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

黑暗中，她勉強看見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放在唇間。

這里沒有其他人。

深深的小巷里，只聽見兩人安靜又局促的呼吸聲，還有靜靜飄落的雪聲。

心，悸動著。

他靜靜地看了她會兒。

帶了絲貪戀。

半晌。

她看見他從包里拿出一盒東西，遞給她，黑眸里映著一地的雪，還有她。

深深邃邃的，又帶著一絲他身上特有的野氣。

“蘇伊瑾?！?

他的聲音低沉好聽。

“圣誕快樂。”

他把禮盒遞上。

“……”

蘇伊瑾一時反應不過來，隔了好久才出聲，看著他，

“……可是，今天不是圣誕節?！?

“……”

他一時語塞。

“那我，提前送行不行？”

少年垂下眸，眼底有著極少見的乞求。

他只是想讓她收下，這份禮物。

畢竟，這禮物花了他小半個學期的心血。

不只是白色天使奶糖，還有……

“……可是我……沒有給你準備圣誕禮物?！?

她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怔怔地看著他，軟聲開口。

你就是最好的禮物。

……如果可以。

他看著她，此刻頭頂上輕輕積了一層薄薄的雪，半白半晶瑩剔透地籠在她的小腦袋上，更襯得她一張小臉干凈水靈，一雙大眼睛清澈得沒有一絲雜質。

長長的睫下，粉唇微咬，看向他的眼神里，有一絲糾結。

“蘇伊瑾，你可以明天送給我?！?

像是看穿了她所想，他低沉的聲開口，拉開她的手心，把禮盒放上去。

蘇伊瑾只好慢吞吞地把禮盒塞進書包，一邊有些狐疑地看著面前的人。

總覺得今天他哪里……不對勁。

“別多想。”

他輕笑著抬手撫了撫她的頭發，為她掃去頭頂上的雪碎。

見她一直睜著大眼看著他，他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最后卻沾染上一絲苦澀。

“……蘇伊瑾，不要太想我。”他啞聲說。

他垂下頭。

“我要走了”這四個字，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不知是不是被大雪天凍的，少年的眼眶微紅。

掌心卻是一如既往地炙熱。

先是安撫似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然后看著她，看著她……

又忍不住闔上眼睛，一把將她摟進懷里抱住。

她聽見他緊挨著的炙熱胸膛的心跳聲，也聽見他那略重的呼吸聲。

大腦有些空白。

卻又好像心下有某種預感一般，無力抗拒……也不想抗拒。

雪花越飄越大起來。

漫天的雪，隨風飛舞，拍打著旋轉在兩人身邊，愈裹愈烈。

星空點點，漆黑的夜，安靜地籠罩在這片城市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