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范蠡回到吳宮后查詢小公子的消息不脛而走,他沒有想到宮中所有人都對此避諱不談,哪怕是同小公子接觸頗多的吳王后,她都只會搖頭不語。以前跟隨在小公子身邊的奴婢環兒和佩兒,也在此時接二連三的出宮了,他沒辦法去尋找兩個已經出宮的人。但這兩個人的存在是否說明了小公子是一定存在的,不然他真的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病。范蠡不明白小公子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讓吳宮中的所有人都為他的行蹤保密,哪怕金錢利益皆沒有打動過他們那些唯利是圖的人,吳宮竟然是沒有一個人說這里存在過小公子,真是奇怪了。
吳王為了保全自己的血脈,閉口不談是為了小公子的安危,那吳王后呢?她可不見得同小公子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卻也要為他隱瞞存在,是小公子許了什么好處?這一切都透露出事情的詭異存在。
夜晚,他找了一個機會去找西施和鄭旦。她們在吳宮中待的時間長一些,可能會知道這個人的存在。
鄭旦:范大夫怎么來了?(鄭旦連忙屏退侍從,讓范蠡進來)
范蠡:我找你們有要緊事。我問你們,你們可知小公子這個人?
西施:小公子是誰?
范蠡(吃驚):吳王的孩子,你們難道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鄭旦:吳宮里從來都沒有小公子這么一個人,范大夫,你到底在說什么?
范蠡:你們也不知道這個人嗎?怎么可能,莫不是只有我能看見他,還同他說話博弈?
西施:范大夫,要不我們幫你去查一查?
范蠡(拒絕):不用了,我已經查過了。整個吳宮的人要么避諱不談,要么就說沒有這個人,但我見過他跟在吳王身邊,被伍子胥送走了。
鄭旦:吳王?即是跟在吳王身邊,那定會有人知曉。吳宮沒有人知道,那其他地方呢?那些官員不可能都不知道啊?不過,你查他做什么?
范蠡:他身邊有高人指點,很早之前,他就知道了我們的計劃,可他并沒有揭穿我們,反而讓我們的計劃順利完成。若是早揭穿了,我們現在已經是白骨森森。他身邊那個人是我們的隱患,不除掉他我們就岌岌可危了。
鄭旦:他既然沒有揭穿我們,一定是希望我們滅了吳國。那在吳國滅亡前,我們都是安穩的。滅國以后,我們可不受他制約了,又何必擔憂他呢?
西施:鄭兒說的有道理。你不必苦苦尋覓他的蹤跡。
范蠡:不行,他能夠在吳王的眼皮底下設計自己離開,并且讓吳宮中人皆為他的蹤跡保密,這說明那個人十分厲害。我們若是不能把他挖出來,到時候死的一定是我們。他若是復國,我們便是第一個靶子,未雨綢繆,我們得先下手為強。
西施:吳王那里不行,就去暗訪其他朝臣,一定有人知道且愿意透露消息。
環兒:宮中傳來消息,范蠡在明察暗訪公子的存在。公子,我們該如何?
小公子(陰冷一笑):探查我的存在?他是在異想天開。吳王和王后不會透露我的存在,宮中的人也不敢說什么。西施和鄭旦根本不知道我這個人,他能查到什么?
佩兒:公子,范蠡若是將視線移到宮外那些大臣的身上,我們該如何?
小公子:他們何時注意過我的存在,不用我們做什么,他們自己都弄不清吳宮中有沒有我這號人的存在。只是,伍子胥和他,還是注意到我的。他大概永遠不會知道我是誰,只怕還以為是哪來的孩子。伍子胥同范蠡是敵對關系,他不可能會泄露我的存在。再說了,我怎么可能會給他那個機會?不知道那份禮物是不是到他手上了,很期待他看見信件時的驚訝模樣。
第二幕
范蠡接過侍從送上來的信件,打開一看,信件里寫道:白費力氣,一無所獲。若再繼續,禮物將至。
范蠡知道這封信是誰的了,一個要消失得徹徹底底的人,還寫信來威脅他。這不是明晃晃告訴他,他是真的存在于這個世間。不過,不知道他這次為何如此失策,難不成那位高人此時不在他身邊,而是……他驚覺出不好的事情將至。
范蠡收到信件不久,宮中出事了,西施和鄭旦涉嫌謀害王后,后宮女子皆聯合在一起請求吳王處死兩人。吳王不忍心將兩人處死,下令讓她們在吳宮的廟宇外跪三天三夜,以此來洗刷自己的罪行。范蠡知道消息時,事情已經處置好了,責罰也下來了。奇怪的是,吳王沒有像以前一樣偏袒西施和鄭旦,只是因為不忍看兩人被處死才改了口。而且,吳王此次偏聽偏信后宮女子的話,沒有任何審查就下令處罰西施和鄭旦,任由她們無辜受冤范蠡立刻意識到這是那信件中所說的禮物,一個遭受眾人冤枉無處申述的禮物。范蠡頓覺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幫助西施和鄭旦,是他令她們無辜受害。一時的迷茫并沒有讓他失去心智,他依舊決定悄無聲息的探尋他的存在。
事情看似平靜的過去了,他也看上去沒有再追尋小公子的蹤跡,安心處理吳宮的事情,順便處理掉伍子胥這個人。在西施和鄭旦的美人計之下,吳王陷入其中,導致吳王和伍子胥之間的不合。
吳王和伍子胥之間的不合傳到了王后耳邊,同時伍子胥求見王后,希望王后能夠規勸大王不要沉迷美色,毀掉國基。王后帶著重任去吳王面前勸諫,被吳王斥責,罰在宮殿內閉門思過,無吳王之意,不得出宮殿。伍子胥見王后被罰,心生愧疚,暗中前去相見,并對王后承諾若不能勸諫回吳王,便以死謝罪。
伍子胥連續一月上書勸諫吳王,信件在最初就被吳王丟棄,并讓人將后來上書勸諫的折子全部丟了。一個月,杳無音訊的上書令伍子胥憤怒不已,他提劍前去吳宮親自面見吳王。兩人之間發生了激烈的爭吵,不知最后吳王說了一句什么話,竟然令伍子胥徹底失望。
伍子胥(仰天長嘯,大吼一聲):臣對不起先王的托付,對不起王后的囑托,對不起吳國百姓,今日,臣就以死謝罪,以告先輩們的在天之靈。(拔劍聲響起,伍子胥以劍自刎)
范蠡在一旁親眼看著自己曾經的對手在吳王的逼迫下拔劍自刎,一代名將名臣自此凋零。那夜,吳宮四處流滿了鮮血,伍子胥以他的命令吳宮鮮血滿地,一夜未消。
吳王大怒拂袖而去,命人洗去伍子胥的血跡,然水過血跡未除,宮人忙碌到半夜也沒有洗干凈伍子胥的血跡。
半夜,一場大雨滂沱而至,將伍子胥的鮮血帶入了吳宮的各個角落,以鮮血洗滌了吳宮的土地。清晨,伍子胥自刎流下的鮮血終于洗去了,但吳宮的土地上卻泛起一層橘紅的光,陽光照射下,像極了昨夜的鮮血。吳王害怕且震怒的令人掘去染血的泥土,哪知泥土之下的土顏色更像鮮血。
吳王以為是上天的告誡,遂停朝三日,跪在祖宗面前悔過。吳王是不是真心悔過,誰都不知道,但這件事很明顯給他提了一個醒。
王后得知伍子胥死亡的消息時震驚了,她從未想過吳王會逼死伍子胥。她氣惱吳王,也怨恨自己當日沒有勸解伍子胥,令人命喪黃泉。此后,日日憂心疾病纏身,王后病弱的身子終究是沒有熬過一個月。
第三幕
伍子胥自殺后,吳國大臣皆是惶惶不可終日,皆會擔心自己哪天被殺。他們自詡比不過伍子胥那樣在先王身邊當差,先王離世后被委以重任輔佐吳王。連這樣的有功之臣都被逼死,他們這樣的人更會無端被害。朝堂不穩民心不定,吳國大廈將傾,越國起兵在即。
范蠡夜探西施和鄭旦,告知她們越國將會起兵攻打吳國,讓她們早做準備。兩人皆是高興的,一人高興自己終于可以回去見他了,一人高興吳越之事將完。
半個月之后,在越國的越王勾踐起兵攻打吳國。吳國因吳王多年來的事情而民怨頗重,遂反抗吳國的不良統治。一個月后,越王勾踐攻打到了吳宮。面對曾經的對手,后來的階下囚,吳王苦笑著回首往事。
他寵愛越國美人西施,為她大興土木修建宮殿,為她同自己的忠臣反目,為她相信了勾踐所謂的臣服,放虎歸山終究是害了自己。現在,那個被自己寵愛著的人也完成了任務,該回到自己的國家去了。吳王回望了一眼破敗的宮殿,他不能忍受自己變成越國的階下囚,受盡恥辱,遂一手提劍自刎當場。
國破家亡也好,名留青史也罷,人死之后,白骨森森,多年以后,再回首,也不過一抔黃土。
吳王夫差死了,吳宮亂了。范蠡好不容易尋到西施和鄭旦,兩人正四處逃亡。范蠡追趕到兩個人,讓她們隨他走,盡快離開吳宮。三人剛逃離吳宮,殺戮四起。范蠡帶領兩人朝越國軍隊相反的方向逃離,避開越國軍隊。
一位領著一隊兵馬的將軍脫離了隊伍,前去追趕西施和鄭旦,勢必要取她們的性命。
范蠡帶著兩個弱女子逃亡,生生拖慢了步伐,被一隊兵馬圍追上。西施看著追上來的人,心想吳王是在怨恨自己毀了他的國家,才勢必要取她性命,以還吳國冤死的亡魂。
西施(大聲反問對方):他在恨我毀了吳國,即使有兵馬能夠逃亡也不自己用,非要我為吳國陪葬嗎?
范蠡拉住西施,側身保護她。
鄭旦:為什么不肯放過我們?
將軍:不是我不放過你們,是大王不肯放過你們。本將軍接到大王的命令,讓我務必殺了你們。所以,你們只能受死。
范蠡固執的站在西施面前,為她擋住危險。西施一臉懷疑的看著將軍。
將軍(冷笑一聲):范大夫何苦護著她們。你明知她們一旦完成任務,絕對是必死無疑。當初送她們來吳國,現在護著她們干什么?大王說了,要她們的命,絕對不能讓她們回到越國。
西施(傻傻的):為什么要殺我們?難道不是我們忍辱負重在吳國當間諜,為越國獲取情報,讓吳王失去民心,讓他不費吹灰之力快速攻占吳國。我們有功勞,我們也不求其他的,為什么要我們死?
將軍:就憑你們是吳王夫差的女人,大王就該殺了你們。不然你以為范大夫為什么帶你們朝著越國軍隊相反的方向逃亡,不過是他早已知道結局罷了!他知你們回國必定是一死。大王的意思是若是你們回國了,他的計謀會被所有人知曉,這將會是他一生的恥辱,他不能讓人垢污自己是靠女子才能打敗吳國,光復越國。那么,你們的結局只能是一死。
鄭旦:范蠡,你知道我們終究會一死,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們?為了越國,你忍心看著我們慘死在自己的人手中,你何其殘忍啊!
范蠡:放了她們,只要你不說,誰都不會知道她們沒有死。大王現在忙于戰爭的事情,也不會追究她們到底是生是死,只要她們名義上死了就行,我不會讓她們再出現在越國的。
將軍:這話是沒錯,本來我可以放了她們。范蠡,要怪只能怪你,不識好歹,得罪了人。有人要她們兩個人的命,我也不能心軟放過她們給自己添麻煩。
范蠡不知他曾經得罪了誰,那人非得要殺了西施和鄭旦。范蠡回看著依舊不敢相信卻慢慢接受的西施和憤憤不平的鄭旦,他似乎又連累她們了。
范蠡: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當初是我帶你們進了吳宮,現在卻沒辦法保全你們。(對著將軍)我想知道,我得罪了誰就非得要她們的命來償還?
將軍(隱晦):自然是得罪了能夠給我下命令的人。讓開,不然連你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