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蘇醒
- 我才是女主啊
- 鯉愫愫
- 3746字
- 2021-01-21 16:00:00
艷陽高照,冬城卻一點兒都感覺不到烈陽的溫度。
此時裴卿的心情就宛如冬城的溫度,直線下降,感覺脈搏都要停跳了。
葉斕十分不滿:“你怎么回事,要不是看在阿姐的面子上,我定然不會對你這般親切。你怎么反倒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裴卿嘆了口氣,回過頭,眼神冰冷:“葉二小姐,你大可不必這般對待我,若不是看在景……”
糟糕!裴卿心虛地轉(zhuǎn)移了視線,差點就說出景郁的名字了,景郁不是葉虞這件事可千萬不能暴露。
“景?”葉斕疑惑地注視著裴卿,“景什么?”
裴卿清了清嗓子,神色如常。
“沒什么,我的意思是,你現(xiàn)今能這般完好無損地站于此處,也是礙于葉虞的面子。”
說到這里,裴卿的眼神危險了起來,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殺意卻讓葉斕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若不是葉虞,你早便成了我劍下鬼魂。”
葉斕驚恐地看著裴卿遠去的身影,緩過勁來“哇”地一聲就蹲在地上哭。
裴卿聽到哭聲,腳步頓了頓,就繼續(xù)向城主府前進了,神色沒有絲毫動搖。
葉斕淚眼朦朧地抬頭望天,抹了一把眼淚,小聲哭訴:“阿姐,你到底在哪里啊?斕斕好怕……真的還能找到你嗎?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
溫瑢走在黑暗之中,周圍只有水聲,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知身在何處。
“阿瑢?”
熟悉的聲音落入耳中,溫瑢的腳步停了下來。
眼前逐漸有了光亮,模糊的場景漸漸清晰。
一位身穿湖綠色綢裙的美婦人坐在繁花盛開的院子里,沖著溫瑢微笑,身側(cè)假山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地落進身后的蓮池中。
溫瑢微微張了張嘴,眼淚順著臉頰不停歇地滑落。
美婦人招了招手:“阿瑢,過來坐啊,怎么傻站著?”
溫瑢抿抿唇,撐起笑容,快步走過去,“哐”地一聲跪在美婦人面前:“娘親……”
高大的身軀微微地顫抖著,雙手緊緊握拳,指甲都要嵌進肉里去了。
淚水滴答滴答地落在青石地面上,化成了一顆顆亮藍色的圓潤晶石,叮叮當當?shù)芈涞盟奶幎际恰?
美婦人微笑著俯身摸了摸溫瑢的頭:“阿瑢,莫要再哭了,闊別多年,為娘也不想看到你難過。”
溫瑢抬起頭,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眼淚根本就控制不住。
這一瞬間,自己一直以來受的委屈和侮辱,都演變成了傷痛,當著母親的面,化作淚水訴說著自己的經(jīng)歷。
美婦人替溫瑢拭去淚水,蹲下身,將溫瑢一把攬進懷里,輕輕拍著溫瑢的后背,安撫道:“我兒受苦了,也長大了,成熟了。”
待溫瑢平靜下來,兩人一起坐于桌邊暢談。
“阿瑢,為娘見你身邊多了一個似我待你一般的好姑娘,為娘心知你與那姑娘皆無法對過去釋懷,但你們不能被仇恨蒙蔽雙眼。”
溫瑢點頭:“她叫景郁,可惜孩兒受了傷,無法言語,若是能開口講話,倒是有許多想對她說的。”
“景郁……”美婦人若有所思,“莫不是為娘認錯了人?那孩子長相倒是與葉姑娘十分相像。”
“您話中所指可是葉虞,葉大小姐?”
“沒錯,真的十分相像。”
溫瑢笑了笑:“娘親,確是葉大小姐,不過,魂魄并非是她。”
“此話當真?”美婦人滿臉驚詫,似乎不敢相信溫瑢所述。
“孩兒并不知內(nèi)情如何,只是有人告知我確實如此,小郁也并未對此多言。”
溫瑢當初也質(zhì)疑過,不過景郁的性格和葉虞就是兩個極端,行事作風(fēng)也頗為奇異,漸漸便打消了溫瑢的疑慮。
現(xiàn)在在他面前的,不是曾經(jīng)與他有瓜葛的葉虞,而是模樣相同的另外一個人。
美婦人遲疑地點點頭,隨后表情輕松許多:“娘親覺著這姑娘不錯,也是真心待你,不知娘親何時會再蘇醒,你可要抓住機會了。”
溫瑢尷尬地笑了笑:“娘親,小郁待我如親兄弟一般,并無其他心意。”
“那姑娘沒有,你有沒有娘親可清楚著呢。”
美婦人笑意盈盈地望著溫瑢,溫瑢那點小心思,怎能瞞得過“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自己呢?
滿臉緋紅的溫瑢別開目光,語氣有些不甘,卻極盡柔情:“我雖有意,卻不可硬生生奪了小郁的自由,若她此生皆對我無意,那我便守在她身邊護著她便是。”
美婦人眼神暗了暗,輕嘆一口氣:“情之一字,頗為難測。”
天色驟變,烏云黑壓壓地覆上了天空。
溫瑢愣了一下,轉(zhuǎn)頭不舍地看向美婦人。
美婦人卻只是輕笑著,擺了擺手。
兩人雖是無聲地交流,卻勝過千萬言語。
溫瑢跪下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抬起頭時,畫面瞬間消失,模糊中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
“這,這怎么還哭起來了?”
白鷹嚇得不輕,他并不知道溫瑢在夢境中與逝去的母親相遇的事情,自然不會知道溫瑢為何流淚。
睫羽微動,溫瑢緩緩睜開眼,寶藍色的眼眸泛著水光,轉(zhuǎn)過頭對上了白鷹詫異的表情。
“啊,你,你醒啦?”
白鷹看著發(fā)愣的溫瑢,不知所措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fā)。
溫瑢沒想到會見到白鷹,下意識地就說了句“白城主?”。
本以為會像往常一樣,只是做出口型,卻沒想到從喉嚨里發(fā)出了嘶啞的振動。
兩人皆是一愣。
溫瑢心中大喜,有聲音了!可以說話了!
白鷹不可思議地望著大喜過望的溫瑢:“你,你能講話了?!”
溫瑢激動地從床上坐起來,臉上笑容燦爛,掀開被子就要下床,想要去找景郁。
“你想干嘛!”白鷹一把將站起的溫瑢按回床邊,擔(dān)憂都寫在了臉上,“你的傷還沒有好,不能亂動。”
溫瑢著急地說著什么,但是發(fā)出來的都是嘶啞的不完全音節(jié),白鷹根本聽不懂他在講什么。
“叩叩叩——”
“進來!”白鷹的語氣很不耐煩,忙著搞清溫瑢的“啞語”,還忙著攔住溫瑢,不讓他離開,無暇顧及門口的人。
白裙少女開門走進來,看見床邊神情焦急的溫瑢,整個人呆若木雞,什么都說不出口。
溫瑢突然感受到一道強烈的視線,眼睛的余光瞟向門口少女。
兩人目光交匯,溫瑢愣了一瞬,激動又有些慌張地站起身,卻再一次被白鷹按了回去。
少女慌亂地打開門逃出了溫瑢的視野。
“啊,呃呃!”溫瑢急得不知所措,白鷹又聽不懂他在說什么,被白鷹按著也無法動彈,只得瘋了一般指向打開的房門。
白鷹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先冷靜,你想說什么,給我寫在紙上,早就給你備好了。”
溫瑢有些詫異,乖巧地坐好。
白鷹轉(zhuǎn)身去床榻的另一側(cè)拿紙筆。
溫瑢盯著門口,趁機飛快地跑了出去。
“哎!”白鷹聽見跑步聲回過頭,卻只捕捉到了一絲殘影,頭疼地扶著腦門,“這小崽子真不叫人省心!”
也顧不得紙筆了,趕忙追出去。
——
景郁被白光刺得眼睛酸痛,等待逐漸適應(yīng)了才緩緩起身。
身上的疼痛緩解了不少,不知是心理原因還是真的好轉(zhuǎn)。
揉著昏漲的腦袋,景郁吐槽著嘿嘿的功能:“什么破系統(tǒng),既然還有蘇醒時間,也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時候會醒來……我萬一又突然遇到危險怎么辦?”
一邊埋怨一邊打量四周,雪白的墻壁干干凈凈,沒有一絲灰塵。
床也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雖硬,卻有暖暖的感覺從身下傳來。
景郁檢查了一下身體的傷口,身上多處割傷,不過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深淺不一的劃痕也是隨處可見。
景郁此時想到的,就是擔(dān)心這幅美麗的皮囊有沒有受損。
轉(zhuǎn)頭看向床頭旁的矮書案,上面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嶄新的衣服和一堆奇形怪狀的瓶瓶罐罐。
整個房間除了床和書案,便再無其他家具或擺件。
景郁看著這簡陋的房間不知該說什么好,或者與其說簡陋,用簡潔來形容會更好?
房間整體的感覺就像是一塊成品的玉,是將玉的內(nèi)部掏空制成的一般。
渾然一體,白得溫潤。
身上的傷應(yīng)當是恢復(fù)得差不多了,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毀容,也不知道溫瑢現(xiàn)在身在何處,是何處境。
想到此處,景郁趕忙拿起案上的衣服換好,也不管這是在哪里,徑直就向門外走去。
——
裴卿站在人潮擁擠的大道上,看著被一群模樣俊朗的靈族圍住的葉斕,糾結(jié)著到底要不要上去幫葉斕解圍。
不帶上葉斕,那對裴卿而言自然是一件大好事,再也不用聽葉斕陰陽怪氣地諷刺自己。
但是不帶著葉斕,以葉斕的實力,是斗不過在場任意一個靈族的。
萬一裴卿獨自離去后雙方真的起了沖突,吃虧的定是葉斕。
盡管現(xiàn)在的景郁早已不是葉虞,也完全沒有之前的記憶,但若葉斕受了傷,景郁也不好交代。
葉斕倒是沒有思考那么多,眼前的靈族也并無惡意,只是不清楚為何全都湊到一起圍觀她。
一個小哥歪著腦袋:“未曾見過你,你從何處來?”
身旁的另一個人接話:“你未曾見過?我倒是覺得此女有些眼熟。”
被眾人問得云里霧里的葉斕,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裴卿。
裴卿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糾結(jié)著,根本沒有注意到葉斕的視線。
“不靠譜的,”葉斕噘噘嘴,郁悶極了。
一個小孩子抬頭望著葉斕,眨巴著大眼睛,雙手一合大喊道:“我知道了!我記得她!她是那個葉虞的妹妹!”
所有人聞言都是一驚,均呈鳥獸狀散去。
包圍圈瞬間消失,只留下葉斕一人站在原地不知所云。
裴卿被動靜拉回思緒,盯著那個說話的小孩子,眼神暗了暗。
葉斕憤怒地走到裴卿身邊質(zhì)問:“你剛才為什么不幫我?!”
裴卿神色復(fù)雜地看了看葉斕,沒有答話。
心里卻已經(jīng)想了一堆事情,但最不明白的,就是葉斕為什么會不知道葉虞在冬城的所作所為。
當時鬧得人盡皆知,為何偏偏葉斕毫不知情?
無數(shù)個問題在腦海中劃過,卻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葉斕不知事情的起因經(jīng)過結(jié)果,自然毫無畏懼:“想什么呢?問你話呢,為什么不回答?”
“還有,你到底知不知道我阿姐在哪里啊?你若是不知道,我便獨自去尋了。”
雙手環(huán)胸,想要顯得盛氣凌人些,奈何身高不夠,反倒是被裴卿的冷漠壓了一頭。
“我看你還是先買個斗笠或面紗戴上吧,冬城的消息可是四大城里傳地最快的。”
葉斕不解:“我又沒做錯事,模樣也俊俏,你怎得叫我去買斗笠戴?”
末了又問了一句:“剛剛那群人說到我阿姐了,看來阿姐確實是在冬城,就是不知道具體在某處,要不我們尋個人問問?”
裴卿眼神一凜:“你若不怕死,便去問吧。”
葉斕不服氣:“發(fā)什么脾氣!不過是問問,怎會喪命?!”
“你當真不知葉虞三年前來冬城的所作所為?”
裴卿渾身透著危險的氣息,這話一出,葉斕便覺不對。
“三年前?三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