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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逃婚

“我不嫁!爹,娘,我求求你們了!姐夫欠那盧七胖子好多錢,他這是拿我去抵債的!”

李言棠如泣如訴,但爹娘絲毫不為所動。

“誰說的?那大盧可是給我們送來兩頭牛呢,這聘禮夠豐厚的了?!?

聞言,李言棠心如死灰,原來自己和姐姐在父母眼里,不過和兩頭牛、三只豬一樣,低賤如畜牲,而弟弟卻衣暖飯飽,是爹娘的心頭寶。

“為什么?你們為什么要這樣輕視我和姐姐,不拿我們當人看?”李言棠感到心堵得厲害,快喘不上來氣。

爹娘卻很坦然地說:“農家女子不都這樣么?你矯情個什么?”

李言棠沒再說話。

當天夜里,她拿個小包袱,偷偷從窩棚里出來,跑離這個讓她受傷的家。她一口氣跑出好遠,遠到感覺終于可以停下來舒口氣。還沒等她平靜下來氣息,后面忽然傳來馬蹄聲。

第二天,李言棠被打暈送進盧家。當她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手腳被分別綁住。她無暇絕望,跳到桌子旁邊,用香爐里的香燒斷手腕上的繩子,手因此被燒傷,使不上力。在她還沒完全解開腳腕上的繩子時,盧屠戶卻晃進屋來,強行要和她洞房。

左躲右躲間,盧屠戶撲到香爐上,燙傷了臉,這下他火冒三丈,操起桌上的如意就往李言棠身上招呼過去。屠戶對李言棠又打又踹,出手毫不留情,將新進門的新娘打得癱倒在地,絲毫動彈不得。因為臉上灼痛,屠戶又將火氣都撒在她身上,一把將香爐砸到她頭上,原本被打暈的李言棠,又被燙得痛醒。

像拖著死狗一樣的盧屠戶,將李言棠拖到李家院門口,要求退婚,牽回兩頭牛。李氏夫婦不肯,堵著門不讓屠戶進,說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李言棠已經不是自家的閨女了,趕緊領走。

盧屠戶氣得要打死李言棠,被周老三攔住?!澳愦蛩浪?,那是害命,犯法,須償命,得不償失啊。不如,你把她賣了,得點銀子,省著處理尸首,晦氣?!?

這一提議正得屠戶的心,于是,他拖著李言棠到了城中的青樓。老鴇一看李言棠臉上是燒傷,容貌盡毀,根本治不了,況且人又是半死的,找大夫還得花銀子,關鍵是找來大夫也不見得能活下來,不劃算的買賣,她才不肯做。

看著手上這個只有一絲游氣的喪門星,盧屠戶氣得不打一處來,想直接將她扔進井里了事。但天色尚早,直接將她扔入井中,也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于是,他泄氣地坐在陰涼處,打算等天黑了再動手。

在盧屠戶閑坐無聊間,他偶然聽到旁邊有人在議論將軍府招募女仆的告示。他拎著李言棠來到將軍府,正門口的護院卻不讓他進,也不通傳。無奈,他又來到后門,后門的護院也坦言:這種半死不活的人怎么做仆人?下人都直接攆他走。

屠戶失望地剛要離開,后門恰巧拐出來兩女子來。從這二人的言談中可知,她們似乎是要去寺廟求簽的。李言棠費勁最后一絲力氣,喊了一聲:“救救我!”然后,她便又暈倒過去。

其中,身著華麗錦衣的女子瞇起眼,警惕地問了句:“你這是要做什么?”

盧屠戶連忙彎腰行禮,用虛偽卑微的口氣回答:“我們是來應聘女仆的。”

女子皺起眉。“這個樣子,怎么做女仆?”

盧屠戶連忙信誓旦旦地說:“她上山時摔了一跤,摔得重了些,但不礙事的,擦點藥就好。”他頓了頓,搜刮出能想到的所有好說辭?!斑@丫頭,可不一般!廚藝好,手工巧,干活麻利,還吃得少!買來絕對不虧?!?

女子湊近看了看李言棠,這一看不要緊,立刻心驚言棠的傷勢如此駭人。女子緩了口氣,低聲問:“多少錢買她?”

盧屠戶一聽此言,樂得滿臉黃牙,說:“只要五兩!”

因為討厭他,女子后退一步,搖搖頭說:“二兩?!?

盧屠戶討價還價。“三兩行吧?我們也是大老遠來的。”

聽完他的話,女子轉身欲走。

屠戶連忙說“行行!二兩就二兩!”

女子命護院取來一張賣身契,提筆要寫字據?!斑@丫頭叫什么名字?”

屠戶想了半天,才說話?!敖欣钛蕴模哉Z的言,海棠的棠?!?

錦衣女子警覺地追問一句:“你連她名字都想不起來,你是何人?同她什么關系?”

沒想到對方會追問這些,屠戶不想透露自己的名字,免得以后李言棠死在這里回頭找他麻煩,他急忙搶下賣身契,一邊嘴里回答是她的夫君,一邊在賣身契底下寫下自己的名字,蓋上手印。他按完手印,就從護院手里奪走那二兩銀子,逃也似的走了。整套動作一氣呵成,根本不容人細問。

第二天,屠戶洋洋得意地向周老三炫耀手里的二兩銀子。前來尋人的紅袖聽見盧屠戶的卑劣行徑,氣得要動手,被邵闔攔住拽走。

“打不過的,不能打?!鄙坳H拽紅袖回到書院。

正值午休時分,剛吃過飯的學生們都在院中玩鬧。憤憤不平的紅袖回來后,看到和同學一如往常說笑的李展鵬,氣得血往上涌,揮起拳頭就朝李展鵬沖過去,一邊打,她還一邊罵。

“你父母簡直不是人!把言棠和千艷兩姐妹當畜牲一樣賣,兩姐妹有什么錯,唯一的錯就是托生在你們李家!二姐被人拉去強行出嫁,讓人打得死活不知,長姐也因阻攔這荒唐婚事被打個半死,偏偏你還在這沒事兒人似的說笑,你還是個人嗎?”

她連氣都來不及緩,又開罵:“最該死的人就是你!若不是處處為了你緊著你李展鵬,她們兩姐妹根本不用受如此痛苦!”

她哭訴李家父母偏心得天地不容,李展鵬哪門功課及得上言棠,若言棠是男兒身,定要比他強一千倍!她說李展鵬和父母是始作俑者,若言棠此次喪命,她便要殺掉李展鵬!若言棠留下任何傷痕,她也要見他一次打他一次,直到受傷程度和言棠一樣。

這次,夫子、師母和小叔父都站在一邊,并未阻止,其他同學也不敢上前攔著。

等紅袖打累了,癱坐在地上,師母才將女兒扶起回屋,并未管李展鵬。李展鵬拖著一身傷回到家。爹娘看到他受傷,又生氣又心急,要去書院討說法,李展鵬卻堅持說是自己摔的。

他一個人坐在窗邊,陷入沉思,一夜無眠。

躺在將軍府里的李言棠并不知道紅袖為了她會打人。

此刻,李言棠被將軍府的女主人麗和公主安置在廂房中,公主還請來了大夫為她診病。大夫無奈地搖搖頭,說,多半是活不了了,身上不止是淤青那么簡單,肋骨裂了兩根,還傷了內臟,頭上也被打得凹進去一塊,更何況還有燙傷,天氣漸漸熱起來,這么多傷,極易潰爛浮腫,恐怕是救不過來了。

公主望著床上昏迷的李言棠嘆氣,說:“死馬當活馬醫吧,得救,活不活得下來看她個人造化了。”

大夫開了藥,連連晃著腦袋走出門。

一連四天,李言棠一直發燒,之后清醒了片刻,又昏睡了近半個月,麗和公主的貼身侍女明枝都勸:“還是將她送出府吧,免得死在將軍府,晦氣。”

公主搖了搖頭?!霸趺凑f也是一條命,再等等看吧。你也知道,我們守在這宅子里也沒什么事做,不差幾天等候的時間。”

當天夜里,李言棠醒過來。侍女小梅聽見廂房的動靜,進來查看,一見李言棠迷蒙地睜開了眼,驚喜地叫來麗和公主。

麗和公主身側的明枝告訴李言棠,她如今身在振威將軍府,是公主買下了她,才救她一命。

李言棠要行禮致謝,但無法起身。

“你不必拘禮。感覺如何?”麗和公主的關切神情讓李言棠很感動。

“感覺,感覺……有點餓……”李言棠小聲地回答。

麗和公主笑說:“知道餓是好事,那說明你沒事了。明枝,去拿點飯菜過來?!?

一個月后,李言棠能輕輕下地走動了。

“公主殿下,我能走路了,但也走不遠,一直躺在床上又覺得無聊,能不能借我幾本書看???”李言棠說起借書請求。這一個多月來,她發現麗和公主平易近人,也不拘禮,自有別樣的風度,很好相處。

“哦?你認得字?”公主的目光從手中的賬本抬起,打量了一下李言棠。“也難怪,我看你行為舉止和送你來的那莽夫相差甚遠,應該不是同一路人。你去書房瞧瞧吧,將軍的書房就在你那廂房的隔壁,要不然你搬進書房?。棵獾媚銇砘刈吡?,我看你腿腳還是不太靈便?!?

于是,李言棠搬進了書房。公主見她日夜不離書,枯燥的兵書都能看得津津有味,便和她攀談起來。得知她上過六年學,還會武功,麗和公主笑著說,我只花了二兩銀子就買來個天大的寶貝啊。得知言棠的志向是去邊疆殺敵報國,公主更是對她刮目相看。

這一日,李言棠出門活動,見府內很是冷清,便問一位老嬤嬤其他人都哪里去了。老嬤嬤回說公主回皇宮了,得住上幾日。除了五六位護院和做飯洗衣嬤嬤,只有李言棠一人。

一下子冷清了,太過無聊,李言棠便在將軍府里轉悠起來。

李言棠發現靠近膳房的地方有間兵器庫,里面刀劍甚多,看上去都是做工精良。她猜測這些應該是將軍收藏之物。李言棠力氣仍未恢復,拿起一把窄劍都覺得吃力。看到這銀光閃閃的劍,她心癢癢得很,吃飯前便讓嬤嬤多做點肉,她吃了才有力氣。

嬤嬤有點為難,說:“你這丫頭,大夫都說了啊,要飲食清淡,以粥湯為主,我這可不敢亂給你做吃的。”

“黃阿嬤,我真的餓啊,你看我都能走動了,再不吃點干貨,會餓死的。”

阿嬤笑說“你啊,凈會貧嘴了,都被打成那樣還不死,餓是餓不死的。這樣,折中一下,給你做肉湯。”李言棠聽罷開心得點頭。

黃阿嬤看著她的背影,自言自語:“多好的孩子,怎么就被人打得半死呢?臉都毀了,真是可憐?!?

李言棠聽到了她的感嘆,回屋拿起鏡子照了照,也嘆了口氣。左半邊臉還好,淤青消散后,已恢復原樣,右半邊臉,卻被燙得紅印一片,凸凹不平,甚是駭人。來將軍府已經多半年了,她有點灰心,怕是這張臉,以后就這樣了。不過,好在做下人也不用長得好,李言棠愿意留在將軍府,做苦力都行,能留在救命恩人公主身邊,她就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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