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空無一人,安靜的環境里只留下絲絲微光,穿過幾排全黑的轎車,白衣女子突然停下腳步。
“殿下什么時候開始有跟蹤人的癖好了?”
“人?似乎不太貼切?!?
白衣女子猛地反身,掐住夜凌風的脖子就飛躍于半空中,滑過幾道車頂蓋將他死死的按在了冰冷的墻壁上。
女子的瞳孔由黑轉銀。
夜凌風冷面:“好久不見,雪靈!”
隔了一千年的問候,女子眼里盡是落寞。
“父王和血族的人都還好嗎?”
什么?
雪靈的眼里七分吃驚,三分哀傷,她松開手,夜凌風順著墻壁滑下,穩穩落地。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這一千年夜凌風的記憶是模糊的,有太多的謎團等著他解開。
“主人他……不,應該稱血靈帝了,”雪靈背對著夜凌風,垂下眼簾。
再次回想起異界,竟有一種又陌生又熟悉的錯覺。
當年異界呈三勢鼎立之狀,以血靈帝為首的血族居于伴月崖,白幽王率領的白騎軍駐于寒宵宮,而黑暗勢力鬼面君和面具魂獨霸赤炎洞。
雪靈本是血靈帝從玄冰陣中解救下的一只九尾雪狐,常年伴于血靈帝身旁,血靈帝對她一向也寵愛有加,可是后來不知出于何故,血靈帝竟然將她贈與了白幽王。
時隔千年,她還在耿耿于懷?
“一千年前,鬼面君率領面具魂發起了慘烈的叛亂之戰,異界血流成河,尸橫遍地,”仿佛一閉上眼,那一幕幕慘不忍睹的景象就會立刻浮現,雪靈不禁抱住雙臂,“后來,我和池守帥在伴月崖崖底發現了血靈帝的……尸體。”
尸體?
死了?
……
夜凌風愣在原地,瞳孔里冰藍色的液體剎那間凝固,宛若兩塊藏于海底的晶石。
自從封印被解除,沒有血族的翼人來尋他,也沒有父王留下的任何暗語,到了夜間,居然還會被白幽王的白騎軍四處追殺,種種跡象都已經給了夜凌風無數個兇兆。
雖然,或多或少有了這樣的想法。
雖然,心中已經做好了些許準備。
雖然……
雖然有如此多的雖然,可是當親耳聽到的時候,仍舊那般難以接受。
即使對象是他,出了名的冷血殿下夜凌風。
他攥緊的拳頭已經發白,只感覺渾身被藤蔓纏繞,勒住脖子,刺穿胸膛,來回交叉,痛到麻木……
回想起那天,血靈帝即將傳位,欽點的繼承者是二兒子夜凌風,他才貌出眾,靈力特異,領將有方,舉手投足間無不散發著王者氣息,所有血族翼人無一反對,全部跪拜俯首稱臣。
可眾所周知,二殿下生性不羈,放蕩頑劣,自由成性的他怎么可能乖乖答應傳位之事。他是那般瀟灑,是游走在世界頂端的風!沒有人能夠抓得到。
不出所料,傳位之事剛剛傳出,夜凌風當天就和血靈帝大吵一架鬧得不歡而散。
原來一千年前的激烈爭吵,竟然是跟父王的最后訣別。設想,倘若當時接受了父王的傳位,事情會不會……
不會的!
一個根本不愛江山的王,怎么可能是個好王?
夜凌風不愿再細想,他合上眼眸收起那卑微無用的傷痛,頓了頓,說:“僅憑鬼面君的勢力,不可能做到這般地步?!?
“是不可能!”
雪靈上揚的音調讓他豁然明白,為何她才剛剛見到自己二話不說就直接出手。
“你懷疑有叛徒?”
“我們是這樣認為的?!?
“我們?”夜凌風撲捉到雪靈眼中飛快閃過的那絲警惕,輕笑道:“你在懷疑我?”
雪靈避開了他灼烈的眼神,“異界的叛亂之戰,只有你,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