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執(zhí)念就放下了。
許輕揚那天晚上回寢室被室友訓了一頓,因為一天的課她都沒在,有幾節(jié)她們還能幫她答到,但是班主任的課,高數(shù)的課都做不了假。她們大學又是出了名的大一考勤嚴格。
許輕揚聽到室友的批評,只解釋了她是去找前男友復合,關于逃課可能被處罰的事絲毫沒有再多問,也不關心。她回到寢室,就忙碌的和鄭偉短信聊了起來。
室友聽完也是無奈,所謂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啥,各自忙去了。
“我到了,到了就更想你。”
“乖,我們很快就能見面的,每天好好上課?!?
“知道了。”
“早點洗漱休息吧,愛你?!?
“我愛你?”結束了短信聊天,許輕揚還是看著短信的聊天記錄傻笑,好一會才去洗漱休息。
回到學校,許輕揚恢復了大一的忙碌生活,早起上早讀背英語,晚上刷數(shù)學題。不一樣的是之前擠出來的兼職時間換成了去醫(yī)學院約會。
每天的電話、短信、視頻,兩個人有聊不完的天,說不完的情話,兩個城市讓兩個人更加的親密。
許輕揚以為他們會這樣下去一輩子,直到兩個月后……
晚上下完晚自習,往常甜蜜的通話時間,許輕揚一直打不通對方的電話,發(fā)了無數(shù)條短信都沒有收到回復。她想可能鄭偉今天上課累睡過去了,才沒有接電話。但是第二天她依舊沒有打通電話。
許輕揚整個人都慌了,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進醫(yī)院了,還是怎么了。所以她讓室友請了半天假趕去醫(yī)學院。許輕揚因為之前經常過來看鄭偉,有幾次還偷溜進宿舍住過,自己直接偷溜到他的宿舍。
許輕揚直接推開門,看了一圈屋里沒有鄭偉,只有兩個在吃泡面的室友突然愣住了。
“許輕揚,你怎么來了?”其中一個室友放下泡面,問道。
“你們知道鄭偉上哪去了嘛?昨天開始一直聯(lián)系不上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許輕揚喘著氣問道。
“你先喝點水,你不知道嘛?鄭偉他媽媽不行了,他昨天下午就趕回去了。”
許輕揚接過他室友的水杯,頓住了。
那他為什么不告訴她呢?
許輕揚知道了他的去向,懸著的心才放下,和他們室友聊了幾句便買了張最近的火車票回學校。在路上,一直掛念著鄭偉,他現(xiàn)在應該很傷心,可惜她沒在他身邊。
“親愛的,你還好嘛?今天才知道你媽媽的事,抱歉這個時候沒能陪在你身邊,不能給你擁抱。你一定要節(jié)哀,照顧好自己。需要我的話,隨時叫我?!卑l(fā)送完短信,許輕揚才慢慢放松了心情。
后面的幾天,許輕揚陸陸續(xù)續(xù)發(fā)了很多的安慰和關心的短信,都沒有收到回復。打過去的電話也不是無人接聽就是拒接了。
她有點不明白,但是依舊安慰自己他失去媽媽很難過,不想理人是正常的。所以接下來的一個多禮拜都不在主動打擾,等待他的回復。
但是沒有任何消息。
最后許輕揚嘗試撥通了鄭偉室友的電話,“喂,華子,我是許輕揚,鄭偉他在宿舍嘛?”
“哦,輕揚,他剛還在呢,現(xiàn)在應該在洗澡,你等等,他洗完澡了,我把電話給他?!痹S輕揚在電話里聽到華子跟他說是你媳婦,電話都打到他這了。知道他在宿舍的那一瞬間,許輕揚無盡的怒火上來。
“喂,干嘛?我現(xiàn)在很忙,有事以后再說。”電話里傳來的冷漠的聲音,讓許輕揚覺得自己這快半個月的關心和焦慮,像是一場自導自演的獨角戲,狼狽之極。
“你沒有什么要跟我說的嘛?”許輕揚由生氣而放冷了語氣。
“說什么,你不是知道我媽死了嘛?”
“阿姨去世我也很難過,我不怪你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但是你不應該解釋一下,你為什么回來也不告訴我,在家給你發(fā)了那么多短信和電話,你也不接。我是你什么人啊?”
“……”
“又是不說話,鄭偉,你有沒有把我當過你的女朋友?”對于每次鄭偉莫名其妙的不說話,拒絕溝通,許輕揚有點崩潰。
好像每次碰到他家人的事情,他就像是躲進了龜殼里,任何人都不要靠近,包括她這個所謂的女朋友。
“許輕揚,我后悔了……”
“什么意思?”
“高中我不該找你談戀愛的,要不是和你談戀愛,我媽也不會為我總是擔心,還賭氣不吃藥。我也不該不聽我姐的,復讀了還和你糾纏不清,如果我能考個好大學,我媽高興或許也不會那么快離開。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粘在你這了。許輕揚,你以后能不能離我遠點?”
“呵,呵……所以是我害你媽離世的嘛?”
“……”
“我明白了,鄭偉,我們到此為止,希望這輩子我們都不會再遇見。”
許輕揚聽到電話里雖是鄭偉的后悔聲,卻滿是抱怨她的出現(xiàn)讓他失去媽媽,她覺得如此的可笑之極。
所以她的出現(xiàn)從頭到尾只給他帶來了災難,他是不是也覺得自己就是他姐姐口中所說的狐貍精。每一次她都以為鄭偉是還真的愛她的時候,他都能給自己一棍子打醒。
他只愛他自己,而她只不過是鄭偉寂寞時的調劑品而已。
那晚,許輕揚再一次崩潰大哭。
她室友在旁邊一再詢問都不開口說一個字,遞過去的紙巾也不接。
“輕揚,你手機響了?!笔矣迅嬖V她手機響了也不接,擔心有什么急事便幫她接了起來。
“喂,輕揚,你高數(shù)那本資料還在嘛,借我用一下?!?
“你好,我不是許輕揚,我是她室友,她現(xiàn)在一直在哭……”
“哭?怎么了,你把電話給她?!笔矣寻央娫挿旁谠S輕揚耳邊,告訴她是吳雙的電話。
“輕揚,你怎么了?和鄭偉分手了?”
許輕揚從來不會因為生活上的一些小事流眼淚,她比誰都堅強,但是碰到鄭偉,除了甜蜜蜜的笑,就是分手會大哭。吳雙記得許輕揚告訴她復讀時因為他大姐的鬧事,他們分手一個人在橋上大哭幾個小時。
“雙,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我快難受的要死掉了。嗚嗚嗚嗚……”
電話里都是哭聲,吳雙讓許輕揚去操場,她在那里等她。
吳雙在操場找了幾圈,才看到許輕揚一個人蹲在足球網的鐵桿邊小聲的抽泣。現(xiàn)在是晚上十點多了,操場已經沒有什么人在。
許輕揚看到吳雙時,又突然崩潰大哭。
吳雙只能安安靜靜的抱著她,什么也不說,輕輕的撫摸她的背。
一個小時過去了,許輕揚像是哭累了停下,趴在吳雙的肩膀上不說話。
“哭好了?哎……這一次,不要再回頭了,好不好?許輕揚?!眳请p都不想問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前不久許輕揚還一臉得瑟的說他們和好了,還提了一袋零食說是鄭偉送的,讓她幫忙照顧自己的。
“……雙,他好像從來沒有愛過我,可是明明是他先來找的我,每一次……”
“真正愛你的人,會用盡力氣去保護你,而不是每一次你因為他受欺負時,他都袖手旁觀?!?
后來那晚她們沒有再多余的交流,許輕揚不說話,吳雙一直坐在她旁邊陪著她。兩個人在草坪上坐了一個晚上。
許輕揚告訴吳雙:她想通了。
她一直認為愛一個人,是要全心全意一輩子去愛這個人。即使發(fā)現(xiàn)不合適,也可以去調整;即使他給自己很多傷害,也可以包容。她把認為他可能需要的,自以為是的都給他。
最終發(fā)現(xiàn),他只是個垃圾。你和垃圾執(zhí)著什么愛不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