是一如既往的窈窕嬌小,再次從墻壁與課桌的縫隙中鉆過,用她那百轉千回、陰陽怪氣的音調叫著:“哎呀呀,小雨要被擠成質壁分離了~”
宜秋又搶在芳心到來之前坐下,同三年前一樣,把椅子挪到頂住后排桌子為止,正正地將路擋住:“哈哈,不讓你進去。”
芳心被宜秋這一動作,徹底追憶回了當年,兩人才認識不久的時候。她思慮了一會,配合地演著:“怎么回事,太可惡了。”
芳心仍試著來挪椅子,手卻再不忌諱和宜秋親密接觸。椅子那么重,她自然是挪不動,便又嬌聲嬌氣地央求宜秋讓自己進去。宜秋還是不給,芳心便又想去挪桌子,宜秋又把桌子按住了,不讓她拖動一分。
嘗試來嘗試去,芳心終究沒辦法進去,只得兩手叉著腰,氣嘟嘟,無可奈何地站在宜秋面前,卻又總憋不住那盈盈笑意。一會兒央告著:“你就讓我進去進去嘛~”,一會兒威脅著:“快!給我走開,讓我進去!”
宜秋想了想,笑著說道:“姑娘給我作個揖,我就讓你進去。”
“你……你這人怎么這么可惡,不穿漢服作揖不好看的。”
“不妨,我就是想要看你作揖,你怎么作都好看。”
芳心既不服又哭笑不得,便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地給宜秋作了個揖。
“做反啦,姐姐,女孩子應該右手在前,左手在后。”宜秋指正道,神思也同樣隨芳心的動作飄蕩回到那一天。
“啊哈哈,你怎么知道?”芳心問道,卻不再驚異。
“我博學多聞,當然知道了。姑娘是以為我不知道,想把我當死人追悼是吧,其心可誅。”宜秋重新朝她點了一下,還是不讓她進去。當年用筆尾,點的是手臂,今天用的是手指,正正戳的是肚子。
“被看出來了……”芳心沒辦法,只得端端正正,俯仰周到地給宜秋做了個正確又標準的上揖,嘴里還一邊說著:“公子,小女有禮了。”
“嗯,姑娘行禮的時候最好看。”宜秋心滿意足地點點頭,讓出位置給她進去了。
“你們怎么又鬧了一次?”小雨看著宜秋和芳心,一唱一和地重演那當年,好奇地問道。
“他,他好壞,不讓我進來,非要我給他作揖~”芳心一頭扎進小雨懷里撒嬌。
“就愛看卿行禮的樣子,真好看。”宜秋笑著。
“謝謝你。”芳心仍是微笑著,左手摟過宜秋,右手摟過小雨,沒有再不好意思。
小雨忽然靈機一動,手上一邊比著一個復雜的動作,一邊笑著對芳心說道:“你比得出來嗎?”
芳心不知何意:“這有何難?”說著便用她的巧手完完整整復刻出了小雨的動作,各種環繞勾結絲毫不差,比完了還探著頭,奇怪地看著自己比出來的動作,問道:“然后呢?”
這時只聽見“啪”的一聲,她的臉被小雨打了一下,隨后又接連著幾聲,小雨左右手迅速開工,一連拍了她的臉四五下。
一直注視著自己雙手的芳心這才反應過來,由于動作復雜,等解開時早已又挨了小雨好幾下。她哭笑不得,臉紅牙白氣急敗壞地伸手要拍回去,小雨卻早有準備,已先擺好防御阻隔的動作,讓芳心的手無法近前。
于是芳心再度使出當年的殺手锏——撓癢癢,用她的纖白玉手,從腰間到兩肋再到腋窩,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將小雨撓得上氣不接下氣,無還手之力,只剩求饒之功。
“啊哈哈哈……心姐姐就饒了小雨這一次吧,咱再也不敢了不敢了……”①
多年以后,他又夢到那天,畫面遙遠,恍惚細雨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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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上文芳心重演當年作揖一事,見第三章,注意對比前后細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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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完的那個夜晚,俊聰格外輕松地入睡,他又夢見那位盛裝少女,在輝煌璀璨的聚光燈中一閃即逝,但這次,那女孩對他多說了一句話:“俊聰,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第二天俊聰聞聲去尋雅婷,路過那鱗次櫛比的藍田莊,沿街服裝店的落地櫥窗前,散漫著三五個圍觀的人。俊聰好奇地過去看個究竟,他看到一張紅花梨木的官帽椅,端坐了一位濃妝高髻的女孩子。一件緊致的繡有翩躚飛花的上衣,一條潔白的及地百褶留仙裙,一把如煙如霧的白紗團扇,半遮了那位盛裝少女毫無表情的桃花粉面、柳眉玉顏。那只輕執團扇的纖纖玉手,環繞著一條晶瑩冷艷的白色珠鏈,珠聯璧合的一點翠綠,生機勃勃,奪目其間……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