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直接走了？”

動了手之后，蕭湛沒有停留，放下碎銀子后直接離開了小飯館。

玲瓏在后面邊追邊問。

“不。”蕭湛直接封住玲瓏的穴位，然后掐了個法決，隱在飯館前方不久的樹上。

玲瓏動都不能動，只能用眼睛盯著蕭湛。

“你為什么封住我。”玲瓏不知道蕭湛接下來要做什么。

既然直接離開了，為什么又要停留下來。

“讓你看看，人族的本性。”蕭湛淡淡的回答。

玲瓏沒等多久，就聽見一陣更強烈的馬蹄聲傳了過來，并且伴隨著一陣濃煙。

大概100多人停在了李家飯館的門口，有幾個騎著馬，后面的人都是跑步跟著。

最前方從馬上下來了一個中年男子。

“就是這里？”中年男子對著旁邊的一個巡邏兵說著。

這個小邏兵就是剛剛對著蕭湛放狠話，讓蕭湛不要離開的那個人。

“大王，就是這里。”小邏兵恭恭敬敬地回答。

“去，將里面的人抓出來。”中年男子冷冷地吩咐道。

進去幾個邏兵，將老李頭，小二，還有一個廚師，帶了出來。

“動手的人呢。”小邏兵發現沒有蕭湛，直接問向跪著的三個人。

“回......回稟......大王。”小二結結巴巴的回答著。“他......他們......已......經......走了。”

小邏兵一聽人已經跑了，直接狠狠地踹了小二一腳。

小二即使再年輕，也被踹的咳出了血。

玲瓏在樹上看著，不能動，只能問向蕭湛。

“他們找不到我們，為什么還要對這些毫無還手之力的人動手。”玲瓏很是不解。

“正因為他們找不到我們，而且......”蕭湛頓了頓，“他們自己也知道即使找到我們，也打不過我們。”蕭湛直接實話實說。

“所以，他們就只能欺負普通人？”玲瓏也明白了，這些人，有氣，但又不能對比他們厲害的人報復，因此只能欺負比他們弱小的人。

再看底下，山大王一聽，人已經跑了，直接淡淡的說了一個字。

“殺。”

這個字就像普通的喝水吃飯一樣，沒有任何波動。

山大王話音一落，幾個邏兵上來，手起刀落，直接結果了三個人的性命。

“啊。”玲瓏輕聲一呼。

這還是玲瓏第一次見到收割人命。

玲瓏一直以為，只有在面對外族的時候，才會丟失性命。也只有魔族，在面對人的性命的時候，才會這么漠視。

可是現在，三條活生生的人命，就這么丟失在了人族自己人的手中。

這些山匪，都一如平常，沒有任何不適。

“你為什么不救他們。”

“我是魔族，為什么要救人族。”蕭湛冷笑一聲。

“你......”玲瓏也沒話可說。

蕭湛是魔族，不會平白無故的去救人族的性命。

“可以了么。”玲瓏沒有再看向蕭湛，只有淡淡的聲音。

底下的山匪都沒有進李家飯館，直接離開了。

在山匪離開之后，蕭湛解開了玲瓏的穴位，沒有解開玲瓏的封印。

從樹上下來的玲瓏什么也沒說，把老李頭，小二以及廚師師傅搬到樹下后，才對蕭湛說。

“給我把劍。”

蕭湛如玲瓏說的給了她自己的佩劍。

玲瓏接過之后，看出來這是一把寶劍，不過也沒有拒絕。

雖然被封印住靈力，但玲瓏的身體素質被天地靈氣洗禮過，自然也是很好的。

一點一點的用劍劈出了三個深坑，然后將三個人給放了進去，填回土之后，默默的看著這三個土包。

蕭湛就倚靠在樹干上，沒有幫忙，也沒有打擾，也沒有擔心自己的佩劍會不會被玲瓏劈壞了。

蕭湛這么做自然有他的目的，他就是為了讓玲瓏知道人族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好的。

不過這應該是玲瓏第一次見到人性，就給玲瓏一個發泄的機會，讓玲瓏去做些事情，可以分散一下注意力。

如果蕭湛去幫忙，很大可能直接吸引玲瓏的怒火。

所以還不如什么都不做，就這么靜靜的等著。

直到玲瓏抬起頭看向他。

“走吧。”玲瓏對蕭湛這么說著。

兩個人就靜靜地走著，直到玲瓏突然說了一句話。

“你讓我看這些，如果想讓我投靠魔族，那你是想錯我了。”玲瓏停了下來，認真的注視著蕭湛。

蕭湛也在看向玲瓏，他看得出，這個小姑娘的眼神之中，蘊含的是認真、專注和堅定。

不過蕭湛也沒有指望著這么一次就可以說服玲瓏，如果這么簡單就可以做到，蕭湛也會覺得無趣。

“只是讓你自己看看，只有自己親眼所見，親自感受，你才會知道這世間，不是你所想的那樣。”蕭湛這么說著。

大概很久以后，玲瓏都記著這句話，人會相信的，只會是自己親身體會的。

無論是誰，旁人說的話，只是一個引導，而讓這個人真的去相信，只是因為他所見，他所想。

可當玲瓏真正理會這句話的時候，玲瓏寧可她從來不這么懂過。

蕭湛沒有放棄，雖然還是奔著西方而去，但路上還是帶著玲瓏見識了人世間的種種。

他們去了繁華的城鎮，見到了高門大戶內欺凌下人的場景，下人的性命就猶如垃圾一樣，那么的可以隨時拋棄。

也去過偏僻的小村莊，看到了食不果腹，人吃人的樣子，在特別饑餓的時候，甚至自己的親人都可以吃下去。

還特意去了皇城，看著奢華的飯菜端上飯桌，所謂的皇帝嬪妃只吃簡單的幾口，就直接扔掉了。這些貧苦百姓吃不起的東西，在這里，只是被丟棄的命運。

玲瓏當然也看到了美好的地方，看到父親讓孩子騎在脖子上，給孩子買冰糖葫蘆。

看到飯館會將殘羹剩飯給予外面乞討的人。

玲瓏真正了解了世俗界是什么樣子的，和她想象中的真是完全不同。

沒有狐九描述的那么平和，沒有青煙那種妖族回來報恩的那么激動，也沒有感受到師父說過的那種，可以為了人族可以犧牲一切。

然而，這就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