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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刺青

“既然你那么愛浣沄,就該知道,她一定不希望你自暴自棄。為什么要招妓呢?結識個良家女子,安安心心地生活,不好嗎?”

“嗯?你以為我找念芳姑娘是行房事?”司空的臉換上哭笑不得的表情。

“難道不是?”

“你看看這個。”司空坐起來,拉下領子,露出衣領下的后脖頸,上面有個醒目的花體“沄”字。

“我是因為放下了,所以,打算把對浣沄的感情收拾好,今后不再輕易拿出來。我想體會浣沄曾經的痛,更想把對浣沄的思念化入身心,所以,就在后背和后脖子上刺了刺青,從頭重新開始。”

薛將軍看到他后脖子上的確有刺青。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煙雨閣的女子入司空房中是為了刺青。

“哎呀,糟糕!”司空大叫起來。“念芳姑娘叮囑過我,脖子和后背三天內不能沾水的,我給忘了!”他趕緊把濕噠噠的衣服從后背掀開。

剛才提到浣沄,司空忽然回想起來一直以來的疑問。“對了,我一直都很好奇,當年你為何要救浣沄出軍妓營呢?”

薛將軍實話實說,回憶起了過往。他說起月下美人戲水舞蹈時他的震撼,那如鮫如仙的倩影成了他的心魔,他逃不開,甩不掉。他記得令他一見傾心的女子拿起一塊繡著“沄”字的絲帕,便以為那女子是浣沄,直到很久之后,他才知道浣沄因為少年時落水,一直很怕水,并不會水。后來,他見到李言棠把浣沄相贈的絲帕還給了浣沄,他這下才知道,一直他心心念念的戲水美人,是李言棠。

“那還真是個美好的誤會。”司空將軍感慨道。想起最近李言棠的別扭勁,司空又追問起來。“你們兩個最近是又有隔閡了?我看李言棠似乎有點不對勁,總是悶悶不樂的。”

薛將軍摸著被打疼的右半邊臉,齜牙說:“我也不知道。那天莫都督請我們吃飯的時候,她說了好多奇怪的話,之后我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什么奇怪的話?”司空很好奇。

于是,薛將軍把李言棠那番醬牛肉和烤雞的言論講給司空聽。司空一聽,樂得半天合不上嘴。“哈哈……你這呆子。李言棠是怎么看上你的?”

“你笑什么?難道你知道她說的是什么意思?”

司空收了收音,忍下笑聲。“你啊,不妨把醬牛肉看成牟湘菲,再把烤雞當做李言棠,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了。”

被司空如此一說,薛將軍一拍腦門,終于明白了李言棠的意思了。

“言棠是太過在乎你了。上次你躺在病床上,她替你去抗擊敵人,你知道她臨行前囑咐我什么嗎?她讓我告訴你,若是她回不來了,一定要讓你知道,她心里有你,至始至終只有你。”

薛將軍聽完這話,心里暖融融的,鋪打在臉上的雨滴都似乎不那么冷了。

“我明白了。”薛將軍站起身,想要立刻跑到李言棠身邊,還沒等他走出幾步遠,就聽后面的司空“哎”了一聲,便倒落在地。

“司空!”

薛將軍連忙扛起司空,把他送回到房間。不遠處的雨櫻看到兩人一個是站著另一個卻是橫著回來,連忙叫來了李言棠。

“你下手怎么這么不知輕重?竟把他打暈了?”李言棠皺著眉問薛將軍。

“不是我打的,他剛才自己暈倒的。”

就算不是他打的,那也和他脫不了干系。李言棠見薛將軍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撅著嘴,焦心地等在一邊,她也懶得去罵他。“雨櫻,去請姜大夫了嗎?”

“已經去請了。”雨櫻滿臉擔憂的神情。

姜大夫來后,診了診脈,嘴里嘟囔著:“奇怪,司空將軍年輕力壯的,怎么受如此嚴重的寒邪?”

“姜大夫,你看看他脖子后面,要不要緊?之前他說那念芳姑娘叮囑他不能沾水的。”

姜大夫側身抬起司空的頭,用手扒開衣領,仔細瞧了瞧他的脖子。只見后脖子的刺青開始紅腫。姜大夫的力氣過大,后背上也露出些許刺青痕跡,同樣是被冷水泡得發白紅腫。

“這!他什么時候刺青的?”

“可能是昨夜。”薛將軍丟了往日的威嚴,說話都謹慎小聲起來。

“胡鬧!這清明時節,本就寒涼。他剛刺青過,怎么還如此打斗?打架就打架,怎么還非得去雨里躺著?這是不要命了嗎?”

薛將軍也是后悔不已,輕聲嚶嚶:“那怎么辦?”

姜大夫長嘆一聲。“只能看一天之內能不能退去熱了。若是到了明天晚上還不退熱,人就沒救了。我開幾副驅寒方子,能否有效,我也說不準。”

“錢伯,你帶將軍先回房休息吧。這里有我和雨櫻照看就行。”

李言棠支走了薛將軍,她看得出來,薛將軍是真的自責,他若是再在這里站下去,估計他人也會馬上就病倒。

待眾人散去,李言棠用溫熱的水為司空擦了擦臉。

“李將軍,你先出去一下吧,我來為司空將軍換身干爽的衣服。”雨櫻開口說。

“可是,你也是女兒家,到底不方便……”李言棠有點猶豫。

“這不算什么。李將軍忘了你是從什么地方將我買下的嗎?我雖然沒有接過客,但為客人和樓中姑娘沐浴更衣,是我常做的分內之事。對我來說,沒有什么。”

李言棠緩緩退出門來。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她聽里面似乎沒有什么聲音,又進門來。

雨櫻已經為司空換好了衣服,正在為他敷熱布巾。

李言棠知道雨櫻行事妥帖,但從沒認真地看她如何照顧人的。雨櫻為司空的臉龐敷上熱巾,又將爐子上的小藥罐里的藥倒出來涼著,然后,又取來一湯婆子,在司空胸前墊上折了幾道的干布巾,放上湯婆子,蓋好被子。

一番忙碌完,雨櫻站到坐在床沿的李言棠身后。主仆二人一直沒說話,各自想著心事。

沒過多久,雨櫻將藥碗端了過來。

“李將軍,你幫我扶一下他吧。”

李言棠聞聲,走到司空身邊,挪走湯婆子,撐起他的上半身。

雨櫻一勺又一勺地將藥送入司空口中,一碗藥很快就見了底。

“還需要做什么?”李言棠從來不會照顧人,所以,直接問起了雨櫻。

“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守著他,看看他能不能醒過來。等明天天亮后,再給他煎碗藥喝。”雨櫻有些憂慮地說。

很少見雨櫻會是這般關切的模樣,李言棠心里多少有了些眉目。

“雨櫻,你可知道,司空將軍心里原本有過一位摯愛?”李言棠輕聲說。不知道怎么開口才能保護雨櫻,她不想讓雨櫻就此落入情網。雨櫻太小,不過十六七歲,而且,說到底,雨櫻出身和浣沄如出一轍,不可能被司空家族認可。李言棠曾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視若親姐妹的浣沄魂歸西天,她不想讓這種慘劇再次發生。

“奴婢知道。奴婢也知道李將軍是為了我好。雨櫻都明白。雨櫻從不敢僭越。若李將軍不允許,我絕不會和任何男子有往來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要干涉你的婚嫁,我是……怕你受傷。”李言棠握住雨櫻的手。“除非司空能護你周全,一心一意對你,否則,我不會讓你和他在一起的。”

聽到這話,雨櫻的心涼了半截。她當然知道司空的整顆心都裝著那個叫浣沄的女子,別說一心一意了,哪怕是分半顆心,都不太可能。更何況,眼前還有那個和浣沄姑娘長得一模一樣的虹公主,司空前幾日還鞍前馬后地追著虹公主不放的,怎么會有心思多看她這個小丫環一眼?

“嗯。李將軍放心,我本就有心伺候您一生一世的。愛憐和姻緣,我都沒奢望過。”雨櫻輕柔細語。

李言棠想說什么,又忽然變得詞窮。她知道司空是專情的人,但對一個人專情,就必定意味著對旁人無情。他滿心是浣沄,雨櫻自然就成了他豪不留意的旁人。想來,雨櫻也是命苦。兒時被自己的爹娘賣掉,好不容易有了安穩日子,卻戀上了一個癡情別人的癡情漢。

“雨櫻,司空這里也用不上你再做什么,守著這種事,我來就行。你去休息吧。等他醒了,煎藥什么伺候人的事,我不會弄,到時候還得麻煩你。這會兒快去先歇息,養足精神,明天所有事還得依靠你呢。”

“李將軍不用這么客氣。我……”雨櫻悠長地看了一眼病中的司空,想要留下的話最后也沒說出口,無奈地轉身走了。

這一夜,李言棠守在司空床邊,思緒飄揚很遠。直到天色放亮,她才昏昏沉沉地伏在床邊趴著瞇著了。

第二天清晨,剛剛才睡著的李言棠感覺自己有人捏她的鼻子。她抬眼一看,原來是司空醒了。她開心極了,用手摸摸他的額頭,也不燙了。

“太好了。你退熱了。雨櫻!”李言棠少有的大呼小叫起來。

聲音剛落,雨櫻應聲進門來。“李將軍,有什么事嗎?”

“司空醒了。你來盯著他吧。”李言棠伸展胳膊,打了個哈欠。“我昨夜沒睡好,先回去睡了,讓雨櫻照看你一天吧。”

“多謝你了。”司空低沉地說。

聞言,李言棠低下頭。“我也不全是為了你……”

“我知道,”司空忍著疼,艱難地微笑了一下。“告訴他,不必自責,是我自己忘了刺青師的叮囑,不怪他。”

李言棠點頭,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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