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一這么一捂，陸升和韓嘉慕的注意力也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的身上。而此時，林書一就這么側(cè)著身子，眼里滿是尷尬。

目光與目光交匯，霎時，包廂里的空氣就好像是被凝固住了一般。林書一瞪著眼，失措地看著陸升。

包廂中的畫面就像是被定格住了一般，林書一和程未晞的眼中滿是詫異，韓嘉慕的眼中還尚存著幾絲疑惑，而陸升的臉上卻平靜得沒有半點(diǎn)多余的表情。

許久，韓嘉慕才抬起了手，主動打破了空氣中的這份尷尬：“那個……我剛剛和陸神去拿了一點(diǎn)清酒。”

韓嘉慕說完，林書一才后知后覺地將手放了下來。

“學(xué)生拿得到酒嗎？”程未晞不解地問了一聲。

“我和老板認(rèn)識。”韓嘉慕一邊說著，一邊抬了抬腳，輕輕地將包廂門給關(guān)了起來，轉(zhuǎn)身，將手上那兩瓶清酒放在了桌上。

一場飯局下來，林書一整個人也有些暈暈乎乎的，不知是這包廂里的空調(diào)開得太足了還是這酒后勁有些大，此時，林書一整張臉都紅撲撲的。

飯局差不多結(jié)束了，大家也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然，林書一剛起身，整個身子就下意識地左右晃了兩下，像是沒站穩(wěn)似的。

“小心——”程未晞立刻伸出了手扶住了林書一。

“沒事……”林書一輕輕地?cái)[了擺手：“就是腳有點(diǎn)麻……”

這間包廂的座位不比平時飯店里的那些座位，林書一是盤腿坐著的，所以剛站起來的時候，覺得腳里有些沒力氣。

“你這樣可以回家嗎？”程未晞關(guān)心地問了一聲。

“可以。”林書一憨憨地笑了笑，她其實(shí)也清楚自己的狀況——只不過是有些微醺罷了，意識還是清晰的。唯一和以前不同的，可能就是這會兒她的心情異常得好，還挺想把憋在肚子里的那些話都講出來的。

“真的嗎？”程未晞看起來仍有些擔(dān)心。

“我送她回去。”陸升忍不住開口應(yīng)了一聲。

……

后來，陸升還是叫了一輛出租車。他本來是想和林書一一起走回去的，誰知道林書一走了兩步之后開始晃了起來……

這終歸還是讓陸升有些擔(dān)心，他那會兒看林書一晃來晃去的，還貼心地問了一句能不能走回家。林書一也拍著胸脯打著包票，說自己沒問題，還打趣般地跟陸升說——她沒有晃，是這條路在晃。

林書一說前半句話的時候，陸升還挺放心，但當(dāng)林書一把后半句話說出來之后，陸升便毅然決然地叫了一輛出租車。

此時，兩個人就這么安靜地坐在出租車的后排，陸升還特地將車窗開了一條小縫，以保林書一不會覺得不舒服。

晚風(fēng)從那條小縫里鉆了進(jìn)來，帶著一絲寒意，吹在了林書一那紅彤彤的臉上。

陸升安靜了一會兒后，終于忍不住直了直腰，側(cè)首看了一眼靠在那兒的林書一。

林書一自是注意到了陸升的目光，她順勢轉(zhuǎn)頭，也看了陸升一眼。

四目相對，路邊那暖黃色的燈光落入了陸升的眼中，倒映出了一抹抹斑駁而又細(xì)碎的光芒，甚是溫柔。

林書一就這么看著陸升，一時看得入神。

她自己知道——其實(shí)自己并沒有喝醉，只是那股上頭的感覺，讓她整個人有些興奮，僅此而已。

但也多虧了這么點(diǎn)酒精，讓林書一的目光沒有躲避開。

陸升盯著林書一看了一會兒后，才移開了目光，語氣平淡：“你今天喝得有點(diǎn)多。”

言外之意，便是她喝醉了。

林書一剛想開口回應(yīng)，卻欲言又止——以前都是被他欺負(fù)，這一次，倒不如將計(jì)就計(jì)。

陸升見林書一沒有回應(yīng)，又轉(zhuǎn)頭看了林書一一眼。

兩個人的目光在片刻的碰撞之后，陸升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轉(zhuǎn)過了腦袋。

陸升這么一轉(zhuǎn)，林書一也忍不住跟著輕輕地笑了一聲。

“你笑什么？”陸升聽到了林書一的小聲，轉(zhuǎn)頭，好奇地問了一句。

此時，林書一的眼角正噙著一抹清淺的笑意，她的目光中仍存著一絲朦朧，看起來有些不太真切。

林書一也沒有開口，而是順勢抬起了手，伸出了一根食指，故意戳了戳陸升的臉：“你剛剛害羞了哦？”

語畢，林書一也跟著一頓——她可能也沒有想到，這種話，她居然會在今天這么直接地說出來。

“！”陸升的眸色一緊，但很快，他又整理好了臉上的那些表情，恢復(fù)至了先前的那般淡定：“沒有。”

陸升這么一說，林書一的大拇指也順勢跟上，隨之輕輕一捏，掐住了陸升臉上的肉：“還嘴硬？”

陸升的臉軟軟的，讓林書一忍不住又來回晃了兩下。

陸升：“……”

陸升望向林書一的時候，目光中還有著一份道不明的情愫，讓林書一心頭一顫，手指稍許松開了一些。

為了不讓自己穿幫，林書一還裝模作樣地朝著陸升那兒湊了湊，目光直直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男孩子，雖說這燈光算不上敞亮，但林書一還是能看到陸升臉上那抹淡淡的紅暈。

“明明都這么紅了……”林書一的聲音明顯輕了不少、溫柔了不少，傳入陸升耳中的時候還軟綿綿的，溫?zé)岬臍庀⑺朴腥魺o地?fù)湓诹怂哪樕希路鹉茏屲噹锏臏囟韧皆錾虾脦锥取?

“林書一——”陸升看著林書一，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開口喚了她一聲。

他看起來好像很嚴(yán)肅，讓林書一的表情也跟著認(rèn)真了起來。

“你最近看論壇了嗎？”陸升怕開門見山會嚇到林書一，便旁敲側(cè)擊地問了一句。

“看了——”林書一仰著腦袋，目光依然停留在陸升的臉上：“我們兩個人的謠言滿天飛。”

林書一說完，陸升也沉默，四目相對，此時，陸升的聲音也一起輕了下來，他垂著眸，語氣比任何一個時候都來得溫柔：“所以，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語畢，林書一心頭的小鹿也猛地在胸口撞了一下——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考慮什么？”林書一佯裝出一副自己沒有聽懂的樣子，答非所問：“我現(xiàn)在可不餓，吃不下夜宵了。”

“考慮一下，把謠言變成事實(s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