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奇珍館內十分熱鬧,無論是無聊的妃嬪還是好奇的宮女,或是不當值的侍衛都過來看熱鬧。燕豐望著這混亂的局面十分威嚴的下令閉館,將人員全部清除出去。不一會奇珍館就安靜了下來,他接著命人將黃金籠放置在寬闊通風處,關在里面的人視野所及的風景都很美。他很滿意,而另一邊的小籠子里兩天來都沒怎么動過的鳳凰依舊目光呆滯,身上的傷口還是很可怖,但經過下人們沖洗它看上去沒有那么臟,也沒有那么臭了。
燕豐試著喂給它吃的也試著跟它交談,但它根本不理睬,仿佛一根枯木樹干。他清早已經沐浴更衣過了,便走到徒弟已經擺好的供奉神的案桌前,恭敬的給神敬茶。禮畢他抬手至眉心,嘴里念念有詞,只見碩大的黃金籠仿佛有一層極輕極薄的霧散開又消逝不見。他吸了口氣放下手,現在這座精美的黃金籠真的就是一座囚籠了。他看著鳳凰的方向,腦中好多的想法跟念頭閃過然后一一在心里否定,最后只是想師兄的邀約,或許他該放下這里的一切跟他去修習。
在他發呆的空檔,平月身后跟著青暖走了進來。燕豐行了一禮,青暖問,“施法開始了嗎?”
燕豐說,“已經好了。現在這座黃金籠就是真正的囚籠了。”
“那我們錯過了。”青暖說。
平月再次見到這座黃金籠心里還是有些震撼,因為先帝的癡迷,他幾乎將所有珍奇的珠寶鑲嵌在了上面,雖然有些俗但莫名的讓人看了覺得熠熠生輝,賞心悅目。
她又看向將要放入里面的鳳凰,它渾身漆黑的羽毛,雙眼無神的看著外面,長相猙獰可怖。她不禁吃驚,這就是鳳凰嗎?
燕豐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沒了翅膀的鳳凰不如雞。”
平月覺得它挺可憐的,被人摘了雙翅不得自由,跟她的處境一樣。
她走上前去,將手伸進籠子里撿起了掉落的許多羽毛中的一根,燕豐連忙上前去拉開她,“小心,它可能滿心的怨恨。”
平月說,“它看起來已經絕望了。”
燕豐叫人將籠子打開,把鳳凰拖出來丟入黃金籠中,破舊的籠子里滿是鐵銹或者鮮血干涸的痕跡。鳳凰在黃金籠中第一次舒展了身體,新鮮的空氣仿佛這個時候才涌入它的胸腔,它眨了眨眼睛,一聲凄厲的尖嘯劃破長空。
頓時奇珍館中所有動物妖靈等紛紛躁動起來,尖嘯聲此起彼伏,四面八方的飛鳥都往這個方向飛來。
沉悶的朝堂中遠遠聽到奇異的聲音大家頓時凝神靜聽,直到外面來報無數飛鳥遮天蔽日往皇宮的奇珍館方向飛去。如此異象頓時讓朝堂中炸開了鍋。不少人竊竊私語“莫不是抓了鳳凰引發天怒。”
皇帝從龍坐上站起來,“禁衛軍,快去奇珍館保護公主。”
“是。”陳述昂出去帶隊往奇珍館去。
皇帝也要前往,底下朝臣連忙阻止,胡大人說道,“有國師坐鎮想來不會有大亂子,皇上卻不可冒險啊!”
皇帝冷哼一聲,“備攆。”大太監連忙叫人準備,一行人也往奇珍館趕去。
外面的天上黑壓壓一片,肉眼可見鳥越來越多。
再說奇珍館這邊,青暖護著平月躲在屋檐下,燕豐也是目瞪口呆,他對此完全束手無策。
因為天陰暗下來,那黃金籠上鑲嵌的無數夜明珠此時發出柔和明亮的光來,照得籠中的鳳凰如鬼魅一般。
此異象竟然讓平月無比的興奮,越是混亂她說不定有機會逃出去。
但讓她失望的是皇帝的到來,他腳步匆匆的朝她跑過來握住她的手,“你沒事吧?”
平月心里覺得好笑,她還能被什么嚇到呢。她搖了搖頭。
皇帝看著一旁無動于衷的國師,“燕豐,你還不快讓這一切停下來!”
燕豐說,“我沒有辦法讓它停下來,它們太多了。或許將翅膀給它讓它離開能夠行得通。”
皇帝對燕豐的話十分不滿,“你竟然對著一個畜生認輸!來人啊,給我亂刀捅死這個牲畜!”周圍的侍衛和擠的滿滿當當的禁衛軍面面相覷,這可是鳳凰,是神的使者,他們無法拒絕命令的拿出武器卻無法下手。
皇帝從一個禁衛軍手中搶過劍,走進籠中一劍捅進閉著眼睛站立的鳳凰胸口。它頓時涌出鮮血,跌落在地。
燕豐痛惜不已,他不忍的轉過頭去。
皇帝還要再下手,平月沖過去拉住了他,“弟弟,住手吧。”
此時飛鳥群們在空中盤旋了幾圈便飛走了。天也敞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