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著明日再吃吧!”
聞言,老頭兒有些不敢相信的瞧了白澤一眼,“我沒有聽錯吧?這鳳梨酥你要留著明日再吃?誰都知道鳳梨酥是要趁熱吃最好,留著明日,你是想啃石塊啊?”
白澤那雙眸子里面流閃過淡淡復雜的情緒,低著頭,將布包放在手邊的假山上,“現在,不餓。”
也沒有心情去吃這種東西。
老頭兒將視線放在布包上,喉結上下動了動,“你不吃?那我就吃了。”
沒有聽見白澤反駁,老頭兒伸出手去,一把將布包抓了過來,然后開始狼吞虎咽起來,嘴里面含糊不清的問道,“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月光下,白澤的面容看得并不是十分的真切,卻帶著幾絲神秘,“你這次去宿城,知曉的事情,應該比我多才是。”
嘴上的動作一頓,老頭兒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樣回答,咽了那口鳳梨酥,這才費勁的說道,“他回來了。”
他回來了?
白澤蹙眉,卻不屑的哼了出了聲音,“回來了,又怎么樣,還要來找我不成?”
老頭打了一個響指,“你還真的說對了,他在宿城打聽你的下落,想要來找你,說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你說他有什么要緊的事情?難道是要約你去青樓,到時候記得叫上我。”
“你要是想去,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白澤說道。
“還是算了吧,”老頭兒嘿嘿一笑,又往嘴里面塞了一個鳳梨酥,堵得嘴巴鼓鼓的,“這些是你們的愛好,我一個老頭子,沒有那個興趣。”
白澤挑眉看著老頭兒,“既然這樣,那善居樓的月票,我就只能送人了。”白澤說道,隨意的將懷中的一張票給舉了出來,就要朝著外面走去。
只聞見一陣風,白澤手中的月票已經到了老頭兒的手中,老頭兒滿心歡喜的,將月票放在月光下看了看,這才滿意的放進懷中,“這個東西還是給我吧,給別人也是浪費了,給我最好,給我最好。”
白澤挑眉,點點頭,看著別處不再說話。
見白澤一副有心事的樣子,老頭兒也不再說話,慢慢的將剩下的鳳梨酥全部塞進肚子里,這才滿意的站起來,拍著肚子說道,“看見你這么孝敬你師父我的份上,拿著。”
一道弧線劃過,白澤伸出手去,接過一個瓶子。
“這是?”白澤挑眉問道。
“活血化瘀的藥。”老頭說道。
“我用不著。”
一個大男人,一點淤痕什么的也要擦藥,豈不是太嬌氣了,他又不是百里霏霏。
老頭兒撇撇嘴,“又不是給你用的,這是給霏霏的,但是我不好直接給他,放在你這里,要是有個什么意外,你幫著給他擦擦。”
“霏霏?”白澤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陣笑。
這老頭兒,什么時候和百里霏霏這樣熟絡了?
瞧見白澤嘴邊的笑,老頭兒有些不服氣的說道,“對呀,就是霏霏,這孩子一看就跟我有緣,要是有機會,我一定教他功夫,你要是沒事,就把他多往我這邊帶帶,我給你收個師妹怎么樣?”
白澤思慮一會兒,挑眉問她,”你真的覺得,百里霏霏跟你有緣?“
一個老頑童,一個笨蛋。
怎么就有緣了?
“是呀,”老頭兒繼續堅持著自己的說話,一面用余光打量著白澤,“你不會是覺得我要是收了百里霏霏當徒弟,然后你就失寵吧?放心,師傅最愛的人還是你的,來,親一個。”
說著,他又要湊上來,給白澤一個吻。
白澤側身讓過去,好讓老頭兒吻上假山,然后一副淡然的模樣,“我沒有這些興趣,百里霏霏終究是富家小姐,你少跟她來往,不要害了人家。”
老頭兒有些不服氣,“什么叫做害了她,這天底下,誰不想做我靈域老頑童的徒弟,我這是幫她,女孩子多學點本領又不是什么壞事,大不了,”他的眼珠子咕嚕咕嚕轉了幾圈,“大不了,我把我的醫術交給她,不教武功就是了。”
還真是舍得下本,白澤勾起嘴角。
“她太笨了,不適合當捕快。”白澤搖著頭說道。
誰知道老頑童卻切了一聲,上下打量著白澤,“那我還覺得你不適合學武功呢,還不是跟了我這么多年,哪來的那么多廢話,你對師傅就是這個態度嗎?以后沒事就把霏霏帶來,我要教她醫術,收一個這樣好看的女徒兒,怎么想都是我賺了,要是到時候你和霏霏做點什么,再生個文武雙全的小徒孫,哎呀,那可就是完美了。”
白澤不再理會老頑童的胡言亂語,轉身朝著屋子走去,“夜深了,回去睡覺吧。”
剩下老頭兒一個人在背后剁腳,“喂喂,師傅我還沒有說完呢,你給我回來,回來!”
……
白澤在屋子中坐了一會兒,瞧著手中的藥瓶,心里面有些復雜,腦海中不自主的閃過百里霏霏那張臉。
那個笨蛋,脖子上的傷,好些了嗎?
這樣想著,白澤推開門,踏著輕功朝百里府上飛去,才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百里府上,已經入夜了,雖然府中有些侍衛巡查,但是并不是太密集,白澤幾步踏過屋頂,到了百里的屋前。
古色古香的女兒家閨房,一身飛魚服被掛在屏風上,珠簾擋住床榻上的人兒,整個屋子里面靜靜地,沒有一點聲響。
白澤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窗,跳了進去。
百里霏霏還安安穩穩的躺在床榻上,白澤走上前去,就著月光看著面前的女人。
月光淡淡的打在她的臉上,頭發散落下來,顯得幾分慵懶的樣子,卻添了幾分的嬌媚,不點自紅的嘴唇輕微的張開,像是在邀請著白澤上去品嘗味道。
即便是睡著了,百里霏霏還是將眉頭皺在一團,像是在夢里面遇見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鬼使神差的,白澤伸出手去,將百里的眉毛給撫平,動作輕柔,碰到百里臉龐的手指像是被灼燒了一般,他收回手,又瞧著面前的百里。
脖子上的淤痕在月色下已經看不出來了,明天再擦幾次藥,也就差不多會好掉了。
白澤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看到百里霏霏淤痕快要好的時候,竟然松了一口氣,心里面一直懸著的地方,緩緩地落了下去。
這個笨女人,沒事就好了。
一直在百里房中坐到快要天亮,白澤終于是起身,又從窗戶出去,腳尖一點,躍到了屋頂之上。
百里霏霏這一夜睡得并不是十分的安生,總是覺得有雙灼熱的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翻來覆去的,終于是熬到了天亮,一睜眼,卻對上大開著的窗戶,屋子里面空無一人。
只是做夢罷了吧?
聽見屋子里面的聲響,早就等在門外的巧兒推門進來,手中端著一盆水,“小姐,我伺候你洗漱吧?”
百里霏霏點點頭,瞧著開著的窗戶,忍不住問道,“巧兒,昨夜有誰來過嗎?”
巧兒有些疑惑的搖頭,“沒有啊,小姐,出什么事情了嗎?”
“沒什么事情,”百里霏霏搖搖頭,然后從床榻上下來,坐到銅鏡前面,瞧著脖子上的傷。
睡了一夜,脖子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要是不仔細看,幾乎是看不出來什么痕跡了,看來今日也不用絲帕來遮住了。“巧兒,一會兒洗漱了,你再幫我擦一次藥吧。”
巧兒點點頭,然后遞上已經擰好的毛巾,“小姐先洗臉吧。”
一番收拾之下,百里又坐著馬車到了縣衙,門口的衙役顯得十分的激動,瞧見百里家的馬車到了,便是趕緊是走過來,朝著馬車里面喊道,“巧兒姐,我給你帶了好吃的。”
巧兒在馬車里面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百里朝著她笑笑,“瞧瞧,別人已經追到馬車邊上來了。”
“少爺,你就不要再笑我了,我才不想跟他們這些人在一起呢,笨死了。”巧兒說道,一面掀開簾子,一副沒好氣的說道,“走開走開,一大早就吃好吃的,你是嫌我不夠胖嗎?”
衙役摸著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巧兒姐,你也不胖啊,至少在我心里面,你是最好看的。再說了,我娘說了,女孩子,就是要胖一點好。”
“為什么要胖一點好?”巧兒問道。
衙役更加的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我娘說,長得胖一點的,更容易生孩子。”
百里霏霏忍不住在馬車里面笑出了聲音,巧兒更是氣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上去就踢了衙役一腳,“你才生孩子呢!誰要跟你生孩子,你要生自己生去。”
“我一個人,也生不出來啊。”衙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哈哈哈,百里霏霏笑得更加的大聲了,捂著已經開始疼得肚子,探出身子來,問道,“敢問這位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衙役嘿嘿一笑,“叫我阿南就好,百里公子,要不要吃一點東西?”
百里霏霏趕緊擺手,“你的好吃的,還是全部留給巧兒吧,我要進去了,巧兒,你好好嘗嘗阿南給你帶的好吃的啊!”
說罷,百里霏霏還朝著巧兒擠眉弄眼的,隨即才步伐輕快的走進了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