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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畢業(一)

我們學校似乎有點兒太局促了些:畢業典禮選擇在中考的三天前舉行?雖然舉行得還算順利,但是完全沒有中考后舉行時那種留別的氛圍,一切都很平淡,很難使人潸然淚下,不過,仍有回味之處……

學校安排夏琴初給班主任馬老師在典禮上獻花。當夏琴初得知這個消息時,她激動的一下子跳起來了。馬老師是她最喜歡的老師,自從她轉學以來,馬老師就給她很多的安慰、鼓勵和贊賞。從夏琴初轉到這里的第一天,在座次表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她就知道,馬老師一定是個好老師。而事實就是如此。

舉行畢業典禮的前一天晚上,因為夏琴初的座位距講臺較近,馬老師就忽然問她:“琴初,明天咱們班都有誰要去給老師獻花?”

“顏莫陽,侯露凡,還有我。”

“嗯,你給誰獻啊?”

夏琴初本不想說的,要在明天給馬老師一個驚喜,因為她感覺馬老師也很喜歡自己。可既然馬老師這么問了,她也就不好隱瞞了。

“給你,老師。”

馬老師愣了一下,似乎有點不敢相信,隨后很開心地笑著說:“行行行,好啊,咱學校真的是很會安排啊!”

老師,你喜歡我給你送花嗎?她張了張嘴,但沒敢把這話說出來。

馬老師笑起來,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像是年輕了十幾歲。馬老師年輕時一定更美……當然嘍,現在也很美。

別的班都是班長給班主任獻花的,24班則是這個體委給班主任獻花,為啥?班長去哪兒了?蔡校長器重顏莫陽,非要趁著獻花的機會,讓他們倆個人在典禮上敘敘舊不可。記得那次顏莫陽去參加比賽嗎?蔡校長親自開車去送他的。

驕陽,到哪里都發光,羨慕嫉妒恨?

夏琴初雙手抱著鮮花,跟著隊伍登上主席臺的臺階,馬老師在沖我笑著。

把花送給老師。我看到她眼中分別是淚。

老師,我承認,在第一次見到你時,我曾懷疑過你,這又瘦又矮的身材,是否可以領導好一個班。你用行動讓我懂得了不能以貌取人,您這一年來的付出,一年來的辛勤,這一年對我的關照,我都會銘記在心,永不忘懷。

“老師,謝謝您的付出,老師,您辛苦了。”夏琴初彎下腰,盡她最大的努力,用她最誠懇的心,像馬老師表示感謝。

馬老師笑著,很開心地說:“好、好、好……”

馬老師還是穿著那件淡黃色的緊身碎花長裙,就像夏琴初第一次看到她時。

夏琴初說:“老師,你能抱抱我嗎?”

馬老師,聽了毫不猶豫地張開雙臂,她們抱在一起。

馬老師比夏琴初還要矮一些。她拍拍夏琴初,說:“琴初長高了啊,你剛來時,和我差不多一樣高呢。”

其他班的同學獻過花就立刻走人,只有夏琴初和馬老師在這里訴深情,讓旁邊的班主任看得眼紅紅的。

馬老師的眼圈,也是紅著的。

走下主席臺時,夏琴初卻差點和顏莫陽撞在一起。顏莫陽看到是她,說:“嘿?體育班長?”

“班長。”夏琴初也笑著作為回應。

她回頭望去,蔡校長抱著一大抱的花,也在樂呵呵笑著。

這是畢業典禮啊。

接下來是各班班主任講話,一班班主任最先開始,24班最后。他們每個班的形式都非常花哨,顯然是提前安排過的。

每個班主任講話時對應的班級方隊都保持著站立,其余方隊都坐下,有的班還在班主任講話之后宣誓、鼓掌,特別是二班,最后還為老師拍掌拍出了一首歌來。沒辦法,人家班主任是音樂老師。

我們班是完全不知道有這個環節的啊。

怎么辦……

怎么辦?怎么辦!

夏琴初呆呆地坐著,聽別人鏗鏘有力的宣誓,24班是壓軸的班級,什么也沒有,太尷尬了啊——

體委回頭看著同學們,他們也一個個目瞪口呆的,愣愣的在那里坐著,不知所措。

怎么辦?

上面是23班的班主任,在聲情并茂地為23班鼓勁加油:“十年磨一劍,為中考一戰,快馬加鞭,勝者向前……”

“同學們,中考一戰可否奪冠?”

二十三班齊聲:“能!”

“請大聲喊出23班的口號!”

“二三二三,勇往直前,奮勇爭先,永不言敗!”

場上爆發出一陣掌聲,23班班主任演講完畢,該我們了。

未等掌聲落下,緊張的夏琴初就喊倒:“24班全體起立!”

唰!噠!

夏琴初響亮的喊聲,加上全體24班同學整齊的起立聲,讓全場驟然安靜,大家都被24班的氣勢震撼住了。

同時,受到震撼的還有我們自己。

從主席臺上傳來馬老師的聲音。

“九月,五十七朵花開,帶來了金黃色的秋天,我們度過冬天的風雪,春天的明媚,夏天的溫暖。六月,繁花盛開,在24班……”

曾經我們也哭過,也笑過。手拉著手,一起滿校園瘋跑。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習慣于埋頭書海之中,做題、練習,讓試卷堆滿我們的課桌,讓草稿紙塞滿我們的桌斗。清晨響徹天際的背書聲,夜晚燈光下的身影,一幕幕都縈繞在耳邊,浮現在眼前。

“愿24班的孩子們,不管遇到任何險阻坎坷,都阻擋不住你們的風流叱咤。加油吧!祖國的未來等著你們……謝謝大家!”

可能沒有任何互動,似乎,就要這么結束了……

一班二班給了大家一個華麗的開頭,而24班需要給大家一個平淡的結尾……

臺上,馬老師的話音才剛剛落下,操場上還回蕩著久久不息的回音。沉寂。這里面卻是一片沉寂……

忽然,班長顏莫陽在隊伍中高喊一聲:“好!”幾乎同一時刻,24班所有同學齊聲高喊:“好!”并伴隨著如雷的掌聲。

夏琴初被這種團結一心的氣氛震驚了。他們沒有經過任何的提前安排,一切都在隨機應變,可都進行的那么完美,沒有一絲破綻。就連顏莫陽喊得那聲“好”,也很難讓別人看出蹊蹺,因為在那同時,我們用最快的速度反應了過來,立刻一起喊,聲音之大,讓人震撼不已。

24班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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