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害皇子、命中帶煞的罪名全是假,皇上看我不順眼才是真。現(xiàn)在大齊國強大昌盛,皇上再無需要我的地方了。”
宇文博律沒有再搭理狄元瑾,只是接過大太監(jiān)手中的鶴頂紅輕輕放在了狄惠生的手中。
“這毒婦禍國殃民,又害了我們的孩子,惠生,你來處理了她。”
處理了她?
宇文博律的話真狠,竟然把她狄元瑾當做了垃圾。
不,是連垃圾都不如。
宇文博律甩袖離去,這里便只剩下狄元瑾與帶著幾個太監(jiān)宮女的狄惠生。偌大的坤寧宮瞬間恢復了讓人喘不過氣的死寂。
原本就是陰沉沉的天忽然開始下雨,淅淅瀝瀝的砸在狄元瑾的身上,讓她的每一寸肌膚都泛著刺骨的疼痛。太監(jiān)幫狄惠生撐了傘,便只有狄元瑾一個人淋在雨里。
沒有外人在場,狄惠生的假面也跟著褪去。
她斂下眉眼間的溫柔,帶著和宇文博律同出一轍的狠辣。
“呵……想不到這聰明一世的狄元瑾竟然也落得了這樣的下場,一代賢后,精通藥理、文蹈武略無所不能,最后卻混得連豬狗都不如。哦,對了,你不是能掐會算嗎?你難道沒有算出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和你兒子的忌日?蘇嬤嬤,把人帶過來吧!”
“母后!”
宇文肅一路奔過來,狄元瑾隨即將他擁進懷里,用袖子遮著他的頭,生怕雨水淋濕了自己最寶貝的兒子。
“母后,您的臉受傷了?是誰弄傷了您的臉,肅兒這就去替您報仇,痛不痛?”
“肅兒,好孩子,母后不痛,抱著肅兒母后就不痛了。”
狄元瑾緊緊的抱著懷里的孩子,眼淚、鮮血、雨水全部混雜在一起,滌蕩出了森森的凄涼和苦楚。
她自詡聰明一世,到了這個時候卻連半點法子都想不出,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自救,才能救她的兒子?
腦海中一片亂麻,耳邊回蕩的便是狄惠生猖狂的笑聲。
“狄元瑾,皇上賜的這瓶鶴頂紅……不如就讓給你的兒子吧,我自然還有其他辦法送你到陰曹地府。”
話音落,幾個小太監(jiān)便將宇文肅從狄元瑾的懷中奪了過去。
那么小的人兒掙扎著牽住母親的手,指尖與指尖漸行漸遠,直至徹徹底底的分離。
“不!不要!肅兒!”
“惠生,求求你放過肅兒!他還是個孩子,我求求你!”
狄元瑾匍匐著去抓狄惠生的裙擺,卻被那個狠毒的女人一腳踢開。
“你以為是我想要殺掉你兒子嗎?不,是皇上要殺他,否則他又怎么會把這個小賤種送到我的宮里!哈哈哈哈哈哈!”
狄元瑾雖然知道狄惠生的大方、體貼、溫和、慈善都是裝出來的,但她從沒想過,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竟然會有如此狠毒的心腸,狠到連個孩子都容不下。她更想不到,宇文博律竟然會恨到默許這一切。
她死沒有關(guān)系,但至少要讓肅兒活下去。
“你想把我怎么樣都可以,求你放過我的兒子啊!”
狄惠生帶過來的幾個太監(jiān)皆是可信之人,拉過宇文肅便將毒藥往他的嘴里倒。
“母后,救我,救我……啊……”
見宇文肅掙扎得厲害,狄惠生也愈發(fā)的不耐煩了。
她面無表情的從袖口中拿出匕首,大步向著宇文肅和那幾個內(nèi)監(jiān)走去。
雷聲蕭索,閃電仿佛從狄惠生的眉梢劈過,將那道身影籠罩在一片猙獰之中。
狄惠生手中的匕首不留情面的從宇文肅的背后刺了進去,刀鋒利刃從孩子的胸口穿了出來,鋒利的鐵色上沾染的盡是駭人的鮮紅。
狄元瑾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眸子瞪得老大,在雷聲中崩潰的嗚咽著。
“肅兒!狄惠生你放開我的肅兒!肅兒……”
狄惠生慢悠悠的松開手,嫌棄至極的用帕子擦拭掉手上的鮮血,扔在狄元瑾的臉上。
“怎么辦,你兒子死了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應(yīng)和著狄惠生詭異的笑聲,狄元瑾聲嘶力竭的哭號著,趴在地上,一點點向著自己兒子那斑駁不堪的身體旁挪動,然而狄惠生又怎么能如她的愿,重重的一腳踩在狄元瑾的背上,狠辣異常。
“狄惠生!你殺了我的兒子,我就算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放不放過我,就等你化成厲鬼之后再說吧!本宮害怕你在黃泉路上無人作伴,便讓你的母親還有傻弟弟一并去陪你,呵……現(xiàn)在這個時辰,他們應(yīng)該也被本宮的人殺掉了!到了陰曹地府,你們一家就可以團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