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彩初是第一胎,宮口開的很慢,疼了整整二十多個小時,才把孩子生下來。
那是個女孩,皺巴巴的,彩初總念叨著說長的好丑。
襁褓中的嬰兒,張嵩談不上是否喜歡。
但彩初心里明白,張嵩是有些失望的。
在他的老家,生女兒是抬不起頭的,會一直被人看不起,村里所有的集體活動都不會邀請,說是會影響村里人的命運。
說白了,就是暗指生女兒的人,命不好,參加宴席或是祭事之類的集體活動,會帶給人厄運。
彩初是不相信這些的,兒女都是父母的寶,至少對她來說,她愛她的孩子。
沒兩天,彩初就出了院,帶著孩子和張嵩回了他們的出租房。
張嵩覺得有些累,便商量著讓自己的母親來幫幫忙。
彩初和老太太相處的不多,她心里有些擔憂,但敗給了心疼,她也同意了。
老太太進門的時候,彩初甜甜的喊了聲“媽。”
卻沒得到老太太善意的回應,而是炮火對準了自己的兒子。
“我家里忙著呢,你還非要我來伺候,你媳婦是順產,沒兩天人就好了,怎么還矯情上了,要坐一個月的月子,我那時候,都沒上醫院,就在家里生的你,沒兩天,我都下地干活帶你了,現在都不用下地了,只要帶個孩子就夠了……”
接下來母子兩個的對話,彩初沒有再聽。
尷尬著轉身回了屋子,捂上耳朵,假裝失聰。
可眼眶卻不自主的難受,淚水順著眼眶直直往下流,她連擦都來不及。
老太太來了,張嵩結束了陪產假,回了廠里上班,伺候月子和照顧孩子的任務便落在了老太太的身上。
為了圖方便,每天老太太早上就會把彩初兩天的食物給煮好,到了飯點就給她熱一熱,剩下的再放在冰箱里,第二頓繼續,以此類推。
孩子則是每天打上一盆水,用毛巾沾濕,然后渾身上下擦拭一遍。
彩初說了好幾次,孩子得洗澡。
可老太太不聽,直說她矯情,直說他們那個時候就是這么帶孩子的。
望著床上嗷嗷待哺的女兒,彩初的眼淚像是都要哭盡了,她想著,若是以后自己的女兒嫁入了這樣的家,她就去給女兒帶孩子,她就去伺候女兒坐月子,準把她娘倆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出了月子,宮彩初才覺得自己像是活了過來,能像個人一樣活著了。
她開始買菜,做飯,每頓都燒新鮮的。
老太太又不樂意了,好幾次宮彩初都聽到老太太給兒子抱怨,說她鋪張浪費,不懂得過日子。
而后每天夜里張嵩則是讓她多擔待些,說老太太年紀大了,讓她照顧下老太太的情緒。
彩初便開始早上買菜,中午做飯,晚上吃一頓剩的,第二天再買新鮮的。
老太太這才收斂了些,抱怨的也少了些。
矛盾爆發在女兒張甜甜6個月的時候,老太太在飯桌上提議,讓宮彩初斷了母乳,出去上班,減輕家里的負擔,再者就是準備生二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