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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泰山四寇

  • 魏虎將
  • 長坂劍圣
  • 3166字
  • 2020-11-13 07:00:00

二人帶了些禮物,登門拜訪自己昔日的大哥臧霸。

臧霸也是老了,知道兄弟來訪,高興的像是三歲的孩童。

親自打了只北歸的大雁,讓庖廚做出來招待自己這兩個老兄弟。

臧霸已經(jīng)貴為侯爵,看見兩個兄弟卻毫無架子。

令人搬開了案幾,三人席地而坐,相互搭著對方的肩膀,抱在一團(tuán)飲酒。

酒過三巡,幾個老兄弟懷念起過去。

吳敦打趣著說道。

“想當(dāng)年某也是這十里八鄉(xiāng)的美男子,上門議親的人,把某的大門都踩破了。”

臧霸笑呵呵的一個巴掌拍在吳敦身上說道。

“哪有汝這般的美男子,當(dāng)初某在開陽第一次見著,著實(shí)驚煞某也,某還問起左右,這黑黝黝的莫非是山間的彘成了精?”

言罷,三人哈哈大笑,看著吳敦黑黝黝的皮膚,身黑色體毛很多,且又直又硬,看著還真像是野豬成了精。

“想當(dāng)年某在開陽大戶人家為仆,日夜勞作,些許小錯就遭拳打腳踢,更是吃不飽穿不暖,若不是渠帥將我從街頭撿了去,哪有某今日富貴。”(這里的渠帥是指首領(lǐng))

說著說著尹禮一個粗獷男子也不禁落下了眼淚。

臧霸拍了拍尹禮的肩膀,給了他一個熊抱。

“某也未曾想到,當(dāng)年一個瘦弱少年,如今也成了錚錚漢子,腰佩銀印青綬,牧守一方了,哈哈!”

尹禮直接拜了下去,將頭附在地上,表達(dá)對臧霸的感激。

吳敦大笑著打趣到。

“正是如此,兄弟們都在私下里管你叫盧兒,先帝第一次見我等時,還以為你叫尹盧,哈哈哈。”

聽見吳敦的打趣,尹禮直接扔了一個瓜果過去。

“去去去,就你話多。”

突然吳敦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不在有了笑容,神色哀傷。

“可惜了孫嬰子(孫觀的匪號)走的早,沒有時間去享這富貴,孫嬰子也是,何必為了曹家拼死拼活,每戰(zhàn)必前,導(dǎo)致自己傷重殞命,不該!不該!”

臧霸安慰到。

“孫嬰子就是這性格,當(dāng)初一起闖蕩時就是如此,各路匪首都畏于他的狠歷,只是未能享受富貴,就死于榻上,惜哉!惜哉!”

尹禮開口道。

“阿霸(昌豨的匪名昌霸)也是作古多年。”

吳敦有些怒氣,喝道。

“莫要提這廝,這廝目光短淺,一向與弟兄們不對付,心里不曉得藏著多少陰謀。”

昌豨加入的最晚,而且是帶著部曲投靠,也是最刺頭的一個,一向都在挑釁大家的權(quán)威。

臧霸礙著面子不好說,尹禮又一根筋,很少去想這些,只有吳敦一向和昌豨不對付,沒少懟他,要不是臧霸多次攔阻,早就和昌豨打起來了。

吳敦繼續(xù)說到。

“如今中原安定,朝廷也不在需要我等,前些年是某被罷官,如今是渠帥,在之后就是盧兒,先前拜訪者不止多少,如今門口塵土彌漫,富貴還能持續(xù)多久耶?”

這句話說道臧霸和尹禮的心里去了,什么致仕?無非是體面趕他們滾蛋,沒了權(quán)利還有誰會攀附自己?

像吳敦一樣,從先前的門庭若市,到現(xiàn)在門口連討吃的乞兒都沒有,這樣的富貴還能維持多久?

難道大家從年少時的奮斗,就是為了曹家坐衣裳?

三人陷入了沉默,也不知是為了懷念孫觀,還是擔(dān)憂自己的晚年。

吳敦的聲音打破了這絲寂靜。

“曹丕小兒薄待與我等,我等何須為其賣命,天下尚有蜀地劉備、荊揚(yáng)孫權(quán)、遼東公孫恭在外,我等可趁威名尚在,起與青徐之地,這天下曹家坐的,渠帥為何坐不得?我等兄弟也可封侯拜相、光宗耀祖。”

臧霸和尹禮被這番言論驚住,臧霸的酒爵更是失手掉在了地上。

半響兒臧霸開口說道。

“這話在我的府上說說也就罷了,切莫流傳出去,否則我等性命難保,此事休要再提,否則莫怪我不認(rèn)這個兄弟。”

“渠帥!”

臧霸揮手打斷了吳敦的話。

“切莫再提,若是有困難,隨時來侯府,只要某一日尚在,不會讓兒郎們餓著肚子。”

“渠帥!”

臧霸見吳敦還不放棄,瞪圓了眼睛,喝止吳敦。

尹禮趕忙上前拉住吳敦。

“渠帥,他喝多了,某這就帶他回去歇息。”

說完拉起正欲說話的吳敦,給臧霸告了個罪,退了出去。

二人出了府,尹禮向著吳敦說道。

“今日這是怎的,為何逼迫渠帥,事先也不和某商議。”

“唉!渠帥這是老了,竟然畏于曹丕小兒,其對我等之殺心,從未減免,在如此下去,遲早家破人亡啊。”

“渠帥也是為了兒郎們著想,若是事敗,本以返鄉(xiāng)安度晚年的兒郎們,恐誅三族。”

“渠帥老了,你也老了,爾等坐享富貴去罷,若某成事,再來相邀,若某身死,妻兒老母就托付給盧兒了。”

說完吳敦朝著尹禮重重的鞠了一躬,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走去。

尹禮只能望著吳敦的背影沉默,此刻喉嚨仿佛被千斤巨石壓住,怎么也說不出話來。

幾日后,利城郡利城縣。

“渠帥,一切都準(zhǔn)備妥當(dāng)。”

說話的正是蔡方,蔡方原本是吳敦的心腹,當(dāng)初雄據(jù)泰山之時,就是一個親衛(wèi)隊(duì)的小頭領(lǐng),后來吳敦官居太守,蔡方更是其麾下帳下督。

蔡方生性灑脫,頗具匪氣,在利城很是混的開。

直到吳敦致仕,新的太守到來,對于蔡方這樣不似軍人,反類匪徒的人,打壓的厲害。

抓到蔡方的錯誤,直接將他一捋到底,變成了普通士卒。

蔡方也是多次登門造訪吳敦,訴這一肚子苦水。

這次吳敦下定決心謀反,就用上了蔡方,讓蔡方去召集舊部。

現(xiàn)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吳敦走在房中踱步。

“渠帥可是有什么憂慮?”

“現(xiàn)在萬事俱備,可惜大渠帥不愿出面,否則憑借大渠帥威名,可惜這些借口?”

蔡方想了想說道。

“新任郡丞何球,在郡內(nèi)克扣糧餉,許多兄弟對此頗有微詞,不如就以此為名目?”

其實(shí)何球只是查出了這些泰山系的百將、都伯們虛報人數(shù),吃空餉,于是大筆一揮,扣下了這些虛報的糧餉,讓這些人憤恨不以。

蔡方原來也是其中一員,甚至還說過,不喝兵血,憑那點(diǎn)俸祿,還不如回去做山匪。

吳敦聽了這話,頓時有了主意。

“就讓小崽子們以何球貪墨糧餉一事起義。”

說完吳敦叫來了兒子吳咨,吳咨弱冠之年,出生時吳敦已經(jīng)降曹,從小就給兒子請了老師授經(jīng),武藝方面由自己親自教導(dǎo)。

臧霸也曾經(jīng)見過吳咨,還曾指點(diǎn)過吳咨,吳咨在兄弟幾人的兒女中,算是最出色的一個。

吳敦雙手拍著兒子的肩膀。

“今天起你就隨你祖母,改姓唐,若事不可為,就帶著你母親出海,西面已經(jīng)給你們備好了大船。”

說完沒等兒子回話,吳敦就向著蔡方說道。

“去準(zhǔn)備吧,這次以唐咨(吳咨)為首,若事不可為,你要用性命去保護(hù)他。”

蔡方單膝跪地雙手抱拳。

“渠帥放心,方必以性命護(hù)小渠帥周全。”

唐咨仿佛明白父親的想法,跪在地上,向著吳敦叩了幾個響頭,頓時淚流滿面。

“父親萬望珍重,兒去也。”

吳敦的淚水也從眼角漸漸滑落,背過身去,沒有再看兒子一眼。

蔡方扶起了唐咨,二人轉(zhuǎn)身離開了吳府。

送走了蔡方和唐咨,吳敦讓妻子和老母收拾好行囊,送去了西邊大船。

一切妥當(dāng),吳敦穿戴起了自己的甲胄,翻出了自己當(dāng)年的百煉環(huán)首刀,輕輕的擦拭干凈。

“老伙計(jì),我們又要并肩作戰(zhàn)了。”

吳敦點(diǎn)燃了家中放置好干草,瞬間大火將整個府邸吞噬,府中空無一人,只有吳敦早就準(zhǔn)備好的幾具尸首。

望著大火彌漫的府邸,吳敦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轉(zhuǎn)身離開了這個生活了許多年的地方,趕赴利城大營。

營中皆是吳敦的老部下,空降的那些將領(lǐng)早已被控制起來。

吳敦登上臺,振臂一呼。

“利城太守徐箕、郡丞何球,克扣我等糧餉,某雖致仕多年,談及兒郎們的,仍舊痛心疾首,如此小人,我等何須在忍,這就反了他的!”

場下一陣陣高呼。

“反了!反了!”

“反!反!”

“渠帥!渠帥!”

吳敦以兒子唐咨的名義,舉其為帥,自稱唐咨麾下大將黯奴,率領(lǐng)部眾殺向利城。

很快吳敦就帶著部曲殺入利城,抓住了徐箕、何球二人,將其綁于街口,當(dāng)著眾人的面腰斬。

城頭瞬間變換大王旗,短短數(shù)日之間,吳敦就控制了整個利城郡,開始向周邊郡縣滲透。

很快瑯琊郡也落入?yún)嵌厥种校D時徐州震驚。

吳敦寫了兩封信,一封給臧霸,一封給尹禮。

與此同時蔡方也帶著唐咨留在了利城縣,他們將在這里等著吳敦凱旋的消息或者身死的消息。

臧霸收到信件之后,并沒有回應(yīng),將信件焚燒。

心里嘆息著,吳敦還是走上了這條不歸路,唉!

臧霸派了親信,星夜趕赴利城,希望能救下吳敦的家人,而當(dāng)其趕到時卻發(fā)現(xiàn)吳家被大火焚去,幾具尸體燒成焦炭。

而尹禮收到信件后,陷入了兩難之境,燒去信件,沒有出兵,當(dāng)做無事發(fā)生一般。

而瑯琊郡西北的泰山郡卻有了動作。

泰山郡太守俾將軍、益壽亭侯呂虔向瑯琊出兵,鎮(zhèn)壓叛亂。

徐州叛亂的消息也傳入了正在合肥的皇帝曹丕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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