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義上這里是分公司,如果更直接的一點,這本就僅僅只是是一個礦場,就在大山的凹處,開車隨著大貨車來往的縫隙中,在山坳處一個大彎,轉過就能看到正轟隆運作的采礦作業裝備和選礦設備和車間,整個礦場就像調皮的孩子躺在自己大山母親的臂彎里,自在的同時又一直在搗蛋。
“喂,干啥的!”繞過貨車進出口,來到辦公區的車輛入口,瘦黑的保安大爺坐在木板凳上,還叼著煙,毫不客氣的把她攔了下來。
“你好,師傅……”恰好的爆破聲,讓她提高了聲音,“我是總公司調過來的,這才剛到,我需要進去。”
保安打量著她半晌,然后扭頭問保安亭里面的人,“有人調過來嗎?問一哈呢?”
對講機的電流遠大過了話語聲。
“沒接到通知,你打電話!”保安大爺保持著高嗓門,并不友好的說完,甚至連頭都沒轉過來,還對著保安亭里面猥瑣的笑。
這樣的形象,讓她很難受,但她依舊拿起手機開始翻找電話,電話那頭卻是無人接聽。
“打通沒嘛。”保安已經抽完了煙,吊兒郎當的樣子就是個老不正經,向她走了過來并詢問到。
“沒接電話,”說著又拿起電話呼了過去。
“你說你是調過來的,把你調崗的資料給我看一下,或者你是總公司來的,你給我看下你的證明也可以,他們馬上都要下班了,堵在這里一會兒他們不好出來。”保安就站在她車窗邊上,不知道是因為帽子太大還是腦袋太小,看上去并沒戴整齊,很是別扭。
她在手機里翻出企業微信,將屏幕對著保安,“那……”
保安先是湊近看,然后又往后退了一點才看清。
“開嘛,讓她進去。”看完然后對著保安亭里面吼了一聲,然后又指著側邊的停車位,“停那邊上哈,不要停到門口去了,那邊是領導們的專用車位。”
她并沒有作答,照著保安的提示,將車開了進去,雖然她此時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從她的職位角色來說,太多的問題就在眼前,讓她很難受,不過此時的她除了照做又還能怎樣。
辦公區很簡陋,搭建的時候為了節約時間和成本,只是用鐵欄桿圍了一片空地,建筑還只是定制過來的幾棟兩層聯排的板房,即使這樣設施依舊都是齊全的,不過脫漆的地方銹跡已經很明顯了,她還是第一次來,對于這里的環境,不過從她的表情來看,他對這里的環境并不滿意,而且是很明顯的失落。
她在里面轉了幾圈,一來希望能熟悉一下環境,二來則是希望能發現點什么,最終停在了行政辦公室門口。
門沒鎖,她直接推門就進去了,若長的辦公室里,辦公桌椅擺放的很整齊,當然,桌邊上的陳設有一點亂,但這是辦公室應該有的樣子,十幾個工位上,只有兩個人女孩子坐在座位上談著該如何化妝,才說到第三層要怎么擦,對于秦佳凜進來干什么,卻毫不關心。
“你好?”秦佳凜主動的在門口處打著招呼,才打斷了兩人的聊天。
“你有什么事嗎?”回答的女孩子是個圓圓臉,從妝容和穿著上看得出,這是一個很精致的女子。
“我是才從總公司調過來的,我來這邊把資料流程走了。”
“你明天再來嘛,人事這邊今天已經走了。”
“這才四點過,不是還沒下班嗎?”她看看手表上的時間。
“你不管嘛,你只有明天才行了,今天他們早都走了,肯定辦不了了。”另一個女孩子瘦的有點不太健康,年紀看上去要大一點,有一點不耐煩了。
“哦。那……”秦佳凜很無語,還有一點生氣,想發個火,但卻沒有對象,于是她讓自己想辦法先接受這樣一個事實,“那我接下來……唉……那我先去找個地方落腳。”
“嗯。好。你慢走哈。”瘦女子一套禮貌的回答把敷衍和不禮貌體現的十分明顯。
出來以后,突然覺得有點憋屈,原本打算禮貌性的低調進入,先把資料流程走了,自下而上的完成前期的上任工作,但眼前的結果,不僅打亂了她之前來的路上腦子里思考的臨時計劃,甚至讓她體驗了一次辦事難,不得不悻悻而去。也是正好,她需要準備一些生活上的應對品。
最近的小鎮十六公里,開車卻需要差不服一個小時,從山上望下去,依河而建的山區小鎮,躺在河谷中央,大概這里都喜歡橘黃色,現代建筑粉幾乎統一的粉橘色外墻,深橘色房頂,凌亂而毫無規律的分布在小鎮各處,老鎮算得上是個不怎么有名的旅游區,有趣的建筑很多是石頭壘的,配合著木制的裝修,拼砌街道的石板在人們踩踏的歲月中留下兩道溝痕,兩旁總有一些再她看來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各種骨頭和牛角羊角做的工藝品,山里撿來的石頭和木頭,或者一堆一堆說不上來名字還不知道有沒有毒的干貨等等,但她要買的御寒衣物,老鎮的唯一一條街走完只有民族服飾,他并不想把自己弄得奇奇怪怪的,最終還是在這邊最大的商場里才買到一身厚實一點的衣服,順便在找酒店的空擋去藥店里買了些許抗感冒的常備藥。
吃過晚飯,獨自一個人在酒店里聽著小鎮夜的聲音,太過于安靜,安靜到只能聽到小河里的流水聲,恬靜而淳樸,但物價卻高的嚇人。
晚上是她最能靜下心來的時候,她需要整理一些東西,新的職場,如何上手,如何立威,如何融入,他都需要一套框架計劃,來的太過于匆忙,她的調動,只是在常務會議上的會議決議,她立馬就離開了公司,甚至總公司的交接流程都沒有走,情感的悲痛讓她忘記了當時的自己。應對計劃雖然現在還準備不齊,但今天就在礦場短短的十幾分鐘,小小的幾個問題,如果有必要,她都希望可能是握住了一把殺入新職場的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