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李時越睜開眼，足足兩次被羊撞死的經歷讓他愈發坦然了，死一次很痛苦，習慣性的死亡后復活就無所謂了。

盡管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莫名地循環，如果不躲開這只該死的羊，就沒辦法做任何事情，而羊為什么會出現，它的存在意味著什么，到現在都是未解之謎。

“這么緊張？”后座上突然傳來一個男聲。

還是一樣的臺詞，還是一樣的語氣，連時間都是一樣的四點零六分。

李時越機械地點了點頭，表明自己真的很緊張，畢竟一會就要被羊頂死，換做誰都會心虛。

“我沒想到游戲剛開始你就遇到了麻煩，真是讓我失望。”零皺著眉頭。

你就不能換個臺詞么，李時越嘆了口氣，完全不想搭理零，他決定好好捋一捋事情的經過，首先是夢中常朝夕的求救以及窗戶上的血手印，這些是一切麻煩的開始，

然后零會給自己一個PSP，看起來是游戲，其實是師兄他們真實的經歷，游戲中的場景甚至會隨著自己的選擇而延伸到現實世界。再然后就是那只該死的羊，那只羊究竟為什么會出現，第一次是因為自己釋放了信號彈，那么第二次呢，為什么他還是出現了。

不管是不是夢境，羊的反復出現到底意味著什么。該死的，完全沒有頭緒。

接過零遞來的PSP，李時越嘆了口氣，第一次是盡力反抗，第二次是站在原地，但是好像都不太對，自己還能怎么做呢。

左冰砰地一槍打中了女巫的頭，女巫發出絕望的哭泣，心煩意亂的李時越決定掉頭就跑，離這三個人遠一點，最好能在游戲里找到這只羊，把它活掐死。

女巫的行動速度極快，再加上掉頭就走沒有給徐聞舟他們反應時間，很快就領先了一大截，師兄他們似乎也沒有再追，但李時越沒敢掉以輕心，鬼知道殺胚學長會不會頭腦一熱提著槍追上來活生生把自己轟爆。

一口氣跑了幾百米李時越才放下心來，剛才逃跑的時候也沒顧得上方向，要是能控制著往自己這邊來就好了，從游戲的時間看看那只羊到底躲在哪兒。

零伸長了脖子默默看李時越操作，見他頭也不回的逃跑，零笑出了聲，但是什么也沒說。

笑什么笑，我這都是血的教訓總結出來的，三十六計走為上，要不是溜得快，沒準兒那該死的羊就又來了。

女巫在叢林里來回穿梭，李時越心里有個主意，既然這個游戲世界和現實生活似乎是連通的，那么用女巫在叢林里好好找找塞壬和阿斯莫德的線索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片叢林極大，李時越在里面轉悠了二十分鐘仍然一無所獲，也幸虧游戲里的人物不需要體力，不然換做真人，早就累得癱倒在地了。

正當李時越一籌莫展時，PSP突然震動了起來，李時越驚訝的發現女巫猛地掉了一大格血，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有些無所適從，不斷地旋轉視角想看看究竟。

只見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身后居然跟著一只棕熊，這只熊已經被煉金氣息所污染腐蝕，半張臉已經骨骼化，黑洞洞的眼眶顯得尤為猙獰可怖，一只獨眼閃爍著金色光芒，龐大的身軀給了李時越極大的威懾感。

盡管有著數百斤的體重，但是走起路來居然無聲無息，李時越剛剛完全沒有聽見任何聲音，煉金獸由于血統被污染，整個身體結構都產生了畸形，嘴里的牙齒縱橫交錯，口水滴滴答答地順著下頜往下流，落在地上就會發出刺啦一聲，連泥土都被腐蝕。

李時越知道此時調頭就走的話必死無疑，只能依靠自己出色的敏捷和優秀的操作看看能不能反敗為勝，李時越對自己的手速很有信心，雙手如電，猛搓屏幕，動作如行云流水，依靠極快的速度配合鋒利的銳爪打出了無限連招。

直到被煉金獸一巴掌拍爛了腦袋。

Game Over。

零默默地收走了PSP，不屑地說了一聲菜，急匆匆地打個響指就走了。而此時窗外，那只巨大的山羊仿佛等待已久，一張羊臉貼在車窗上，炯炯有神的與李時越四目對視。

李時越放棄了反抗，默默閉上眼睛，“來吧。”

……

第四次睜開眼，就像是日常起床一般平常，好整以暇地看了看車窗上的手印，盡管剛才又死了，但是臨死前的李時越似乎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他發現只要游戲中的女巫一死，羊就會沖出來把現實中的自己頂死，至于為什么自己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復活，就不得而知了，但是零一定是知情者，就從他第三次收PSP后跑路姿勢的熟練程度就知道一定是預演了無數遍的結果。

那么只要保證游戲中的人物不死，似乎就可以解開這個噩夢循環，可是自己已經嘗試了三種不同的辦法，反抗、等死、逃跑，似乎都不管用。

不對，還有一種辦法，李時越靈光一閃，覺得自己隱隱約約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所在，剛才自己逃跑的思路其實是正確的，只是不該這么一走了之，因為叢林里有著數量驚人的煉金獸在游蕩，隨便亂逛的話，憑自己的身板毫無疑問活不過三秒。

李時越沉思了半晌，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師兄他們三個人強悍的戰斗力在這叢林里幾乎是無人能擋的存在，如果自己仰仗著出色的敏捷性一路潛伏跟在后面，是不是就可以混到存活的那一刻呢？

但是為什么由羊來扮演這個死神的角色呢，這個問題李時越依舊沒有明白，可是不管怎么樣先試試，反正已經被羊頂死這么多次了，也不差這一次。

李時越深吸一口氣，一邊聽著女巫在墻邊的哭泣，一邊耐心等待師兄他們的到來，還是熟悉的槍聲，還是那么精準，李時越早有準備，在解鎖的一瞬間就迅速離開了他們的攻擊范圍，留下一臉茫然的三人組在原地發愣，徐聞舟第一次見跑得這么干脆利落的Boss。

李時越這次沒有逃遠，兜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圈子后弓著腰慢慢跟在了師兄他們的身后，保持著一個最完美的距離，決定安心做一只跟屁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