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干嘛？先不要……”

她的緊張顯而易見，最終屏幕上綻開的是他陰謀得逞的笑。

每次都是這樣，可他帶著幾分輕狂的模樣，不僅僅是撩心。

這讓她回憶起“女孩子不要XX”、“女生就應(yīng)該XX”的言論，毫無征兆的，窺探自己的內(nèi)心，誰還沒個恣心縱欲的時候了。

“你就試探哈，哼。”她輕哼著轉(zhuǎn)過去臉。

“試探什么？我和他們講過了，他們說以后方便了可以見個面什么的，唉，好餓，我今天突然很想吃你做的煎餃，哪里有賣？”

許邯是要去廚房，一路快步趕著，下樓，轉(zhuǎn)彎，不巧碰到爺奶家里的阿姨還在廚房打掃衛(wèi)生。

“小邯，你晚上是不是沒吃飯？”阿姨以熟絡(luò)的語氣問。

“沒，”他看阿姨就要開火做，擺擺手，“不做了，我不太想吃。”

阿姨握著食材的手還懸著未落，眼瞅著他冰箱里拿飲料、柜子里取零食，她忙揮著滿滿當當?shù)氖郑澳愦龝鹤尃敔斈棠炭匆娏耍旆呕厝ィ挛绨娘溩樱医o你下幾個也不會用多長時間，你要著急就去樓上等著，我給你端上去。”

他望了望阿姨打開的冰箱，還是選擇搖搖頭，“不了不了，我爺爺要茶呢，你忙吧。”

“你干什么不吃飯？！”焦急與薄怒的問話，蘇妡盯著亂晃的屏幕半天了，這才接上話。

“不餓……”

“剛才誰說的好餓？”

他自己都發(fā)現(xiàn)前后矛盾了，眼睛馬上從屏幕上挪開了，“吃飯的時候不餓，現(xiàn)在有點，要不你先收拾一下？”

“我收拾什么？你現(xiàn)在去吃飯，回來了我給你做煎餃，順便告訴你怎么做的。”

沒那么神秘，她自己做的。

“好吧……有什么想要的沒，我下周回去帶上。”

“沒有。”

下周，也不知是周幾，下周四開學，今天才周二。

“那就帶我自己了。”還得意洋洋的。

最終，聊到沈可毓回來，蘇妡也沒告訴他方才的事，給他平添擔憂罷了。沈可毓是趕早回來的，蘇勇江給她打了通電話，她心急火燎的回到家，若不是見女兒靜恬的模樣，她都要忍不住上前抱下孩子了。

“我去問下保安室，怎么回事。”沈可毓剛要脫下外套，又收緊了，還是親眼去瞧一下。

結(jié)果沒幾分鐘又回來了，她呵著寒氣，“保安室外面都是人，吵吵嚷嚷的，我也沒進去，我問了一句，別人說是逮著了一個騙子，大家正圍著要錢呢。”

“噢，媽，你吃飯了嗎？”

室內(nèi)很暖，暖氣帶來的熱哈哈的溫度，包裹著沈可毓，從外面裹進來的寒氣不時便散了，“我下餃子，你吃什么？”

“我吃過了，我來吧，媽。”蘇妡就往廚房去。

沈可毓探手攔下她，搖頭，“我做，玩去吧。”

進廚房關(guān)上門，沈可毓這才松口氣，她特意請了半天假，心下打定主意明天要找物業(yè)好好說這件事。

翌日，還在吃早飯，響起了敲門聲，她瞄著貓眼外，是鄰居，一個胖乎乎的中年婦女，似乎是姓王。

“王姐，吃飯了沒？剛做好，進來吧。”沈可毓盛情相邀，但對方咽著寒氣，揮著手。

王女士是從樓下剛上來，沒乘電梯，累的夠嗆，“不了不了，我說一句就走，我們啊，都在下面和物業(yè)理論呢，要他們增設(shè)監(jiān)控，要么加強巡邏，昨天鬧騙子鬧的，太氣人了，我們都是花大價錢買的房，治安這么差，還好意思要兩塊五的物業(yè)費。”

“哦哦，我等下?lián)Q了衣服下去。”沈可毓了解許多住戶的意見，還是聽王女士說的，應(yīng)該是趁著這機會，大家也要將收費問題論一下了。

“行，我先去了啊！”王女士揮著手，先去察看了電梯，這會兒還都被占用著，但她無論如何都不愿再使喚兩條腿了。

蘇妡在餐桌前聽到了對話，眼見媽媽深思不語，也沒問什么。

飯后，她穿戴好，要和媽媽一起去，反正也無事，沈可毓也答應(yīng)了。母女倆有說有笑的接近保安室，又是里三層外三層的，只能先聽聽其他人的閑話了。

“我們樓上的老兩口兒的情況，他說的真的一樣，要不我怎么會相信？”

“我家也是老人在家，啥都沒問清，說他像模像樣的檢查了管道，也問了使用情況，還嘮嗑，完了才說要交錢，你說現(xiàn)在這騙子得多猖狂，直接上門的，一家兩三百，一棟樓、一個小區(qū)，騙一半他也發(fā)達了！”

“就是就是，還好逮著了，保安還想靠‘以為是家長’糊弄過去，辦個門禁卡多少錢？物業(yè)費不夠嗎？”

“都是只進不出的玩意兒，我們花這錢買這邊，都可以在新區(qū)買一套半了！”

吵吵嚷嚷的，蘇妡半掩口，趴在媽媽肩側(cè)，“媽，應(yīng)該是同一個人，我當時問了，說檢查天然氣的。”

沈可毓點點頭，看著女兒，即使如此，她也不覺得慶幸，說難聽點，誰敢保證別人肚子里揣的什么壞心？

待了幾分鐘，門口進來一輛車，是物業(yè)的經(jīng)理，因鬧得有點嚴重，不得不來了。最后協(xié)商結(jié)果，是大面積安裝監(jiān)控要五六十萬，住戶不愿出一部分，物業(yè)也不愿全擔，那就增設(shè)卡位，每個出入口必須憑卡出入，增加保安巡邏。

許多人對這個結(jié)果也不甚滿意，沈可毓也是，有點氣窩著，但沒辦法，暫且妥協(xié)了。

回到家，沈可毓又是長吁短嘆，“再等等，等你去讀大學了，我和你爸住哪里就無所謂了。”

她還和蘇勇江商議過陪讀，但以雙方的否定不再提，孩子都成年了，不現(xiàn)實，也不符合他們當下的情況。

周六，蘇妡正準備問許邯具體日期，先瞧見了一條未讀。

“我可能要晚一點回去。”

他也沒說原因，干巴巴的一串字。

“好，回來之前告訴我，”她思忖片刻，又編輯道，“是有事情耽誤了嗎？”

回復，直等到兩小時后才送來，“爺爺手術(shù)，剛結(jié)束，醫(yī)生說沒大問題。”

他先前說爺爺心臟病發(fā)了，所以他就住爺奶家了，年前還不考慮手術(shù)的，但年后觀察情況不樂觀，還是做了搭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