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門處,槐樹下,石桌旁。
安生端坐靜候陳道行歸來。
柳厲博撐著開陽傘在一旁一同等待。
村里人都在沉浸在悲傷之中處理親人后事,原本就人丁稀少的村莊此時更是遭受重創。
他們并不知道是同村的喬家造的孽,只是一味的以為只是一場意外,心中悲嗆溢于言表,卻不知該如何發泄……
臨近傍晚,厚重烏云退去,天空中忽然出現一輪明日。
“柳兄,小心別讓陽光照射到你。”安生提醒了句。
“無事,算算時間,道長也該回來了。”
言語剛落,陳道行便從村口進來。
“安小子,柳厲博,久等了。”陳道行語氣中難掩情緒低落,雙眼更是紅得厲害。
“陳叔,莫前輩的魂魄接回來了嗎?”
“已經接回來了,此處的事處理得怎樣了?”
“已經讓他們趕緊下葬了,剩下的讓他們自己處理吧。”
“那行,我們走吧,去我那處道觀,然后你找個時間建立門戶。”
兩人交談間,柳厲博站在一旁等候,直到聽到最后一句話時他有點慌了。
臉上的表情比吃了死耗子還難看。
陳道行自然是發現了柳厲博的表情變化,不禁感覺有些好笑。
“柳厲博,放心,這次不會有雷劈你的。”
……
一行人花了兩個多小時回到陳道行的道觀。
此時已然是晚上八點多了。
簡單洗漱一番,三人圍著一張桌子坐下,柳厲博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安生和陳道行喝茶,因為自身是陰魂身的緣故已經無法進食任何食物。
“陳叔,過幾日我便進行兩界門戶建立,到時候借你道觀一地一用。”
“也好,剛好你可以休息調整一段時間。”
“對了陳叔,莫前輩呢?”
“已經送下去了,其余的就別問了。”
陳道行都這樣說了,安生便沒有再追問下去,這是他們師徒的事,還是不插手的好。
至于莫幽跟陳道行都說了些什么,那也只能猜想過罷。
接著,陳道行安排了兩間房給他們休息,而陳道行卻獨自前往道觀中堂。
柳厲博在一旁有些疑惑,他看了看安生,好像是在問安生:“那么晚了道長還去中堂干嘛?”
只見安生搖了搖頭,兩人便不再關注陳道行了。
“柳兄,你的尸身在何處?”安生問到。
“不重要了,現在去找注定是去送死。”柳厲博搖搖頭說到,他已經釋然了。
從身死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釋然了,這世間對于他來說最重要的人已經先行走了,其余的都已經再不重要了。
看到柳厲博這個樣子,安生心里說不難受是假的。只是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柳厲博。
長長嘆了口氣,說了句“休息吧”。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安生似乎背負的東西越來越多。
肩上擔負著壯大渡魂門的重任,還要除掉那只鬼王,然后就是維護世間一方太平……
若問他是否可以放棄?當然不能,如若放棄,他辜負的不僅僅是自己父親,還有整個渡魂門歷代門主,往大了說還有以及陽世間的普通人!
夜深,安生帶著無盡思緒入夢。
該做的事還得做,該承擔的責任也不能逃避不是么?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安生早早起床打坐,午間就繼續看《渡魂》,晚上練習劍法、口訣,以及各種咒語。
日復一日,周而復始。
終于,五天之后,安生自入定中清醒。
睜開一雙明亮如水的眼睛,眼神里面流轉著絲絲流光。
經過五日的不斷修煉領悟,終于迎來了渡魂的第一道坎。
此刻他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同于往日的心態,心態變得更加穩沉,明悟一些基本術法的奧妙……
或許是經歷過生死大戰的緣故,又或許是見得生命的終結,使得他現在看待任何事物都帶上些許冷漠……
“現在唯一缺的就是讓自身靈魂離體的術法了!”安生呢喃到。
“或許我可以幫你呢?”
突然,一道清脆女聲胸前仲光劍中傳出。
安生下意識的準備拔劍,此時,仲光劍中又傳出一道女聲:“我看你小兔崽子是活膩歪了,還沒聽出來我是誰嗎?”
同樣的語氣,同樣的稱呼,安生才突然想起來這是硯夕的聲音!
“你怎么在這里說話?你趕緊出來!”安生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
“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一直都在,你沒有發現罷了。”
結果話音剛落,由意念變幻出的硯夕直接出現在他面前,一只纖細玉手輕輕伸向他的臉龐。
安生想躲,卻發現自己突然動不了,只能任由硯夕的纖細的手指在他臉上摸了一下。
“哎呀,夫君,人家哪里得罪你了?”硯夕一改剛才發怒的樣子,轉而用極其溫柔的語氣對著安生說了一句。
安生的臉瞬間就漲紅了,呼吸也有些雜亂……
“看到你害羞的樣子真的好可愛,要不我們玩個游戲吧?哈哈哈……”
說著,硯夕便伸手往安生胸前紐扣摸去,一個手指頭輕輕點在安生胸脯上,還特別俏皮的對他吹了口氣。
安生現在心中大亂,難道多年的貞潔就要這么毀了嗎?
“姑奶奶,你饒了我行不行?”安生幾乎是帶著哭腔說到。
硯夕越看越是想笑,繼而又挑逗到:“哎呀,夫君,你就從了我嘛……”
安生此刻真的慌了,這個女人到底想干嘛?留一道意念在自己身邊竟是為了這?
正在絕望之際,天空中閃出一道驚雷。
帶著一股無形的威壓便直沖安生所在。
“轟咔”
雷電直沖硯夕意念之上,徑直劈了個粉碎。
安生只覺得眼前一亮,再一看硯夕這道意念竟然不見了,自己也拿回來身體的主動權。
“道羽真人,你毀我道行!你該死!”一道接近發狂的聲音自道觀外傳來。
安生探頭望去,硯夕正以極快的速度趕來。
“道羽真人?”安生帶著疑惑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他并不知道硯夕口中的道羽真人是誰,只是有些疑惑的看著發狂的硯夕。
硯夕徑直沖進道觀,接著沖進中堂,雙眼滿是怒火的盯著墻上的一副畫,畫上畫的是一位鶴發童顏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白胡子老頭。
陳道行聽到這邊的動靜立馬就趕了過來,當他看到中堂里面站立著的硯夕時,整個人臉色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