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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小露鋒芒

墨寒奉洛晟軒的命令護洛晟寧周全,這一護,便是半日的時間。這半日里,洛晟寧在正陽宮各處游走,時而坐下觀景,時而駐足交談,充實極了。

一轉眼,已過了晌午。洛晟寧走得乏了也餓了,一早因為密信而產生的失落也已消失殆盡。此時的她只想回到房內好好大吃一頓再美美的睡上一覺,其他事,早都拋到九霄云外了。

“傅侍衛,本公主累了,你陪我回去吧。”洛晟寧邊揉著肚子邊說道。

“是,卑職護送公主。”

就在墨寒微微躬身應下洛晟寧的話時,他一個不經意間的抬眼,竟看見了在不遠處的花房門外,有一個熟悉的目光正看向自己。那目光似月光般透徹,視線相交雖然只是瞬間,可這其中所蘊含的東西,墨寒清楚。她雖未張口,可那句“哥哥”他依然聽的清晰。

這許久未見,墨寒怎樣也沒有料到,重逢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生。兩個人只有幾步的距離,可似乎卻隔著千里萬里。墨寒知道,他不能沖動,即使他看見墨芊兒是那般虛弱,他也要忍耐,為的就是不讓墨芊兒有任何一絲危險的可能。

所以,既便再不舍,墨寒也只能收回目光,隨洛晟寧走入另一個方向。

“剛剛那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妹妹嗎?怎么不去招呼一下呢?”

雖說只是宮外見過幾次,可洛晟寧對于墨芊兒還是有著些許印象的。剛剛那匆匆一瞥,洛晟寧一眼便認出來那身著宮女服的便是墨芊兒。

“卑職現在的身份是洛國侍衛,怎能與景國的宮女相識?那豈不是落人口舌?”

洛晟寧聽墨寒如此講,笑了笑道:“傅侍衛考慮的很是周全嘛。”

“四皇子如此幫卑職,卑職自然不能有負于他。”

“難怪我四弟愿意如此幫你,看來,你的確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公主謬贊了,卑職只是做分內之事罷了。”

既重情義又如此謙遜,洛晟寧對墨寒又有了新的認識。短短兩日,不得不承認,在墨寒的身上的確有太多與眾不同之處。洛晟寧不禁側目看了一眼這身旁的男人,莫名的,竟也不再排斥了。

同墨寒的匆匆而別,墨芊兒只字未提。見墨寒離開,她也隨之收回目光,同鳳英一起進入花房。這花房分為正廳和側室,正廳便是鳳英居住,東側室是花房宮女所居住的,西側室則是存放工具和肥料的地方。整間花房不大,但院子里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花草,它們爭相斗艷,百花齊放,香氣四溢,清新怡人。

在這里當差,可以說既養花,也養人。

墨芊兒由于推車時耗費的力氣太多,整個人都有些虛脫。鳳英帶著墨芊兒來到正廳,讓她找了一處椅子坐下。

“芊兒多謝姑姑。”

墨芊兒本想起身行禮以表謝意,可這剛抬起身來,就被鳳英按下道:“這禮就不必了,你先歇一下,我去命人將那花抬進來。”

“是。”墨芊兒點頭以禮。

說罷,鳳英掀開門簾走出正廳。墨芊兒一人坐在廳內,她四處張望著,不愧是花房的掌事姑姑,這房間里都擺滿了郁郁蔥蔥的盆草,每一盆都可以看得出是經過細心照料和伺候的。

就在墨芊兒還沉浸在這房內的擺設時,房外卻傳來了一陣斥責聲,聽這聲音應該是鳳英姑姑。于是,墨芊兒好奇的掀開門簾一角,只見在這院中一名宮女正拿著剪刀,她低著頭,像是做錯了事一般。鳳英站在這宮女的身前,在她們周圍還有散落一地的葉子和一盆被剪得七零八落的盆栽。

“都說了多少次,這盆栽要修的細致,剪的得當。你看看你,像你這樣剪,還哪有什么景致可言?好好地一株盆栽,讓你剪成這個樣子,我要如何向王后娘娘交代?”

鳳英訓斥著這宮女,墨芊兒看著仿佛像自己在慶安宮時一樣。

“奴婢以為這樣剪一下就會好看的,可沒想到手一抖,就...”那宮女還想解釋。

“你沒想到?沒想到你就敢剪嗎?你不知道這盆栽是王后娘娘的嗎?你一句沒想到,整個花房都要替你陪葬!”

鳳英所言并不假,在這宮里,宮女隨便說錯一個字都可能賠上性命,更何況是剪壞了王后的盆栽。這等失誤,對于花房來說,就是致命的。

那宮女一聽,立刻跪在地上乞求道:“奴婢下次不不敢了,還請姑姑為奴婢想想辦法,奴婢不想死啊。”

“我能有什么辦法?你都剪成這個樣子了,我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要不,你拿著這盆栽親自去向王后娘娘請罪吧,她若肯放了你,便是你的福。若不肯放了你,你也只能認命了。”

說罷,鳳英轉身要走,卻被那宮女一拉住衣角,聲淚俱下的求道:“鳳英姑姑,你幫幫奴婢吧,求求你,幫幫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想死啊。要是讓王后知道了,她肯定不會饒了奴婢的。姑姑,你就救救奴婢吧,你的大恩大德,奴婢一定做牛做馬報答。”

鳳英轉身無奈說道:“不是我不幫你,是我幫不了你。我不要你報答,你不搭上我這花房所有人的命,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鳳英甩開那宮女拽住自己的手,準備拂袖離去。這時,站在正廳簾后的墨芊兒看著那盆被修剪懷的盆栽,以她是周小小時兼修過園林設計的功底,完成這盆栽的修復并不難。

“鳳英姑姑,奴婢覺得這盆栽還可以挽救。”墨芊兒掀簾而出,向鳳英微微行禮說道。

“你是說你有法子?”鳳英很驚訝。

“是,奴婢有法子。只不過,需要花房其他的花草來點綴,所以……”

“沒關系,只要你能修復這盆栽,用多少花草都行。”鳳英回過身,對那跪在地上的宮女說道:“你去幫助芊兒姑娘,一切按她說的去做。”

“是。”

那宮女連忙起身,擦拭了臉上的淚水,走到墨芊兒身旁,將剪刀遞給她。

墨芊兒接過剪刀,在那盆栽前打量了一番,然后,對那宮女說道:“你去幫我拿一下綠蘿,金錢松,常青藤……”

交代完需要的花草,墨芊兒便開始動手修剪起來。這盆栽雖已被剪的七零八落,可還是有跡可循的。墨芊兒按照記憶力的知識,一步步修飾著。加上新搭配的花草,很快,一副叢林美景便呈現在眼前。

墨芊兒給這幅盆景取名為“曲徑通幽處”。

“稟姑姑,奴婢已修剪完畢,請姑姑過目。”

鳳英走到這盆景面前,已然不是剛剛那般殘敗的模樣,原本的盆栽在新入植物的點綴陪襯下顯得精致極了。之前因為宮女的手誤導致植物殘缺,此刻看來竟缺的是恰到好處。

鳳英將目光從盆景轉移到墨芊兒身上,這丫頭不僅聰明能干,還有如此巧手,她真是越來越喜歡了。不禁暗想,若是能將她要到花房來,那真是一件幸事。

“不知芊兒姑娘之前是在哪里學的這手藝?”鳳英詢問道。

“回姑姑,不過是曾偷學過一點小技罷了。”進宮多日,墨芊兒早已學會謹慎而語。

鳳英聽墨芊兒的回答,莞爾一笑,道:“這可不是一點小技,很可能會是你的福氣。”

鳳英沒有直說,只是隱約暗示著什么。墨芊兒知道,或許,她一直在等的那個機會要來了。

“謝姑姑,若姑姑有需要,芊兒定盡心盡力。”

這回答十分漂亮,既應了鳳英的暗示,又表達的恰到好處,讓人抓不到把柄。

鳳英聽罷,滿意的點點頭,兩人之間似乎形成了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另一邊,于大勇從典議閣出來,向正陽宮門方向走去。在他身后不遠處,悄悄跟著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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