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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面對面

翌日,墨芊兒來到慶安宮的后殿,有了前一日小太監的幫助,墨芊兒對手中的活兒也更得心應手起來。她按照小太監告訴她的順序,將物品一一擦拭,再將這殿內的灰塵清掃干凈,半日的工夫,后殿已然換了個模樣。

轉眼間,已到了午飯的時辰。墨芊兒抻了抻腰,這半日可把她累壞了。

“不錯嘛,今日可比昨日機靈多了。”墨芊兒聽這聲音很是耳熟,回頭望去,果然是他。

“我本就機靈啊,昨日那是剛來,不適應罷了。”墨芊兒放下手中的抹布,還依然不忘記給自己找一個說辭。

“是嗎?我看著怎么不像是不適應,更像是笨。”

“你...”

就在墨芊兒想要繼續辯駁時,肚子卻發出咕嚕嚕的響聲。

干了一上午的活,她著實是有些餓了。站在一旁的小太監聽見墨芊兒這肚子的響聲,立刻捂著嘴笑起來。

墨芊兒見那小太監偷笑的模樣,尷尬道:“笑什么?不過就是肚子餓了嘛。”

本以為那小太監會繼續嘲笑自己,可沒想到,他竟回身走到門外,再回來時,手中已拿著兩個食盒。

“給,快吃吧。”

這個舉動可讓墨芊兒有些意外,她沒想到這小太監看似好像是個頑皮的孩子,可實際上卻也十分心細。

墨芊兒接過食盒,道:“你特意拿給我的?”

“對啊,要不然是拿給誰的?說你笨你還真是笨啊。”

說罷,小太監坐在這殿外的石階上,打開食盒的蓋子,大口大口吃起來。

墨芊兒見狀,也學著樣子,坐在小太監的身旁,打開自己手中的食盒。簡單的兩份素菜和一份主食,雖顯簡陋,但也能填飽肚子。這對于宮里的下人來說,也是滿足的。

墨芊兒一邊吃著飯,心里還是有著疑問,“你為何會一再的幫我?”

“因為你笨啊。”

小太監這答案讓墨芊兒覺得自己真是給自己挖坑,放著好好的飯不吃,竟來自取其辱……

“小安子,李公公叫你。”

“哦,好,這就來。”

說罷,那小太監放下未吃完的食盒,用袖口擦了擦嘴,站起身向前殿的方向快步走去。墨芊兒看著那食盒,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就像獲得了什么重要信息一樣。

“小安子,原來你叫小安子。”

正陽宮作為景王所居住的宮殿,自然少不了后宮的嬪妃。而眼下,最得寵的應數這住在永康宮的謝王妃了。

這日,謝王妃得知了景瑤安排宮女入宮之事,感覺很是蹊蹺。她一邊食用著解暑的梅子湯,一邊詢問著自己的貼身丫鬟翡翠。

“你是說,景瑤那丫頭安排了一名宮女給汝安宮?還是宮外來的?”謝王妃知道景瑤做事一向嚴謹,她雖看起來驕橫,卻也從沒有越矩之事。這次,特意安排一宮外之人進宮,也是讓謝王妃百思不得其解。

“對,奴婢聽下人們議論,這事好像還和洛國來的皇長子有關。”翡翠一五一十的上報。

聽到這,謝王妃放下手中的湯碗,思索道:“哦?這就更奇怪了。那洛國的皇長子來這里不過十幾日,居然還認識宮外的人?看來,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翡翠,你派人去汝安宮查一查,看看那宮女是什么來頭。還有,切記不要聲張。”

“是,奴婢這就去辦。”

翡翠說罷離開,謝王妃繼續品嘗著那碗梅子湯。這湯酸甜可口,正合謝王妃的胃口。就如這到手消息一樣,讓她舒心。

“姐姐,當年你搶先本宮一步誕下公主,讓你的景瑤有了與洛國和親的資格,而本宮的景柔卻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或許當年是老天幫了你,可這多年之后,這和親能不能順利,可還不一定呢。”

想到這,謝王妃覺得這碗里的湯更甜了。

用過午飯,墨芊兒繼續開始打掃后殿。她一點點核對著殿內的每一樣物品,深怕遺漏一樣,畢竟,這是她入宮后第一份差事,她必須要完成的好才是。她知道這次能進宮來有多不易,她必須珍惜。

“呦,這后殿已經打掃的有點模樣了,手腳還算勤快。”

墨芊兒回身,見來人正是李公公,立刻收起手中的紙筆,恭敬的行禮道:“見過李公公。”

“起來吧,這物件記錄的如何了?”

“回李公公的話,已經記錄有一半了。”

“把冊子拿來我瞧瞧。”

墨芊兒將手中的記錄簿呈給李公公,只見李公公接過冊子,仔細的檢查上面的每一行字。

雖說自己已經核對過多次,可李公公這嚴肅的神態還是讓墨芊兒心里有幾分忐忑。就如冬兒所說的那樣,在這宮里,任何失誤都可能導致小命不保。她才剛剛入宮,并未有人依靠,所以,須更小心才行。

“恩,記錄的還不錯。剩下的,也要記錄這般清楚才是。”

“是,奴婢謹記公公教誨。”

墨芊兒接過記錄簿,這一刻她才算松了口氣。

“走吧,同咱家去個地方。”

就在墨芊兒以為事情就此結束時,李公公這句話卻讓她更加緊張起來。

“不知公公要帶奴婢去哪里?”

墨芊兒這一刻比之前更加緊張,她在這宮里只認識冬兒,而此時冬兒并不在身邊,她害怕自己也許會被帶到某一個地方,然后被悄悄處死,也未可知啊。

“長公主要見你,你同咱家去就是了。”

“是。”

李公公這回答倒是讓墨芊兒吃了一顆定心丸,她知道自己這次能進宮完全是景瑤的安排。

此刻,墨芊兒心里悄悄的有了一個想法。若是真能有長公主這樣一個靠山,那么,她在宮里的日子也許就會好過許多。

說不定,景瑤還會將她安排到公主宮里做事,這樣一來,她便能更好的查找出爹娘被殺的真相。

想到這,墨芊兒不禁笑了起來。

“笑什么?”李公公語氣嚴肅。

“沒,沒什么。”墨芊兒立刻收起笑容,隨著李公公一同向司錦宮走去。

此時的司錦宮內,景瑤正坐在殿內等候著。她倒要看看,這位能讓洛晟睿替她說話的丫頭,到底有何能耐。

“公主,慶安宮的李公公來了。”秋竹進來稟報道。

“讓他進來吧。”

“是。”

秋竹來到殿外,讓李公公和墨芊兒一同進入殿內。這是墨芊兒第一次踏入這個地方,殿內裝飾的奢華讓她完全怔住。她不敢相信,這僅僅是一個公主的寢宮,竟然會如此華麗。看來,這長公主在景王心中的地位舉足輕重。

“老奴給公主請安。”

“奴婢芊兒給公主請安。”

墨芊兒站在李公公的后方,這是上次在客棧見面之后,墨芊兒與景瑤第一次距離如此之近。

景瑤故意沒有回應,她上下打量著墨芊兒,不過是一平民女子,并沒有什么不同,怎么就會讓洛晟睿如此掛心?景瑤著實有些不懂,這鄉野丫頭究竟有何吸引人的地方。

沒有等到景瑤的回應,墨芊兒只能一直保持這行禮的姿勢,本就不適應這宮中的禮儀,這動作讓她的雙腿酸痛起來,為了保持姿勢,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

景瑤見狀,這才松了口,放過了她。

“都起來吧。”

“謝公主。”

墨芊兒站起身,雙腿的酸痛總算得到緩解,可還是不自主的發抖。

“李公公在慶安宮應該還有事務要忙,我就不留你了。待我和她談過之后,自會派人送她回去。”

景瑤這話李公公自然聽的明白,打從一開始素梅將墨芊兒安排到慶安宮,李公公就知道,這墨芊兒,絕對不只是宮外的一個丫頭這么簡單。

“是,那老奴先告退了。”

見李公公離開,墨芊兒這心里開始打鼓起來,原本來的路上她還對景瑤有所期待,可這來了之后發現氣氛與她想的完全不同。從剛剛行禮時,墨芊兒就能感受到景瑤的目光一直鎖定在她身上,那目光似乎是在審查犯人一般,并沒有一絲友好。

可既然如此,景瑤又為何會安排她進宮來呢?

就在墨芊兒還在思索時,景瑤的問話打破了沉默:“你就是墨芊兒?”

“回公主的話,奴婢就是墨芊兒。”

“進宮可還習慣?”景瑤看著墨芊兒,她這問話聽著倒像是關心的意味。

“回公主,還算習慣。”墨芊兒回的小心翼翼,在沒有確定是敵是友之前,她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墨寒不在,她必須保護好自己。

“那就好,當初在宮外你那般攔車為的不就是想進宮謀一份差事嗎?現在我如了你的愿,將你安排進宮,你打算如何報答我啊?”

景瑤這問題似乎是個死局,墨芊兒站在那里,她覺得自己好像被釘在一個架子上。

若是答對了可活命,若是說錯了那便會喪命。可這畢竟才是她入宮的第二日,連規矩禮儀都只是學了些皮毛,這局她又怎能從容應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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